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招娣立刻就捂着脸跪下了,她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我没有,阿娘,哥哥,我怎么敢?”
“谅你也不敢,滚出去!”妄婆子狠狠剐了她一眼,亲自将那些血糊糊一口口的喂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嘴里。
“你去,给你哥哥挑个好的,洗干净了让小贱人等着伺候你哥,能伺候你哥哥,真是小贱人八辈子的福气了,这事儿你好好办,你哥哥要是不高兴了,到时候我打死你这贱骨头!”妄婆子眼睛一挑一眯,就对着自己女儿泄露出戾气。
妄招娣慢慢低头,颤抖着肩膀,语气却已经带着被这样千百次对待后的熟悉,“知道了阿娘,我能将这事儿办好的。”
她慢慢退出去。
只是,勾起的身子慢慢的,在梁下的阴影里就撑直了。
她大步往前走。
脸上哪儿还有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
她的手指在自己被打了一巴掌的脸上慢慢抚摸而过,眼中凌厉杀气迸发。
“殷念?”她喃喃自语,“怎么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
话毕,人已经来到了地牢处。
打开牢门走进去。
浓重的腐臭味儿传来。
底下有限的空间里关押着很多人,吃喝拉撒都在一处。
可妄招娣却走的面不改色。
里头关押着男男女女。
而越往里走,有几个地方关押着的都是女人。
且都是年纪不大的女人,女人们缩成一团,看见妄招娣来了,却猛地一震,下一刻竟然是满脸欢喜的凑上来,“妄姐姐!”
她们看着妄招娣的眼睛竟然是十分信任且欣喜的。
妄招娣一把抓住最先伸出手的女孩的手,没有觉得脏污,“他今日还要一个人作陪。”
这话一出,那些姑娘们竟都露出了激动的神情,一个个争先道:“我去!”
“不我去!”
“该我去了,上次都是小雪去的,也该轮到我出气了!”
竟然一人都不觉得惊恐,至少她们脸上毫无这种神情!
“好,今日薇儿去!”妄招娣一边说,一边取出一小节熏香,“老规矩,这段要用尽了,不然放不倒他。”
叫薇儿的姑娘欢天喜地的点头。
“妄姐姐。”她紧紧握住这个熏香,咬牙说,“我,我们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若是这件事情被发现……”
“不会的。”
妄招娣死死盯着众人道,“只要你们不说,我不说,你们做事再小心些,我们都不会被发现。”
“你们是女子,我也是,我若是不帮着你们,还有谁能帮你们。”
隔着一寸围栏,姑娘们面色坚毅,“妄姐姐,就算他们将我们的骨头一寸寸折断,我也不会将你供出来。”
“这么多年,要不是姐姐你一直在帮我们。”
“我们早就撑不住了。”
妄招娣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好,我会多给你们一点熏香。”
“明日我可能要出去一趟。”
“到时候有了熏香,万一他传召你们,你们也好有自保之力。”
姑娘们疑惑:“姐姐去哪儿?”
“去找一个人。”
“一个说不定能将你们都救出去的人。”
“但是。”妄招娣叹了一口气,“希望她能撑得过今夜。”
……
入夜,整个林子都变成了一片黑暗。
这种黑暗和之前在外面的黑夜完全不一样。
黑夜并不是完全的黑暗。
总还是有些柔光的。
但这里不是的。
这里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小心。”蜗蜗作为醒着的最大的孩子,将弟弟妹妹们护在自己身后,又护住了元辛碎和殷念。
突然,不知道从某一刻开始。
溪水流动的声音停了下来。
蜗蜗还来不及心惊。
噗噗噗噗。
几声轻响。
他眼前燃起了重重火光,两两一对儿,隔着不远的距离。
竟然连贯成了一条路的样子。
一个浑身上下都裹着白布的长布。
他突然出现,辣辣和百变下意识的就要站起来战斗。
但此人却一直挺挺的站着。
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样。
“你们从哪儿来的?”他开口了,说话也僵硬的很,比母树那种毫无感情欺负的声音更僵直。
辣辣和蜗蜗对视一眼,率先试探开口:“从外面来的。”
“外面?”这人仿佛被这两个字难倒了一样。
过了好半晌,才仿佛终于想起来一样道:“母树领地还在吗?”
“当然了。”辣辣下意识点头。
她好像没有在这人身上感受到恶意?
不只是恶意,别的什么都感觉不到。
“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啊。”此人身子终于动了一下。
他原本是侧对着蜗蜗等人的。
现在似乎是想看看他们,便转了身。
可他转身的动作却诡异异常,不是脑袋转过来,而是整个身子,板板正正的同一角度转身。
“既然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就不要站在这里了,很危险。”
“跟我走吧。”
“除非你们想留在这里等死。”
辣辣陷入纠结中。
“而且,你们护着的那两个人,不救治就要死了。”
“虽然,我是很欢迎他们死在这里的。”说着。
他们仿佛听见这人笑了一声。
辣辣并不想跟着这人走。
蜗蜗也是同样,却又怕触怒他。
免不了一场大战。
就在这时。
一只手压了压蜗蜗的肩膀,殷念竟然强撑着醒来,对蜗蜗说了句:“跟着它走。”
说完又身体一软,撑不住晕了过去。
蜗蜗心却砰砰跳了起来!
跟着他走?
蜗蜗看着那站在火光下的人。
虽然看不清面容,可是,蜗蜗认出他裹在外面的那一层白布。
那种白布,平常人根本不会用来做衣服穿。
因为那是……裹尸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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