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恋爱在精神病院 > 第224章 走夜路就大声歌唱
    昨天从陈珂家离开后,顾然他们直接把车送去修理了,需要三天时间。

    今天早上只好坐庄静的车去。

    顾然确实想踩一踩何倾颜的法拉利的油门,但这车虽然是四座,却是双门,进出和乘坐体验都没那么舒适。

    尤其是乘坐,顾然昨天特意看了一眼,他完全有理由怀疑,后排座椅是设计师为宠物设计的。

    “小然,你开?”庄静把车钥匙递过来。

    “好!”顾然欣然接过钥匙。

    “为我妈开车喜笑颜开,给我开车就吵着要司机的工资。”苏晴眼带笑意地调侃。

    “那是为了多和你说两句话,逗你玩呢。”顾然笑着拉开驾驶室的车门。

    顾然是那种明明喜欢,却反而故意欺负对方的性格。

    苏晴估计也是,不然为什么对顾然宣战?

    “我坐副驾驶!”何倾颜立马道。

    “不行。”苏晴说。

    “为什么不行?”

    “你是客人,客人坐后面。”

    “我是客人?”何倾颜觉得好笑似的笑起来,“顾然这么快就成你的家人了?昨晚你们做什么了吗?”

    “顾然是司机,不算他,你、我、我妈妈三个人,你不是客人,谁是客人?”苏晴反问。

    “说不定当初生的时候抱错了呢,我其实才是静姨的亲女儿,是我妈的女儿。”

    “你这个智商就不像我家的,我们不是同一天生日。”

    “哦。”何倾颜笑起来。

    她大概率也是同样的性格,不然为什么总是欺负苏晴?

    “等你们争出结果,上班都迟到了,我坐副驾驶,你们两个坐后面。”庄静说。

    顾然此时也调整好座椅,还利用座椅记忆功能记录下来。

    这车也是宝马,只是价格超过百万,对庄静来说完全不算什么,大概买的时候,觉得一百万的车不丢脸、不张扬、也耐开,就这么买了。

    连百万的车都开过,顾然却还没有自己的电瓶车。

    周六周日,没有集体活动的时候,他一个在海城闲逛、去海边钓鱼冲浪,也需要交通工具。

    后面两人在说悄悄话。

    “你妈和我妈都不反对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你看出来了吧?”何倾颜在苏晴耳边低语。

    “你看出我妈和你妈不反对,但我也看出我妈和你妈不支持。”苏晴把她的脸推开。

    “不支持,也不反对,不就是默认可以吗?”

    “有这种说法吗?”

    “顾然。”何倾颜提高声音,“我问你,你想和苏晴亲嘴的时候,她没有反对,也没有允许,你会怎么办?”

    顾然看了一眼庄静,然后说:“当然是亲上去。”

    “听见了吧?”何倾颜笑着对苏晴说。

    “首先,这不是一回事;其次,我妈和你妈的意见重要吗?这是我的事情。”

    “长辈祝福的婚姻会更幸福吧?你就答应了嘛,以后我全听你的。”

    苏晴闭上眼睛假寐。

    何倾颜亲她一下,她也无动于衷。

    何倾颜看了一眼她的胸部,又看了一眼庄静,决定还是等车修好,只剩她们三个人的时候再动这块地。

    庄静没说话,也在沉吟。

    与严寒香在海滩边聊天之后,她一直在思考,人生只有一次,时间又如沙漏,正放反放,砂砾都会流走。

    这无可奈何。

    她已经四十二了,继续这样下去,真的有希望拨开梦境的迷雾吗?

    与严寒香想要人生幸福不同,庄静更在意自己的梦想。

    至于顾然沉迷梦境这件事,她相信,现在有了苏晴,顾然至少有了底线。

    到了,陈珂依然是办公室第一个。

    他们换好衣服,去疗养楼查房。

    101病房,格格、谢惜雅已经等着。

    “昨晚睡得怎么样?”苏晴问。

    顾然手拿平板,看着昨晚两人的病房记录,谢惜雅依然穿着校服睡觉。

    【黑龙梦】失败了,还是谢惜雅没意识到?

    或者为了躲避外界的压力,谢惜雅想留在,所以不想病好?

    这点顾然他们昨天商量过,暂时不急,谢惜雅本就准备在待一年,只要学习没问题,她父母也不会有意见。

    出院、住院,都不急于一时。

    就像小鸟出壳,尽量让她自己出来,别干预。

    “过段时间,你们两个就搬去楼上吧,二楼、三楼,都可以。”苏晴说。

    “我们的病情变轻了?”格格兴奋起来。

    “不全是,以防万一有病情更重的病人住进来。”

    “啊――”

    “你们想出院吗?”陈珂好奇。

    “只要没有自杀、自残倾向,想出院的话,我们也不能阻止。”苏晴笑道,“当然,为了更好的治疗,最好还是继续住院。”

    “我才不要出院,这里的风景好,饭菜好吃,大家说话又好听,家里死气沉沉的。”格格说。

    “对了。”格格忽然想起一件事。

    她撩起自己的裙摆,炫耀道:“新的安全裤,灯笼裤哦,好看吧?”

    “惜雅,你今晚就搬去二楼,格格我再观察一段时间。”苏晴说。

    “我只是开玩笑!”格格喊道。

    “我等格格一起。”谢惜雅说。

    苏晴笑着注视谢惜雅两秒,才对格格说:“我也是开玩笑。”

    王怡看了一眼时间。

    陈珂留意到后,问苏晴:“差不多了?”

    “嗯,去102。”苏晴往外走去。

    转身离去之前,顾然对格格竖起大拇指:“好看。”

    “这条呢?”格格忽然掀起谢惜雅的黑色校裙,露出浅蓝色、腹部有蝴蝶结的内裤。

    顾然收起大拇指,默默走了。

    走出疗养楼,格格与谢惜雅两人击拳,犹如日本女团漫画里的女一和女二。

    “如果他不上色诱的当,我们就举报他骚扰我们,让他吃被抓住把柄的苦。”格格得意道。

    “你太恶毒了。”谢惜雅点评。

    “彼此彼此,你也很下流,竟然不穿安全裤。”格格说。

    上了迈巴赫,格格放下书包,继续道:“本来我还不好意思,顾医生夸我好看,是出于好心,我们这样对他会不会太卑鄙,但惜雅你没穿安全裤,反而便宜他了。”

    谢惜雅在车内穿好安全裤。

    她的脸完全没有因为被看到裙底而脸红,反而思索刚才有哪里做得好、哪里还需要改进,以及下一步该做什么。

    102病房,鼠姐。

    苏晴示意顾然提问。

    “鼠”

    “咳。”陈珂轻咳。

    顾然的脑袋从女高中生的裙底里缩回来,正了正神,他问:“胡小姐,来到医院,还能听见脚步声吗?”

    “没有,但它会追过来。”鼠姐轻声说。

    简直就像在说唇语,除了顾然,没人能听清她说什么。

    “脚步声熟悉吗?像不像现实中某个人的脚步声?”顾然又问。

    鼠姐摇头,连摇头的动作都很轻。

    顾然没进一步问下去。

    更进一步的细节,等吃过早饭,在咨询室内或者平时相处中,再问不迟。

    “有什么不习惯的吗?”他问一些生活上的问题。

    鼠姐摇头。

    “饭菜合口吗?有喜欢的菜可以告诉主管护士。”

    “”

    顾然在查房记录上写下问题,又在问题后写上答案:想吃空心菜。

    正要结束查房时,鼠姐忽然主动问了一个问题。

    “”

    “她说什么?”何倾颜忍不住问。

    “为什么我能听见她的说话声。”顾然一边重复,一边思考答案。

    重复完,他也想好了。

    “人面对恐惧的时候,比如说害怕鬼的人,一般会有两种选择,封闭自己、竖起耳朵,我是后一种。”顾然回答。

    鼠姐没说话。

    顾然等待自己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

    他转身示意苏晴她们继续查房,他留下来。

    苏晴轻轻点头之后,带着陈珂、何倾颜走了。

    从上周五开始,从103调到102当主管护士的王佳佳,连忙关上门,然后给顾然拿了一张凳子。

    “谢谢。”顾然轻声说。

    “不客气~”王护士也低声回答,脸上的笑容可爱。

    鼠姐的眼神重新有了光。

    顾然继续道:“虽说唯物主义占据上风,但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尤其是人本身,唯心主义也有一席之地,简单来说就是――人偶尔会被自己过度的想法过度支配。”

    稍作停顿,他继续道:“你听见脚步声是,我能听见你说话也是。”

    “不是幻听,真的有脚步声,而且越来也近。”鼠姐小心地四处张望,彷佛脚步会循着她的声音找过来。

    顾然没有否认‘幻听’,也没有承认。

    他好奇道:“胡小姐,你觉得脚步声靠近,会对你做什么?”

    “不知道,我很害怕,说不定会杀了我。”

    “如果我们的护士二十四小时轮班不睡觉地保护你,它还能杀掉你吗?”

    鼠姐想了片刻,回答:“应该不能。”

    “这么说,脚步声其实不怎么厉害?”顾然试探道,“那如果,胡小姐你自己鼓起勇气”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鼠姐全身颤抖,像是忽然被塞进又小又黑又冷的冰箱。

    王佳佳搂住她的肩。

    “什么不可能?靠你保护自己不可能,还是你鼓起勇气不可能?”顾然追问。

    鼠姐双手捂住耳朵,全身触电似的颤抖,之前还红润的嘴唇迅速发白。

    “顾医生。”王佳佳担忧道。

    “我们一起搀她去外面人多的地方。”顾然说。

    “嗯!”王佳佳点头。

    两人搀扶着鼠姐去了护士站,护士站正好开会,近二十位护士在里面。

    “怎么了?”护士长问。

    “不用担心,很快就好。”顾然扶着鼠姐在悠哉小姐让出来的椅子上坐下。

    “大家,麻烦热闹起来,这对病人有好处。”顾然说。

    “热闹起来?”一位晚班护士迷茫地问。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顾然下意识唱起国歌,根本没经过思考。

    护士们也迟疑地跟着唱起来。

    一边唱,众人一边你看我,我看你,只有顾然唱得最专注,其余像是他的和声。

    不一会儿,蜷缩在椅子上的鼠姐身体缓缓打开。

    国歌唱完,顾然又唱:“他们说,要带着光,驯服每一头怪兽;他们说,要缝好你的伤,没有人爱小丑。”

    这次护士们唱得比顾然还开心,眼神也不再是看向彼此,而是看向鼠姐。

    护士站外,站着查完房的苏晴、何倾颜、陈珂。

    “他们在做什么?”陈珂笑道。

    “这不一眼就能看出来吗?开party啊。”何倾颜在胡扯。

    苏晴看着鼠姐,又看向顾然,平静没有表情的脸,在某一刻忽然笑了下。

    “”鼠姐说。

    “你说什么?”顾然大声问。

    “”

    “听不清,大声点,你说什么?”

    “”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顾然一边唱,一边把耳朵凑上去。

    “别唱啦!!”鼠姐大声喊。

    “收!”顾然高举的手一握。

    护士站瞬间鸦雀无声。

    不,唱得尽兴的悠哉姐还哼了两句:“爱你破烂的衣裳,却敢堵命运”

    王佳佳拉了她一下,像是把手机音量的最后一格也拉到底。

    “吃饭。”顾然往外走。

    “不说点什么吗?”护士长问。

    “病人才来没几天,慢慢来,知道唱歌能在她发病的时候帮到她,已经满足了。”

    “顾医生,你怎么知道唱歌对她有帮助?”王佳佳好奇,“这两天胡小姐发病,我们开空调、加被子、晒太阳,都没用。”

    “我小时候一个人走夜路,害怕的时候也会唱歌。”

    顾然走出护士站,正要向领导邀功,领导却打量他说:“让你查房,你让病人发病?”

    “河里有什么,总要抽干水才知道,有时候让病人发病,也是一种治疗手段。”

    “狡辩。”何倾颜说。

    “李笑野的画,你画好了吗?”顾然问。

    “转移话题。”何倾颜又哼了一声,“昨天、前天是礼拜天,我为什么要工作?今天才开始画。”

    “陈珂,今天要麻烦你催眠胡茜,问问她到底是谁的脚步声,我总觉得她知道这是谁的脚步声,但靠问,很难问出来。”顾然说。

    “我终于能派上用处了!”陈珂一反常态地微微激动起来,展现出二十一岁女孩的青春感。

    另外三人都笑了。

    “对了,”苏晴想起一件事,“阿秋上师有事找你。”

    “又让我戒色?”

    “不是。”苏晴回答。

    “他说今晚又有一场法会。”何倾颜笑吟吟道。

    ――――

    《私人日记》:九月十五日,晴,周一,上班

    开车去,偶尔从专注中回过神,不经意间以为自己开的还是蓝色宝马,也对副驾驶的静姨有一种陌生感。

    以陌生的感觉看她,发现她真的很年轻,很漂亮,和我走在一起,任何人都会觉得我们两个是同辈。

    昨天被何倾颜算计,今天被格格、谢惜雅算计,明天不会轮到陈珂吧?

    我有点怕陈珂

    但无论什么,都改变不了我爱苏晴的心,坚不可摧!

    ――――

    《医生日记》:

    阿秋上师说,今晚又有一场法会,上次法会我学会了【大魔法】。

    精神病人的话不能当真。

    胡茜说话小声,目前来看,应该是在隐藏自己,但隐藏没用,除非能骗过自己的心。

    可隐藏到能骗过自己的心,那恐怕又是另外一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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