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入教坛
1 学区执教
众生七月十日领了毕业证，同学们早就互相签了毕业纪念册，写些惜别的话，鼓励的话，调侃的话，不一而足。学校开了毕业典礼，同学们洒泪而别。
众生按照规定日期到了本乡教育办公室报到，教办主任大致问了众生一些情况，征求了众生想到哪所学校工作。众生早就想好了去向，说我也不会做饭，先到我们村所属的学区初中去吧，离家只有二里地，天天步行去学校就行。教办主任答应在工作可以安排的情况下，尽力满足刚毕业同学们的愿望。众生也就放到教办主任办公桌上一条烟，那是来时就准备好的见面礼，回去等消息了。
回到家里做做农活，闲时看看小说，还没有过几天舒适日子，众生被计划生育小分队抓到乡政府大院里关起来了。大姐长英想要个儿子，可是前面生了儿子生病死了，又生了两个女儿后，现在又怀了一胎，托人看了b超，是个男孩，东躲西藏一心想生下来。事前也跟大队打了招呼，答应生下来后一定按要求交罚款。大队可以按比例截留一部分计划生育罚款，也就答应了对大姐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自己撞在棱子上就对大姐网开一面。
经历过那段计划生育时期的读者知道，计划生育是紧一阵松一阵，紧了是翻墙进屋抓人，松了是只要交罚款就行。另外还讲究个门道，有门道的生了一个又一个，像众生三姑柳芽就生了六个，才有了六官，如了意不生了。没有门道的生个二胎就开除公职，众生的一个女同事就因为婆家坚持要媳妇生二胎，被开除了公职。
计划生育工作松时，大队答应了众生大姐可以偷偷生，现在紧了，上面给各乡镇下了任务，每个乡镇必须流产引产多少个。各乡镇又把任务分解给各村，给各村的包村干部签了责任状，完成了有重奖，完不成有重罚。如此高压下，包村干部也只好深挖计划生育对象的各种家庭关系，欺蒙拐骗，十八般手段上场，怎么能完成任务怎么干。
所以就把众生抓起来，吓唬众生母亲不把闺女交出来，就开除你儿子公职，把众生大姐逼出来了。
后来大姐话多话稠，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跟计划生育受的刺激直接有关。时也命也？众生只能替姐姐感叹一声命运的不公，除此之外又能做些什么？
所以众生虽然分到了姐姐村上的初中去教学，为了少刺激大姐，不让大姐联想到众生的工作是儿子的命换来的，众生也很少去大姐家里。只有到农忙时节，去大姐家里帮忙收庄稼才去。
一起分配到西坡学区初中的，还有众生的师范同学张江海，两个人被安排到一间办公室。众生安排的是初一年级的语文兼班主任，张江海一直有自学英语，而学区初中英语老师奇缺，安排的是初二年级语文兼英语。
两个人都是初入教坛，教授的学生又是自己父老乡亲的子女，很多甚至是亲朋好友、街坊邻居家的孩子，所以都是热情高涨，热心教学起来。在办公室认真备课写教案，上过课后又认真批改作业。虽也打骂捣蛋不学习的孩子，但是学生分得清对他是好是赖，也都对众生和张江海非常喜欢，课间常常跑到办公室来问问题，说说话。
没有课的时间，处理完作业和教案后，众生和张江海就坐在办公桌前学习，一个是自学考试课程，这个属于进修，如果拿了高一级文凭，对晋级有用。况且正是求知的年龄，本能的就想学习些知识。张江海涉猎的知识比较广泛，除了中文自学考试，还抽空学习英语和法律。对学习英语众生理解，现在教学就用得到，但是学习法律干什么呢？众生问江海。
江海回答：“咱们国家的法治建设开始规范化了，以后很多地方都要用法律讲话，以后律师将有一段紧缺，律师会比较吃香，或许我以后会转到律师行业去。现在先打打基础，以后看情况吧。”
张江海热爱学习，连续几年，边教边学，拿下了中文和法律两个自考本科文凭，记忆力之好，学习精神之刻苦，实在令众生佩服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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