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璃月奥藏山,苍松折剑真君的洞府内。
墨发披散的女人靠坐在床边,在喝下好友喂的一勺黑色药汁后立即疯狂咳嗽起来,本就苍白的面色咳得更白了。
“咳咳咳!苦死我了……留云,你又往里面加了什么料?”
一手端着碗药,一手拿着勺子正在喂药的留云借风真君咬牙切齿,“如果可以,我倒是想把你做成料加进去!”
某人临走前说是去枫丹玩,结果被旅行者还有旅行者喊去枫丹的帝君带回来时,就只剩下半条命了!
场景的熟悉程度,让留云差点以为自己穿越回到五百年前了!
而某人这一躺就是两个多月,喂药也喂了两个多月,好不容易醒了,身体虚弱到见风就倒,这厮居然还敢嫌药苦?!
“这个我们知道!留云真君加了整整十株清心哦,还都是特意去层岩巨渊高山上挑的最苦的那种!”白色的小精灵抱着一小篮子苹果飞进来,身后还跟着同样拿着一些补品的金发旅行者。
派蒙把苹果放下,就飞到了珩淞身边,摸了摸珩淞的额头,嗯,没发烧。
珩淞现在身体没什么力气,都懒得挥手拍掉派蒙的小爪子了,只偏了偏头,语气虚弱又无奈,“派蒙,别闹。”
荧把那些各国朋友们让她转交的补品放在苹果旁边,瞥珩淞一眼,颇为不赞同地开口,“我倒是觉得派蒙没在闹,你确实该去看看脑子。”
珩淞:……
哈,之前没说代价是什么,结果被小妮子发现她重伤,让小妮子生气了。
小问题,解决这种情况,她可太熟了!
“我……咳咳咳咳咳咳!”珩淞想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因为扯到了伤口,她的痛苦表情都显得无比真诚,甚至额头上也渗出了因疼痛而出的冷汗,加上这苍白的脸色,倒真的很像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折剑!”留云立马把药放下,拿手去探珩淞的脉搏,得出的结果依旧虚弱无比,因此她也没办法确定这到底是珩淞装的还是真的。
见到突发意外,荧也顾不上闹脾气了,立马来关心自家小伙伴的身体状况,“珩淞,你还好吗?你先别急,养好伤再说!”
珩淞还是咳个不停,大有要把心肝脾肾全咳出来的感觉。边咳还边摇头,说着自己没事,还抬起头可怜巴巴看着金发少女,模样可怜又凄惨。
这下谁还生得起气?心知珩淞可能是在卖惨,但就算是卖惨,这副凄惨的模样也还是让她根本生不起气来了。
珩淞又咳了好一会儿,喝下半碗苦药汁后才渐渐停下来。
见荧的表情还是不开心,珩淞伸手拉了拉她的手,语气温柔得像是在撒娇,“好啦,别生气了,下次不会了,信我,好吗?”
荧抽回手,偏过头去,不想理她,“哼……”
珩淞没有放弃,转头看向留云,“留云,我想出去走走,一直在洞府里闷着,我都快憋坏了。”
果然,荧立马炸了,“你都这样了,还想乱跑?!”
下一瞬,她却一下子不说话了。
因为珩淞抬手,摸了摸少女的头,“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荧。对不起,是我的错,没有跟你们说清楚。”
突如其来的温柔攻势,让荧刚升腾起的怒火又一次被浇灭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加上旁边还有正在看好戏的留云借风真君和派蒙在,她憋了半天,也只是憋出来一句,“想出去可以,必须要有人陪才行。”
见她服软了,珩淞脸上带了真诚的笑意,“那你能陪我吗?”
荧:“……嗯。”
两人说话的空档,派蒙已经把一辆轮椅推出来了,这还是留云做的,用仙力便可自行移动,专门给珩淞这个不省心的家伙备的。
不过珩淞被某不知名岩王帝君强制要求,养伤期间禁止使用神力,连岩元素力也尽量不要使用,因此这轮椅就只能让别人帮推了。
看到荧推着珩淞出洞府,派蒙这才问出自己刚刚就想问的问题,“仙鸟姐姐,你刚刚的表情怎么突然一下子放松下来,难道你突然就不担心珩淞的伤了?”
刚刚她可看得清楚,原本还一脸担忧的留云借风真君,在搭珩淞的脉搭了一会儿后,脸上的担忧一下子就没了!
留云扶了扶眼镜,幽幽叹了口气,“你要是知道,折剑方才那番话本仙听过多少次,你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派蒙:……
所以旅行者是关心则乱,被珩淞蒙了是吧?
留云一看派蒙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理解了自己话里的意思,微微点头,“听到刚刚那番话,本仙就确定了折剑是在扮可怜,不过看她这次表演真诚了不少,或许也是因为真的疼……罢了,本仙就不拆穿这家伙了。”
另一边,荧把珩淞推到洞府外,一路上都没说话,倒是珩淞,见荧一直不开口,突然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荧本来也没多少怒气了,见珩淞跟突然犯病了一样笑个不停,困惑不已。
珩淞的胳膊撑在轮椅的把手上,依旧笑个不停,“哈哈哈,没什么,就是觉得挺罕见的,你什么时候从直率变成傲娇那一挂了?还在生气啊?”
荧:……
被珩淞这无所谓的样子气到了,她的语气也带了些咬牙切齿,“我看留云借风真君说的没错,如果可以,你也该被做成料放药汤里炖!”
“哈哈哈咳咳!那可不行哈哈,现在是文明社会,不能吃人的咳咳!”笑着笑着就又咳了起来。
荧真是被她搞得无奈至极,跟个伤号较真显得她像欺负人,不跟她生气又没办法让珩淞知道该惜命,憋了半天,只能来一句,“闭嘴!”
珩淞听到这话,非但没闭嘴,还扭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宝,你居然吼我,吼我一个伤号……你不爱我了……”
荧一脸冷漠:“没爱过,不解释。再说废话扮可怜,今晚的药多加十株琉璃袋给你治脑子。”
珩淞:……
珩淞闭嘴了。
等两人到了奥藏山西面的边缘平台,看着不远处的沉玉谷山水,珩淞才再次开口,“抱歉,荧。”
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道歉的态度十分诚恳。
荧固定好轮椅位置,也在她旁边坐下,“嗯,我接受了。”
这反应打了珩淞一个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她哭笑不得,“你这小妮子,这么好哄的吗?我还没说我为什么道歉呢……”
荧抬起头,扫了她一眼,“我知道不就行了?你废话少说,好好养伤。”
珩淞:……
珩淞伸手,揉了揉荧的头发,“抱歉伙伴,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无法推脱的责任。但我可以保证,这次我是确定了我自己不会死,才做下的决定。没有跟你们说,是因为不希望你们担心……”
她还没说完,荧就打断了她的话,“你这样,我们更担心。明明事情还能跟我们说,我们可以一起解决的,即便解决不了,难道我们还不能帮你喊人吗?”
提早说清楚,即使什么忙也帮不上,但事情结束后立即摇人去帮忙救援,与什么都不说,最后在水退后找不见人,回到欧庇克莱歌剧院,才被发现靠在墙边已经奄奄一息的旅伴相比,她又不是真的未成年孩子,哪个更好,自然清楚。
“嗯,所以我要道歉,是作为你们旅伴的道歉。”珩淞认错态度十分诚恳,“有时候我站在神明的立场,行事不会考虑后果,也总忽略了你们作为我的旅伴,在我安全未知的情况下会很担心,对不起。”
见荧低着头不开口,珩淞又弯下腰,用手抹掉荧眼角要掉不掉的眼泪,轻笑着开口,“好了小哭猫,眼泪这东西是有定数的,别全交代在我这。我好得很,咱们还要一起去纳塔,去至冬,去坎瑞亚,去天空岛,直到旅途的终点呢。到时候你可别嫌我烦,半道不要我了就行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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