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丹宗大殿。
袁元蹲在许山身前一脸羡慕的看着他。
黄之问原地不断踱步,头发被挠的散乱,嘴里念念有词。
“哪出问题了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许山一开始的表现还算正常。
可是后来莫名的支棱了,然后就开始傻笑一直笑到现在。
从来没听说过有人渡心魔有这种下流的反应。
心魔绝对是生死危机,或是人心中最重的挂碍。
从古到今都是如此,绝无例外可偏偏在许山身上一反常态。
那也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把丹炼错了。
可是这丹药他结合了古今丹方实验了一年乃成。
他也炼了几十年的丹了,虽然是一种全新的丹药,但是对于成败的把握自认为还是有信心的。
魔心渡炼成都跟他的设想一样,不应该出问题啊。
又转了几圈,黄之问看向了蹲在地上的袁元。
“徒儿,为师昨天还炼了一颗魔心渡,要不你试试?”
袁元吸溜了一口口水,不由得有些心动。
看许山一脸风骚的表情,明明是爽的不得了。
结合之前的生理反应,这是没遇上心魔,遇上狐妖了啊!
师尊这丹药失败了,不但失败还神奇的把丹效炼反了!
不是折磨,是享受。
不如试试也好!目前来看肯定是没啥风险。
袁元脸上露出了蜜汁笑容,转过头:“那弟子先”
他开口说到一半,一颗黑漆漆的丹药已经被黄之问弹进了他口中。
他又是这样!话都不听人说完!
袁元脸拉的老长,盘膝而坐。
黄之问走到他身前瞥了一眼许山,见他还是表情淡然,没有丝毫痛苦模样。
目光开始向袁元集中。
过了五分钟。
原本一直没有异状的袁元,忽然浑身剧烈震颤。
盘腿坐姿也无法保持,躺倒在地!
四肢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支配,抻的笔直,抖出幻影。
同时白眼上翻,口里大量泡沫涌出。
黄之问脸色瞬变,伸手将袁元吸起,另一掌击在了他后背之上。
噗!
一口黑水从袁元口中喷出。
尚未化开的药力被黄之问尽数逼出,随即袁元陷入昏迷。
黄之问简单检查了一番,确认袁元没有大碍后松了口气。
奇怪跟许山的表现截然不同。
徒弟看起来才像是碰到心魔的正常表现。
虽然反应有些激烈了不知道他碰上了什么。
过了一炷香时间,袁元悠悠转醒,精神还处在极度恍惚。
不过看到黄之问探过头来,袁元肥躯一震,四肢并用倒着爬行后退了数米!
“师尊我错了!!”袁元失声尖叫。
黄之问眉头一皱:“遇到心魔了?看到什么了?”
袁元缓过神来,看了下四周,摸了两下圆脸,惊魂未定道:“我我我看见你拿着一缸丹药往我嘴里塞”
什么?
老子成他心魔了?
这不孝弟子经历还是太少,早知道应该给他扔到碧落森林里历练一番!
黄之问怒极而笑:“你这个畜生!没良心的东西,老子白养你!”
“师尊我不是那个意思肯定是丹药出了问题。”
清醒过来的袁元连忙狡辩。
那心魔太可怕了简直没眼看,师尊在里面连只牲口都不如,给他捆起来灌丹药,上面灌下面也灌,毫无反抗之力!
可现实里还算是个人,总不至于想着弄死他。
黄之问不听袁元解释,蹙眉苦思。
如此看来丹药没问题,那许山是什么情况?
莫非有人天生吃苦找死成瘾?还是说仅仅只是自己第一次的丹药失败了?
“师尊!师尊,许山哭了他哭了!”
袁元的呼喊将黄之问从沉思中惊醒。
他立刻转头朝着许山看去,原本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
两行泪水顺颊而下。
“噫!对上了!”黄之问大喜。
哭?哭就对了!肯定是吓哭了,他炼的丹没毛病!
“妈?”
“小山?你今天没上班么?”
听到这无比熟悉的声音,许山心神颤动。
眼泪唰的流了下来。
他一手持刀挟持着吕总,另一手握着手机。
身前是三名对着他举枪的武装人员还有一名谈判专家。
屋内人都在谨慎的观察着许山的反应。
“午休呢,想起来给家里打个电话,家里不没事么,我爸呢?”
“你爸出去了,家里都挺好的,不用你操心,你在公司还好吗?”
听到那个温婉耐心的女声,许山泪如雨下。
在这句关切问候下,心防尽数卸除。
地球上,他只是一个小职员,连一个人出国心里都会打鼓的普通上班族。
偏偏却被意外送到了另一个野蛮奇诡的世界。
上千米高的恐怖妖兽,挥手间翻山倒海的修士,神秘莫测的法术
仅仅几个月,他根本没有任何适应时间可言,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恐惧深埋于心,思考如何存活。
能在心魔中重返现代,他心中是欢快异常。
可当看到吕总被吓尿裤子那一刻,许山心中毫无喜悦。
他骗不了自己,这只是自己的意识中编织的‘骗局’。
连吕总电脑里的影片,大概也只是因为他忘不了已经退役的优雅。
现代职场的经历对于修士身份他而言,早已经无足轻重,他心中对前世的任何人都没有怨恨。
此前种种只是想做前世想做不敢的事,多体验一下家的感觉。
直到这一通电话许山彻底明悟了。
他真正的心中魔障,他恐惧的是自己永远无法触及那个终点。
两个世界,他耗尽全身的勇气都无法跨越的距离。
现在,家就在千里之外,一张车票,一张机票就足以让他见到魂牵梦萦的身影。
可心魔不会给他这个时间,一旦注意到时间,就只有两个小时。
可即便如此,对他来说也满足了。
能听一听这个声音能听到一声就可以,哪怕是假的。
许山泪眼模糊的望着天外的白云,轻声呢喃。
“妈你吃了吗?”
“小山,你哭了?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有事跟家里说。”手机那旁的声音显得有些紧张。
许山抿着嘴唇,将手机倒扣,侧头狠狠擤了下鼻涕。
一大坨青鼻涕糊到了吕总光溜溜脑门上。
顺着他那张已经麻木的老脸,缓缓流下
见状谈判专家浑身松弛下来,三名武装人员默默收起了武器。
“妈,我升职了!”许山压制住情绪惊喜道,“我老板就在我身边,他想跟你说两句。”
手机递到了吕总耳边。
吕总赶紧调整情绪:“阿姨啊不,女士。许山在我司工作成绩一向优越,这次替公司拿下了一个大客户,是公司第一功臣!所以破格升职经理,工资一个月两万,公司以后还要对他作为储备领导着重培养。”
“这得感谢您能培养出这么优秀孩子,对社会做出了卓越贡献!”
“是吗?”手机开着外放,里面的声音显得异常喜悦,“那原来那个李经理呢?”
“他被开除了。”
“谢谢吕总,小山这孩子从小就老实本分,他办事你放心。能碰上你这样的领导那他太幸运了,我一定让他跟您好好学习”
听着电话里显得有些卑微的声音,许山死死咬着牙,泪水依然止不住的流。
墙上的钟表,时间已经到了11:59。
随着秒针弹跳,远处的城市开始大片大片的溃散,转变成虚无。
没时间了!
许山心痛如绞,拿过电话:“妈,过几天我就回家,先不说了。”
“哎呀,领导刚赏识你,放两天假回来干什么?你几号回来?”
“很快”
许山眼前一黑而过,再睁眼已经是黄之问师徒二人焦急的眼神。
黄之问异常紧张。
许山一定是碰到了极特殊情况,没有危险,但是最后身上弥漫出那种悲戚很不寻常。
特殊的心魔,肯定很有价值!
“你感觉怎样,看到什么了?”
“再来一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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