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认为,历经百年殖民的港岛,在文化传承方面,会出现很严重的断层,称呼那里是‘文化荒漠’。
其实这种说法,多少有些狭隘,毕竟在这个年代,住在港岛的人,很多都是当年无奈避难才来的,对于故土有很深的怀念和放不下的乡情。
传统的那一辈人,依旧存在,不听话的那一代人,依旧被老一代人耳提面面,提醒着他们要牢记传统。
很多地方大年开始于年三十,但港岛地区融合了天南海北太多地方的人,这习俗也是千奇百怪,但大体上的时间,主要还是从腊月二十八这一天开始:
“年廿八,洗邋遢!”
这一天要扫榻,不只是大扫除,还要洗澡、剪头发、去指甲、修剪胡须等等,还要用柚子叶清扫房屋,在房间里摆放鲜花,寓意:去旧迎新!
胡八一和王胖子被这活儿累得腰酸背痛,好不容易留出来的长发,就这么被剪短了。
腊月二十九,要装点门楣,贴年画挂红灯、写春联,点缀家中的红彩。
大年三十就不用说了,跟所有华夏地区一样,准备年夜饭,很多家庭会在这一天准备一顿热气腾腾的“围炉”,全家到齐了才可开动,还要给未能回家吃团圆饭的家人摆上碗筷,以表示全家团圆。
道神符家里今天人很多,虎家姐妹加上紫炎珠这个小吃货,这些年一直都是在这里过年的,早把这里当成家了。
欧永恩和她干爹简奥伟大律师,自然也要准时赶回来,两家人几十年都在一起过年,今年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变化或许就是胡八一和王胖子以及大金牙这三个人了,头一次在港岛过年,还是在朋友家里,这三人十分荣幸的坐在桌边,感受这一顿家宴,也有那么几分局促和不安。
好在这顿饭在长辈牵头之下,并没有太多的规矩,让三人这才放下心来,吃了一顿正宗的港式边炉。
饭后就是大年三十的重要一环,逛夜市!
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逛夜市那种,而是单纯的朋友们聚在一起闲逛,用老一代人的说法,寓意腿脚勤勉不懒惰,算是一项特别的习俗“卖懒”,顾名思义就是“卖走懒惰”。
大年初一一早,全家大小都要早起穿新衣服,先拜祖先,然后晚辈向长辈拜年。
常说的祝福语有“恭喜身壮力健”,“恭喜心想事成”,“恭喜步步高升”等等。
红包人人都有,大家喜笑颜开,然后就是黄大仙庙上香仪式。
很多人都是奔着头香而来,第一炷香听说是最灵验的,不过道神符这么多年也没抢到过,就连他老爸也对这东西没多大兴趣。
反倒是利兆天和马寿南两个人之间争的那叫一个激烈,不过今天的重点明显也不在这边,道神符带着胡八一和王胖子等人上了香之后,转身就离开了这片人山人海,好像赶场一样。
花炮会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了,这才是今天的开罗大戏。
这个花炮会,起源于诸葛亮南征时期,听说是客家人带来港岛的一种传统竞技。
不过这种大规模的活动,港岛当局是不允许太多人参与的,久而久之这种民俗活动成了当地社团之间的一种较量。
每年初一,港岛各大社团,都会提前准备好这一场抢花炮的活动,各方出兵五人,从山顶抢到花炮,将花炮放在竹塔顶端,争取头炮花红。
说白了最开始,他们把花炮会玩成了给社团争面子的游戏。
但很快有些社团暗中搞了小动作,从一些武馆当中借了人手,结果就是第二年,花炮会不只是有社团参加,就连一些武馆中的高手也坐不住了。
为什么?
为了杨铭嘛,这一点都不奇怪,只是这样一来,花炮会玩的越来越大,难度越来越高,每年伤亡不比一次火拼来的小。
但是来凑热闹的人却从来没有少过,一些社团为了花炮会的头炮,甚至还玩起了生死签那一套。
“花炮就是一个直径十公分的铁圆环,用红绸子缠绕出来的饼子,在内置火药特质火铳里被打上天,东西落下来的时候,就是开抢的时候。”
“从山顶一路披荆斩棘下来,登上竹塔顶端,将花炮悬挂在塔顶的那个人就算是头炮手,会拿到最大的一份花红。”
“说白了,这就是一场东方的橄榄球大赛,只是场地没有那么规范。”
一行人坐车前往魔鬼山的路上,道神符细心的给几人讲解了一下这个所谓的花炮会的原理。
但从他的语气中,很明显能看的出来,他对这项运动明显没有多大的兴趣。
要不是因为马坤的请求,他一点都不想跟这个所谓的花炮会沾上什么关联。
而且也是为了带胡八一等人出来看看热闹他才来的,毕竟来一趟港岛不容易,总要带着他们出来看看热闹。
不过除了他们之外,利兆天和马寿南这一次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两个闲的蛋疼的家伙,还没到地方就在车里开始拌嘴,并且已经开始准备开盘下注了。
一帮人浩浩荡荡的出现在竹塔附近的茶楼,这家茶楼是之前马坤提前就包下的。
不是那种老式茶楼,而是港岛很常见的港式茶餐厅,地方不大,位置却很好。
看到这一行贵客出现,马坤当即上前迎接,茶点一一准备好,推开二楼的窗户,就能看到山顶方向,以及“燃炮手”将花炮射向天空的一幕。
“今年的花炮会很热闹啊,怎么样,要不要下注?”
“呐,我的‘大艇’在下面开了盘口,各区老大都有下注。”
“大热:常州五狮堂、湾仔七虎和慈云山七鹰,赔率一赔零点七。”
“油麻地十三龙、柴湾四鳄……还有马坤的手下,赔率一赔二。”
马寿南对于这种场面最感兴趣了,开盘口的就指望有噱头的事情赚钱了。
花炮会在准备期间,他就已经在着手开盘了,而且这是开年的第一场,又是大家手头都有钱的时候。
对于开盘口这种事情,赚多赚少他其实并不算太在乎,但开年第一局他还是比较看重的。
所以不只是在花炮会现场安排了手下的艇仔,甚至亲自到场,讲解这一场的赔率。
看着同桌的几个人,明显对于他的外围没多大的兴趣,马上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沓红封摆在桌上。
“别说马哥不关照你们啊,今年的花炮会,也是有黑马的,听说是一个叫什么龙虎门的武馆,今年带队的是个叫王小虎的年轻小子。”
“赔率一赔五,有没有兴趣?”
马寿南说的到是热闹,可在场有兴趣玩两把的着实没有几个。
王胖子或许有兴趣,但明显钱包不太允许,犹豫了半天,悄悄看想了一边的胡八一,结果不用说也知道是被人瞪了一眼句蔫儿了。
最后唯一陪马寿南玩这个游戏的人,竟然是他的‘死对头’利兆天。
利兆天会押哪一边就不用说了,不是黑马他都没兴趣。
随着山顶一声闷响,花炮会正式开始了,一群赤裸上身的壮汉,奋力跳起,开始了这一场玩命的争夺,拳拳到肉打的对方鲜血直流,远比那些美式橄榄球打的更加狂野。
毕竟在这里没有裁判,这帮人打疯了,裁判过去都要挨两个大逼斗。
一场花炮会,算是这个大年之中难得的一个点缀。
正月初二,算是正式的一个开年,家家铺铺都以鲤鱼、鸡、烧肉拜神。在这些相关菜色中,必有蚝豉和发菜,代表着“好市”和“发财”的意思。
这一天,出嫁的女儿回娘家,夫婿亦要同行,所以又俗称“迎婿日”。
年初三是赤狗日,又称“赤口”,是个不吉利的日子,习俗上不拜年,因爲据说这天容易跟人吵架。
赤狗是熛怒之神,遇之则有凶事,所以港岛老一辈的居民,在这天足不出户,留在家中,以免遇上凶煞。
大部分都在家里,一家人打牌闲聊,喝茶谈谈心。
年初四则需要接神。
家中的供奉,自腊月二十四日上天述职,到年初四便返回各家各户。
过午以后,接神仪式开始:上供牲醴,并烧纸钱、神马,燃放爆竹,让诸神归位。
年初五是开祭财神的日子。各行业都准备五牲,祈求财神爷赐福。
年初六则到了啓市的时辰,各行各业重新开市,道神符一行人也整理了行装,乘坐飞机直奔巴拿马。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恰好一架来自美帝的飞机惊心动魄的降落在启德机场,一对父女脸色惨白互相搀扶的从飞机上毫无风度的走了下来。
两伙人就这么神奇的岔开了,似乎命运就是这么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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