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鬣狗这种野兽喜欢掏腚门,是被坏人故意发坏训出来的!
随斛律参军又一军令“给五位学子更换裲裆”,府兵们雀跃神色浮于脸上,争先恐后去箩筐里拿出特制裲裆。
前片挡胸、后片挡背的上半部分全为正常布帛缝制,可是挡背的下半部分……覆盖腰臀的位置,却是一片厚猪皮,还带着腥乎乎、刚宰杀完的气味!
最恶心人的是,连接前、后挡片的肩部挂扣,是两只森白色的猪蹄子。
人嫌生猪皮难闻,却是让鬣狗眼馋不得的美食,五只鬣狗纷纷抻颈龇牙,一次次朝着前方扑,把铁链拽得“铮啷”乱响。
考区中的学子们见此情景都面容失色,何况近距离的亥也仁、元狼蟋他们了。但是害怕没有用,反抗更没用,还会惹元刺史更生气,将会有更可怕、更折腾的惩罚施于他们。
所以长孙斧鸣只想确认一件事:“他们不会故意松手吧?”
斛律参军回答他:“训兽府兵都有足够的力气。”
三名训兽府兵牵扯一只鬣狗,为了让五个学渣彻底放心,这些府兵把手臂伸直,由着鬣狗把铁链抻到最绷直,离五学渣的“猪皮腚”均有一跨步的距离。
接下来,斛律参军讲述具体惩罚。
先说“写字”惩罚。
元狼蟋、亥也仁五个学渣不需做今天的联考题,但是写字时长与休息间隔,和联考模式一样,也分三轮,也有中场休息。
第一轮罚,默写诗名和自己的姓名。总共得默写出正确的五十首诗名,允许他们想起哪首诗名写哪首,不必遵循诗经里的顺序。
每首诗名跟一次姓名,合为一组。
每写完一组换列。
一张纸上,只能写十列。多写、少写都算废纸。
五十首诗名不允许重复,只要出现重复的诗名,所在的纸算废纸。
尔朱荣特殊,因为这孩子识字少,他只需写对一个已经认识的字,跟一次“尔朱荣”,算为一组,也是一张纸上写十列。
讲完这些,斛律参军询问:“这便是第一轮的写字罚,都听明白了么?”
丘睿之借着举手,稍微上抬身躯缓解腿累,他提出:“肩扣能不能不用猪蹄子?没洗干净,好臭呢。”
尔朱荣四人点头应和。
“忍着!”斛律参军继续道:“现在讲‘马步’罚。”
“昨天官长训斥你们的时候,你们都说最爱习武,那么如诸君所愿!今日就当着所有学子,把你们扎马步的基础功夫,和足够的胆气展现出来,如果完成惩罚,官长许你们今日就离开学馆,进入军营!”
亥也仁几个互飞眼神,哼,这话也就骗骗尔朱荣吧。
尔朱荣的小俊脸越来越拧巴,哼,这话也就骗骗六岁小儿吧,他都七岁了。此武官果然没憋好屁!
那块铁板用上了,由两名府兵抬着,悬空在每人扎马步的腿面上一寸。
铁板朝上的面是光滑的,作为书案使用。
铁板的高度,以及朝下那面的根根乱刺,用来控制扎马步的高度。内里的横侧则卡着他们的上腹部位,以此阻止他们弯背、向前挪步。
后面五只鬣狗起什么用更不必说了!
尔朱荣刚想到这,就听斛律参军说道:“受罚过程里,不管你们是真的体力不支,还是偷懒假装,只要你们步伐后退或者坐地,那么扎马步的横线位置,都要后挪,挪自己一脚的距离。”
亥也仁立即指向尔朱荣,不服气道:“他脚那么小,不公平!”
尔朱荣得意叉腰:“脚腕子最小,你有能耐把脚砍掉啊。”哎哟,这一得意有点忘形了,腿顶到铁板的乱刺,狗日的,挺疼哩。
“吵个屁!”元狼蟋怒火腾腾,她是五学渣里唯一的女郎,但她的脚比亥也仁的还大,估计退后两步,鬣狗就能咬到她后腚的猪皮。呜……真是祸不单行,她回头打量距离的动作有点猛,瞬间被撅在肩头的猪蹄子抽了下脸。
此状况正好被丘睿之瞧见,他恍悟,原来用猪蹄子当挂扣,不是为了熏他们,是等他们受鬣狗惊吓频频回头时,用来抽他们脸的。“斛律参军,”他笑颜询问,“罚我们的招真是顾此不失彼啊,谁琢磨出来的?”
“这个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和上回让你们教苦役识字的是同个人。她总共拟了两个法子,一奖一罚,很好,全用上了。”
果然,又是那个损人!丘睿之扭头,猪蹄尖好巧不巧戳进他鼻孔,气得他使劲拨拉开,恨恨对亥也仁说:“查,想办法查出这个人!”
“根本不用查,绝对是崔致!”
考试的这片地方在唱诗社南院墙外,张季娘带着三十九名侍童过来了,本月起侍童正式参加月联考,全部参与成绩排名。
有的侍童神采飞扬,如邢航,有的懊恼愤然,如许娇晴和辛纯。因为刚才集合队伍时,张女师宣布了一个消息,从本月起,女师每月可举荐一名侍童成为《诗经》咏风学舍或文音学舍的正式学子。
不必担心这两个学舍的学子将来人数过多,真到那时,崔学馆会扩出第六个学舍。
辛纯现在的人缘很差,只能向许娇晴抱怨:“我一直以为胡乌屋心眼多,原来最有心眼的是邢航,她整天借着温习功课巴结女师,哼,这个月的正式学子名额肯定是邢航的了。”
许娇晴沉默,忽然间对传坏话这种行为厌恶至极。原先她们传的最多的坏话是胡乌屋的,胡乌屋去洛阳了,又开始传邢航的,没完没了,难道自己来崔学馆就是为了传人坏话,整天捏造风言风语吗?
不,不是的。少年人经得起挫败,许娇晴眼神逐渐清亮,她想通了,她和辛纯拉开距离,决定以后远离对方,她要向专心学习的邢航看齐。
卯时半。
月联考开始。
今次五个学舍合于一起,主监考只设一位,是孔文中夫子。
由嗓门最响的柳夫子宣布第一轮小试规则:“此轮试,考你们听诗句知诗名的能力,由大学馆的学子先提示‘出题’二字,然后他们念诗章截句,或诗序截句,你们则写出截句所在的古诗名即可。”
元狼蟋、长孙斧鸣是五学渣里学习最好的,二人预感不好,怎么第一轮小试和他们的第一轮小罚,都是写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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