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成秀一惊,连环弩?听说在浙江沿海一带就是这东西让逶寇避之不及,大展神威,可今天却让自己碰到了。
“跟他们拼了!”他忽然大喝一声,朝着许崖南扑去,身后那几十名同伴也都齐齐怒吼着冲了出去。
不错,没有活路,那就拼了!
可是当他们刚冲出去几步,却见孙成秀将两个同伴往前一推,然后借力转身跳上旁边高墙。
“呵!”
孙成秀发出一声冷笑,失败又如何,只要保住性命,胜利还将是他的。
可是下一刻他的冷笑就凝固在了脸上,因为就在他准备转身跳下高墙时,胸口、箭头、双腿以及额头上多了十几支弩箭,没人知道是什么时候射出来的。
扑通一声,孙成秀的尸体从墙上摔了下来。
许崖南冷冷开口:“杀!”
一阵密集的弓弦响,几十个孙成秀带来的高手已经全都倒在了血泊中,无一活口。
……
赵集村,这是南直隶淮安府西北的一处寻常村落。
山间一片密林中,许崖南坐在地上,手中拿着一张发硬的饼,小口小口的啃着,眼睛却看着地上摊开的一张地图。
在他身边零零散散坐着百人,都是这次与他一起出京公干的同伴,他们在偶尔看向许崖南时,眼中都会不由自主流露出一丝敬意。
但就在昨天,他们对于许崖南还是十分不屑的。
这百人都是镇抚司衙门中调来的精英,而许崖南官职虽比他们高,却不是他们的直属上官,又因为许崖南的年纪,他们其实有些不服气的。
而且一路之上许崖南表现出的淡定从容让他们这些武人看成了装腔作势,但是现在他们服了,人家那不是装腔作势,是胸有成竹。
若是反贼还是按照线人送的情报中所说的计划进行,那还没什么,关键是许千户只是凭借天气就判断出反贼会提前行动,而且竟然真判断对了。
不光如此,他连对方的最终目标是守备府的库房都猜到了,包括西侧门外河里接应的船只。
最终以有备打不备,将反贼全歼。
许崖南身边一人见他咬着一口饼不动了,像是在考虑着什么,忍不住问道:“大人,咱们这是去哪儿?”
“这里。”许崖南的手指点了点某个地方,正是距离他们八十多里外的淮安府。
有人不解问道:“咱们解决了徐州危机不是该回去覆命么?怎么跑这里来了?”
许崖南笑了笑:“你们觉得太平道真的会攻占徐州么?”
几人想了想,都不约而同的摇头。
徐州是个要塞,但也是个险地,太平道是一群泥腿子造反而已,就算抢去了那批武器物资,一旦朝廷大军杀来他们根本抵挡不住。
许崖南道:“徐州只是个幌子,而太平道真正的目标应当是整个江南。”
众人都呆住了,有人忍不住问道:“那关淮安什么事?”
“淮安乃漕运枢杻,盐运要冲,古称南船北马交汇之地,太平道占住这里,就可以放心大胆对江南下手了。”
许崖南说得很平静,就像在说一件根本无关紧要的小事。
“抢徐州守备府的武备,用作偷袭淮安的资本,况且如今淮安守备府的兵马也被调走了大半,用以支援徐州去了,可不是好时机么?”
地图就这么摊在大家面前,可是谁都看不出他分析出来的这些道理。
但是经过徐州一战,他们已经对许崖南充分信服了。
有人说道:“大人,你就说怎么做,兄弟们跟着你就是了。”
许崖南笑了笑:“孙成秀只是大鱼之一,本官觉得淮安应该有更多鱼,不妨去捞上一网,给他们一个惊喜,也给陛下一个惊喜。”
……
京城,犀角洲。
杏林斋后院之中,林止陌趴在一张床上,上身赤条条的,而顾清依则正在给他推拿着。
最近不知道是奏章太多还是操劳过度,林止陌觉得肩膀和后背有点绷着,并且正好要给顾清依送手套,于是就顺势来了。
顾清依在刚看到那副手套的时候足足愣了好一会,然后惊喜的跳了起来,将手套珍而重之的接过,试戴了一下,几乎就是按照她的手型而做。
女孩子家家最看重的其实不是男人有多帅有多威猛,当然这是前提条件……但她们最看重的其实是一些并不起眼的细节,就比如手套的尺寸。
顾清依感觉人生第一次,会有一个毫不相干的男人记得自己手的大小,甚至连每一根手指的长度都是剪裁得那么正好。
戴在手上,那种紧密的贴合竟让她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于是为了表达她的感谢,她决定亲自为林止陌来一次正经推拿。
林止陌现在很舒服,不得不承认,顾清依的推拿和酥酥的推拿就是两码事,在这双小手的认穴推拿和力度适当的拿捏捶打之下,他的肩膀和后背的经络仿佛都打开了,舒缓了。
“唔……舒坦!”
他的喉间发出一声畅快的哼哼,却引来顾清依一记不满的拍打。
“别发出这种声音,难听死啦。”
林止陌很不解,难听吗?为什么她们每次发出这种声音的时候自己反而会更兴奋呢?尤其是宁黛兮……
不过他对顾清依还是比较客气的,并没有撩、拨,只是乖乖的不再发出声音,任由她施为。
小半个时辰后,顾清依停下了手,拍了拍他的背,说道:“可以了,起来吧,累死我了。”
林止陌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舒展了一下手臂,神清气爽。
顾清依忽然眼睛有点发直,看着林止陌的身体,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嗯?”林止陌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喂,再看要收费了啊。”
“啊!”顾清依轻呼了一声,脸颊瞬间绯红,然后急忙扭过头去,
她捂着自己的脸,心跳快得像是怀里揣了头小鹿。
“我这是怎么了?男人的身子而已,我看过那么多了,为什么会心跳这么快?我要死了吗?不要啊!啊啊啊!”
忽然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轻声的,带着磁性的,并且明显戏谑的。
“好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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