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乔姆回过头。
说话者，正是放下望远镜的安娜。
米勒皱眉道，“为什么不待在地窖？”
安娜认真道。
“我孩子的父亲和外公都在外面，我不许孩子早早失去两位亲人！”
说罢，她还不忘冲阿尔乔姆眨了眨眼。
阿尔乔姆点头，而后也似乎想起了什么。
“是的，我们见过那只雪魔。”
“在d6基地搜刮武器弹药时，我刺瞎了他的眼睛！”
米勒诧然回头，他也回忆起来。
当初自己率领的格鲁乌残部，要面对数量为五六十万的雪魔，弹药严重缺乏。
便前往d6军事基地搜寻，其间遇到了这只奇怪雪魔。
如果不是阿尔乔姆出手，自己活不到现在。
上校苦笑一声。
“它是来寻仇的！”
此时，又一发照明弹升空。
上百只在夜幕下前进的雪魔，丢下了几具尸体，便又退回雪魔领主身边。
哨塔上的斯巴达游骑兵大喊道。
“上校，我们照明弹只剩下三发了！”
阿尔乔姆皱眉。
“它们在故意消耗我们，只怕照明弹打完，他们便会发动攻击。”
安娜在旁边插嘴。
“我听猎人说，我们还有援军，何不问问他们走到了何处？”
阿尔乔姆沉默了。
“设备没带回来，用现有的改造来不及了，而且”
这群自称为互助会的幸存者，真能赶到吗？
米勒上校沉声道。
“他们赶不到了。传我命令，先别放照明弹，点燃围墙外的柴火，让这群畜生尽管来吧！”
“是！”
见人类营地外的易燃物起火，将周遭环境照亮。
雪魔领主得意笑了。
随后，它朝身后雪魔群低吼一声。
“人类打亮天地的东西已经耗光，我的臣民们冲锋，撕碎他们，享受他们的血肉！”
吼声落幕，三百多只雪魔从正面发起冲击。
它们队形分得很开，每一只都间隔十几二十米。
看上去稀稀疏疏，可若站在它们的冲锋路线前望，视界内满是它们冲锋的影子，给人一股无边无际的感觉。
而剩下的四百余只夜魔则兵分两路，绕袭波波夫岛幸存者基地左右两侧。
雪魔领主更是带上几只体格较大的雪魔，亲自从正面突击。
八百米，六百米，四百米
远处的墙面越来越近，许多雪魔都因为嗅到人类气味，而发出这此起彼伏的嗜血咆哮。
雪魔领主也发出嘶吼。
撕碎人类！
撕碎这些争夺我们食物，猎杀汝等族人的人类！
墙体之后的平台上。
听到声势浩大的吼叫声，幸存者民兵们虽然看不真切，但也知雪魔们正在冲击。
一名幸存者民兵更是咬紧牙。
眼前一幕，令他不由联想到病毒爆发时，在符拉迪沃斯托克肆虐的几十万感染者。
面对庞大的感染者群，残余的幸存者甚至都没变成雪魔，便被分尸蚕食。
他一时间腿有些哆嗦。
可回望一眼营地，他坚定下信念。
阿廖沙，瓦列里娅你们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而在营地正门。
虽只能看到黑影，但阿尔乔姆还是觉得口干舌燥。
终于，米勒上校大喊一声。
“照明弹！”
游骑兵当即执行。
闪耀光弹升入天际。
雪白大地无比透亮，雪魔集群脚步未停。
此起彼伏的开火声响彻！
一只只雪魔栽倒，翻滚着染红白雪。
它们仍在冲锋。
可墙头火力却越来越弱。
“子弹耗尽！”安娜喊了一声，抓起劈柴用的长柄铁斧。
而墙下。
残余百只雪魔越来越近。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火堆映照下，人们甚至能看清那一张张带有獠牙的狰狞毛脸。
燃烧瓶飞入雪魔群，数只雪魔化为火人。
火人一跃蹬上四米围墙。
好几个火影与民兵相撞，两两坠下墙。
阿尔乔姆抽出一根撬棍。
下一刻，墙下黑影跃起。
他闷哼一声，跌落平台。
忙从地上爬起，他才看清。
立在城墙上的，正是那只独眼雪魔领主！
东西两边忽传来惨叫。
阿尔乔姆抽空一看。
数道黑影窜入居民区，正朝正门来袭。
他吐出一口血沫，站起身冷冷盯向雪魔领主。
如果自己早一点杀死它，这起袭击就不会发生，营地也不会死掉这么多人。
雪魔领主从平台上跃下，低吼一声。
见到熟悉面孔，它眼顿时红了。
是那个刺瞎自己眼睛的人类！
它横冲向阿尔乔姆，宛若一辆势不可挡的坦克。
阿尔乔姆微瞪大眼睛。
刚想躲闪，却被撞了个侧翻，连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抬起头，他只觉肩膀仿佛要散架了一般。
“咯吱，咯吱。”脚踏薄雪的声音传来。
雪魔领主缓步走来。
“呃啊——！”远处传来一声痛呼。
阿尔乔姆看去，顿时满脸痛惜。
安娜被一雪魔撞倒，跌入墙下雪堆。
上校米勒，在两游骑兵舍生忘死的保护下，勉强没被雪魔干掉。
可放眼四周。
东西两侧用来大量雪魔，两个方向只听见零星打斗。
正面，能与雪魔搏斗的人也寥寥无几。
大多在被撞下墙后，被雪魔咬断喉咙。
波波夫营地完了！阿尔乔姆面露绝望。
雪魔领主独眼中露出凶光。
今天，也让你尝尝失去一只眼睛的痛苦。
它刚冲几步，眼眸却被一缕白光充满。
雪魔领主下意识抬手遮光，靠着手指缝隙看向光源。
那光源来自天空。
同时还有嗡鸣的螺旋桨转动声！
它大惊失色。
这个声音是人类的武器。
雪魔领主的眼中涌起一幅画面。
将街道挤满的同族正在奔驰，而天空中响起嗡鸣。
造型诡异的铁鸟从城市上空拂过，咆哮着喷出火焰与爆炸。
冲击过后，内脏和肉块涂满墙壁，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雪魔领主惊恐地后退，朝四周雪魔发出撤退指令。
便飞快钻入一间屋顶发青，原木墙涂上红漆的一层木屋。
阿尔乔姆也反应过来，错愕的看向天空。
那是直升机！
是援军！
是先前在无线电中回应自己的救助会！
他们真的来了，真的来帮我们了。
“嘿，我们在这儿！”阿尔乔姆忍不住挥手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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