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历史重叠
当莫灵与小精灵告别时，它还是依依不舍。
但潮湿的蜃气不断提醒着莫灵，他必须找到离开虚像的方法。
“未来再见吧。”撂下这句话之后，莫灵又飘向一道虹光曲面。
“不知道这次又会去哪。”
更加遥远的过去吗？
那时候的绿洲，应该只是个人迹罕至的沙漠吧。
这次的虹光曲面似乎有些奇特，在空中不断地移动，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冲击着。
那些模糊的水流之中有无数庞大的生物正游荡着。
双手一抓，没有什么海水，也没有什么烟尘颗粒，只有潮湿的雾气。
这段蜃气蔓延的时间，也许小精灵在其他莫灵看不到的地方，也满足了很多人的愿望。
听到女人的“愿望”，小精灵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好，好。”两人都害怕地答应道。
宝剑落地，光芒黯淡，鱼鳍之上的星辰也随之覆灭。
但是她小声的恳求并没有起效果，小精灵继续念叨着：“你想要和他一起在绿洲城里幸福快乐地生活，和他一起在公园里闲逛。”
摆动的手臂让莫灵恍惚之中好像看到了，深海中的那些古怪黑影身上的鳍。
一声呜咽传来，风吹过不远处的高楼，两栋高楼之间是看不见底的海沟，也是看不见顶的蔚蓝天空。
莫灵一阵恍惚，深海与绿洲城就在这一瞬间产生了重叠。
厚重的呜咽声从看不见底部的无底海沟中传来，听不清是生物的叫声，还是深渊的呼唤。
“你在撒谎！这不是你真正想要的东西。”
这是绿洲城花园。
另外一侧的蜃气异常汹涌。
“你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同样的声音从漆黑的深海中响起。
这是一片海。
是小精灵！
看着那在深海之中毫无影响的女人，莫灵突然意识到，这是被困在历史虚像之中的绿洲城居民！
似乎因为站在了虹光的交界处，蜃气的幻象构造出现了问题，让莫灵能够看到那些活动的人。
不过，现在的小精灵似乎还在遵循着作为许愿泉的职责，不停地询问着居民的愿望。
而且似乎实现愿望的对象毫无限制，不管是小孩还是大人，小精灵都来者不拒。
绿洲城的裂缝之中，也开始飘起泥沙与尘埃，那些埋葬在绿洲城底部的贝壳粉尘在不经意之间来到的地表附近。
那是来自于内心的寒冷。
“想要和他在绿洲城监测塔上看深渊二层的第一缕阳光，想要和他躺在家里，看着窗外落下的夕阳。”
没有温暖的阳光，也没有冰冷的海水，只有微凉的黏腻。
不知道是它们的目光正盯着莫灵，还是它们无意识地瞥视，莫灵只觉得自己暴露在了一片尖刺之中。
“刚刚那是深海？”莫灵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那躲在石块旁瑟瑟发抖的女人在小精灵的催促下，颤颤巍巍地说道：“我想要逃出这里。”
与此同时，绿洲城的大地猛地裂开，一道裂缝从远处向公园逼近。
身边黑影闪过，莫灵下意识地以为那是深海中的某些生物，当看过去时，才发现只是某些路过的路人。
莫灵同时落入了卷起的火山灰与裂缝溢出的烟尘之中。
摆动的手与鳍，分不清。
他们慢悠悠地在公园里来回走动，一些老人正练着姿势古怪的健身操。
明明是在沙漠之中，为何会出现一片海？
莫灵喘着粗气，看向周围，绿洲城的绿化做得很好，绿树成荫，明明只是一个监测站，但公园却做得和地球上大都市里的人民公园一样。
小精灵的语气冷漠而平静，它一边说着，女人也一边流下了眼泪，嘴里喃喃道：“别说了，别说了……”
公园里的人群也开始四处奔逃，远离裂缝，在四散的烟尘之中竟也变成了摇曳的黑影。
“想要两人都找到一份不再外出的工作，在绿洲城里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
“不要撒谎哦。”两边的小精灵同时警告。
她大概不知道这是蜃气带来的虚像，只是觉得被拉到了什么诡异的空间之中。
这声音清澈而温和。
莫灵刚刚出现，就落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温暖的阳光洒了下来，可莫灵身上的寒冷却没有消失。
深海之中的黑影开始慌忙地逃窜，那不知是鱼还是软体动物的生物躲避着卷动的火山灰。
这是阳光照射不到的深海。
“想要牵起他的手，站在高墙上俯瞰整个美丽的绿洲。”
有些老人手上还握着反光的“宝剑”，未开刃的剑光芒四溢，刺得莫灵一阵眩晕。
一些无法形容的怪状黑影开始在莫灵身边环绕，这些黑影的身上长满了片状的鳍，鳍还发出了淡淡的微光，像是宇宙旋转着的星云。
明明这只是虚像，却让莫灵感到了难以言喻的窒息感，好像水流在剧烈地冲入他的肺部。
果然，小精灵并没有消失，而是隐藏起来了，封住喷泉并不能对它造成什么影响。
可一进入其中，就看到了无比惊人的一幕。
莫灵连忙看去，发现一只小精灵正满脸期待，望着一名躲在公园长椅下的绿洲城居民。
漆黑的远处，似乎有很多东西在凝视着他。
窒息。
“它难道一直在实现愿望吗？”
“你真正想要的是陪伴你来到深渊二层的同伴复活，他因为救了你而在任务中牺牲，你的内心饱受煎熬，这是伱最为渴望的东西，你甚至做梦都在想这件事情。”
“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就在莫灵喘不过气来时，不远处闪现出一片淡淡的虹光。
这还是深渊二层吗？
那是芒刺在背的感觉，一种想要躲起来的感觉强烈地刺激着莫灵。
莫灵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马冲了过去，钻入虹光，来到了一片花园之中。
他突然意识到，他此时还站在不同浓度蜃气的交接处！
那不是幻觉！
海底的火山猛地喷发，炽热滚烫的岩浆撕开了黑暗，泛光的岩石裂缝在海底蔓延。
四面八方都一样，目光越来越多，沉闷而浓郁的水流也开始滚动起来，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无意识地搅动着。
就在莫灵因为那奇妙的感受而发愣时，他突然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地震开始了。
大量火山碎屑物质卷起沉淀多年的海底泥沙，翻涌着侵蚀原本就浑浊不清的海。
莫灵咬咬牙，钻了进去。
“你想要和他一起在绿洲城电影院里看大灾变前的老电影，想要一起吃地球上没有的美食。”
一只完全相同的小精灵正飘在海底的石块上，询问着蹲在石块旁瑟瑟发抖的女人。
一望无际的海。
“你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女人已经泪流满面，小精灵却依然毫无怜悯。
“为什么要撒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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