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树和幽雅坐在床上,看着黄拉上窗帘,从一旁拉来凳子坐在床前。
他酝酿了一会,开口道:“城市之王,对吧。”
余树默默地点了点头。
“在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个无名小卒,没想到你最后成长成这副模样,真是不可思议,还帮了我大忙,把我的竞争对手一一铲除了。”
余树立刻否认:“我没有做那些事,那是你们黑帮之间的斗争。”
“但是你推动了这一切。”黄笑着说。“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当上城市之王的吗?”
余树思索片刻,说道:“在我拿到光电公司的数据之后。”
“在这之前。”
“在这之前?你是说我接入那块植入体之后。”
黄点点头:“没错,你还记得那是什么时候吗?还记得当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余树挠头仔细回想。
“那时候我还在光电公司工作,我那时候是二十五岁,十年前你是说月牙河事件?”
“正是。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十月二十九号。那一天月牙河上覆盖着一层紫色浓雾,我本来想要巡河找找源头,结果从河里捞到一具尸体。当时我们没有在意,直到雾气散去才发现河里密密麻麻漂浮的都是尸体。”
余树和幽雅听到这个消息都倒吸一口凉气。
接着,黄默默地掏出一个银色的小盒,上面依稀可见混乱的字迹写着:“道森。”
“道森和我是很好的朋友,他帮我清理敌对帮派,我给他荣华富贵。月牙河事件发生之后,他突然变得神神叨叨的,给我录下了这一段录音。”
黄按下上面的按钮,语音开始播放起来,从中传出一个恐惧而又急迫的声音。
“黄老板,我快死了。如果我真的死了,绝对不是自杀或者是病死。因为我知道月牙河的真相,就在我的脑子里。他们来了,我必须躲起来。如果我真的死了,保存我的尸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录音就此终止,黄继续道:“第二天,我在河里发现他漂浮的尸体。他的大脑被植入体烧穿,死相十分凄惨。后续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
余树恍然大悟:“大龙把尸体偷出来了,道森脑子里的神经适配器被我拔了出来,那里面有道森的记忆。”
“没错,当时我知道这件事之后十分惊讶,不过在你成为城市之王后,我想着那东西留在你的身体里比在其他地方安全的多。所以我现在问你”
黄转向余树,眼神突然严肃。
“那段记忆还在你的脑海里吗?”
余树摇摇头说:“没有,那个植入体被我藏起来了,而且瘦子当时删除了道森的记忆。”
“这不可能。神经适配器不是记忆芯片,它会学习宿主。就算更换宿主,之前的记忆也在其中。”
“可我确实没有拿到道森的记忆,你找我做什么?”
黄突然大怒,猛拍桌子。
“你说我找你做什么?那是你偷走的,你欠我的,你要给我把它拿回来。”
随着黄越说越激动,幽雅立刻拦在他身前,反问道:“你说这些有什么用?那都是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了。”
黄抛去凶狠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你觉得谁会把派城最强雇佣兵逼到绝境?不论在他大脑里的是什么,那是足以撼动整个派城,乃至整个国家的巨大真相。”
幽雅仍然不信,说:“你怎么知道的。”
黄眼神闪躲,像是做下一个沉重的决定。
“所有公司成员都知道,但我们从不谈论。有人在故意封锁消息,开口的都被抹除了。”
听到这,幽雅和余树一阵沉默。
交谈完毕,幽雅急忙把余树拉到房间外。还没等她开口,余树先开口了。
“我知道这种事情很危险,你不会让我去的,而我也决定不去了。”
谁知幽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抚上余树胸脯,眼神突变邪魅。
“为什么不呢?”
“你同意我去把道森的植入体拿回来?”余树有些意外,片刻过后说:“咱们两个是不是想到一块去了?”
幽雅点点头,凑近余树的面庞轻声说:“没错,把那个秘密拿到手,用它威胁派城,这才是城市之王该做的事情。”
看着幽雅邪恶的笑意,余树也笑了,紧闭双眼吻了上去。
之后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光电公司断掉的地下三层仅仅过了一周就被修缮完毕。
克拉克森罪犯看守所被入侵,三个罪犯被抢走,有人认出入侵者是地下城的二号人物“收割者”。
光电公司事件的热度渐渐淡去,人们只把这件事当做恐怖袭击来看待,没有人再提过这件事。
戴尔在这之后不见了踪影,从派城人间蒸发,就此消失。
没有人知道她在哪。
除了一个人。
多尔西医生忙完一天的工作终于可以休息。
他收好病历本,拿上一个黄皮纸包裹,关掉诊所的灯,披上大衣,走出诊所。
坐地铁来到北湖公园,坐在板凳上,静静地看着湖面上映射远处市中心的霓虹。
看了一会,他突然自言自语起来:“我没有被跟踪,但是你等的越久,我们就越容易被发现。”
突然,身后传来沙沙声,一个漆黑的人影从草丛中走出,坐到多尔西的左边。
此人正是戴尔,只不过披着一身夹克来遮掩面容。
多尔西医生把身边的包裹朝戴尔推了推,说:“按照约定,这是六周的剂量,六周后我会再来给你补充。”
“我要的结果呢?”
多尔西叹了一口气,说:“我对你的神经做了活检,但你身体里发生的事情我目前没有办法给出解释,但我能肯定当年欧氏公司打入你身体里的,绝对不是服从药剂。”
“说清楚点,医生。”
“你现在连听觉都减弱了吗?”多尔西突然怜悯起来。“那药剂这么多年都在侵蚀你的神经系统,我只能减缓这个过程,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止。”
戴尔沉默片刻,回道:“那我还剩多长时间?”
“几周,几个月,几小时,谁知道呢?”
湖面的波光照在戴尔脸上,露出兜帽下她憔悴,煞白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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