深夜,余树的家中一片漆黑,唯有电视的荧幕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非常遗憾的是,据初步统计,此次袭击已造成至少四百人死亡,每个案发地点都分散在不同的地方,似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大屠杀。官方已经证实,慈善家霍桑迪-萨鲁诺也在这场袭击中被烧死在家中……”
幽雅坐在床上,抱着蓝色的抱枕,专注地看着电视,同时打着电话。
“我知道了,爸爸,我们晚点再聊好吗?我的案子应该不太严重……不,我不需要你去联系检察官麦克斯……我也不需要你去请律师,我有自己的律师……我说了我不需要钱,我下周就会找到工作的,晚点再说吧,爸爸。”
电话挂断了。
幽雅看着通讯录上给余树打去的二十七个电话全部未接通,她紧紧地抱住抱枕,将头深埋其中,才感觉稍微好一些。
艾尔回到了南部体育场。荔枝见到艾尔后,走出迎接,她面沉似水地摇了摇头:“施恩婆婆非常生气。”
荔枝带着艾尔进入体育馆,沿着绳索爬上体育馆的顶层,回到了那个剧院般的大厅。
当她们推门而入时,在场的无名全部投去震惊的目光。
“是她吗?预言中的女孩……”
“是她,她怎么敢回来?”
众人窃窃私语。施恩婆婆从幕后走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舞台正中间。丹跟在其身后,他的手上一只白蛇正盘窝在此,舔食着他的手心。
丹低下头,沉声对施恩婆婆说道:“妈妈,那个女孩回来了。”
施恩举手打断了丹的发言,转身朝身后的房间走去,边走边说道:“艾尔,跟我来。”
“艾尔?”丹一脸鄙夷,神情微妙地看向艾尔。艾尔跟随施恩走入背后的房间,紧闭了房门。
这是一个紧闭的包厢,周遭空无一物。
施恩回过头,伸出手,询问道:“让我摸摸,你在哪里?”
艾尔俯下身,将脸凑近施恩的手。岂料施恩刚触及她的瞬间,便迅速将手抽回,接着一巴掌扇了上去。
艾尔惊愕不已,还没回过神来,施恩又抄起拐杖朝艾尔砸去。
“你实在令我心寒啊!艾尔!我收容你是见你可怜,教导你成为善良的人,去阻止预言成真,你却做出这般耸人听闻的事情!”
施恩边打边怒斥,艾尔只是面无表情地承受着殴打。
“我当初就不该收留你,你的遭遇不值得我同情,更不值得任何人类同情!”
施恩打累了,扔掉拐杖,坐在地上满面愁容:“我在说什么呢?你又不是人类,我竟还妄图将你培养成人类的救世主?”
艾尔看着施恩这副模样,曾经可敬的老师变得如此窘迫,心中亦是无比怜悯。
她走上前,轻抚着施恩的头发,低声说道:“对不起,施恩,我这次回来只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施恩叹了口气,道:“说吧,我是你的老师,你有问题除了我还能问谁。”
“戴尔因为我中弹了,我还将她的记忆解锁了。我不知道她会很生气,但是她现在非常恨我,我该怎么办?”
“中弹?等等,你为什么要?”施恩表情凝重,沉默了一会,随后继续道:“你不应该这么做的。”
艾尔不解:“为什么?”
“我们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让她从过去之中走出,在你来之前,她可能连一句话都不会和我们说。”
艾尔稍许惊讶。施恩见艾尔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不会替她向你解释的,但是在你来之前,她其实和小狄一样——”
“——在她刚来梦屋的那几周,她总是喜欢一个人坐在湖心公园旁的一棵树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一坐就是一整天——”
“——她不愿意吃东西,直到我们给她注射了失忆药剂,那是处方药,这样她才能够正常吃饭。但是一直不爱说话,也一直没有朋友,直到”
艾尔侧头疑问:“直到?”
施恩缓缓说道:“直到你来了。”
艾尔双眉紧皱:“我?”
施恩点了点头:“自从你来了之后她终于愿意说话了,我从没见过她那么开心过,她在你身上看到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艾尔自知惭愧,连忙询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你看了她最不愿意提及的记忆,你只需要做同样的事情就可以了。”
艾尔一脸疑惑:“你是说要我说我的过去?我不能说的。”
施恩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你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你的朋友的,你的生命中会遇到千百万个人,只有一两个可能成为你的朋友,这本身就是一件奇迹的事情。”
艾尔摇了摇头:“我还是不能说,如果她知道了她会变得非常危险。”
施恩无奈:“危险?她已经为你挡下一发子弹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危险的?你什么时候才明白死亡不是人类唯一担心的事情?”
听到这,艾尔恍然大悟,起身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谢谢你,施恩。”
施恩婆婆摆了摆手,严肃地说道:“别给我来这套,别再给我惹事了就行。”
艾尔推门而出,门外的丹神情沉稳,摆弄着手中的白蛇,而那白蛇竟如同有了灵性似的,一动不动地盯着艾尔,目送着她离开。
沿着绳索降下,她回到地面。
荔枝正坐在保安亭里,边吃着零食边看着电视,艾尔敲响了保安亭的门。
她从兜里掏出一张钞票捏在手上,在荔枝眼前晃了晃,沉声道:“你需要钱,我需要帮手。”
荔枝接过钞票,一脸严肃地回应道:“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做的!”
“先拿钱去给自己办一个假的电子身份证,再买一个手机,我之后会联系你。”说完,她走出保安亭,来到路边,叫了一辆计程车,随后乘车离去。
城市的另一角,一家小酒馆仍未关门,正在招待最后几位顾客。
酒保擦拭着玻璃瓶,一个身披白色兜帽和白色披风的男人走进酒馆,坐在了酒保的对面。
酒保没好气地说:“马上要关门了,请你明天再来。”
披风男抬高了一点帽檐,露出下面渗人的微笑。他瞅了瞅酒保手中的酒杯,说:“不用酒,给我一杯水就行。”
突然,一旁的餐桌旁传来争吵声,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只见两个强壮的男人怒目而视,用手撑着身体就要站起来打架。
有人想上前劝阻,却立刻被闹事者推开并吼道:“别过来捣乱!”
披风男颇有兴趣地围观,一边对酒保说道:“有人要打架了,你不去管管吗?”
酒保神色紧张,试图劝阻:“请你们不要打架了!”
一个闹事者见状怒气冲冲地回答:“闭嘴吧,娘娘腔!”
对面的闹事者听他这么说立刻火冒三丈,开始挑食:“你说谁是娘娘腔?”随即两人便动起手来。
打斗瞬间引起全场的关注,所有的客人都在拍手叫好,只有酒保欲哭无泪。
披风男定了定神,询问酒保:“如果我帮你解决这些人,你就给我来一杯酒吧。”
酒保有些犹豫:“你能?你要是能解决,我免费送你一杯。”
披风男话不多说,直接撩开披风,自信稳步朝两人打架的地方走去。
本以为他如此自信必定实力强大,没想到刚上前去就被对方两人齐心协力混合双打,直到被打成一头猪他们才肯放手。随即,两个闹事者扛着披风男将他丢出了店外。
酒保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下一秒,刚被打成猪头的披风男再次走回酒馆,头上的白色兜帽都没有歪斜分毫,甚至脸上的表情依然是那可怕的微笑。
“你看,问题解决了吧?不过你也不必请我喝酒了,我还是喜欢喝水。”披风男笑嘻嘻地说道。
酒保虽然吃惊于其抗揍能力,但他的话不无道理,于是为他递上了一杯凉水。
披风男举起水杯一饮而尽,在咽下的瞬间,他的右臂突然闪过一道蓝色的光芒,转瞬即逝。
“接下来,该思考一下我这次来派城的目的了。”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大纸,小心翼翼地展开。只见上面白纸黑字写着:“黑国情报局——绝对机密”。
大纸的正中央展示着一张画像,而画像中的人正是艾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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