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荡寇城。
荡寇城这几日很是热闹,朱威过来之后,那些东林党的商人纷纷过来拜见。
朱威是一个不见,但是那群人不愧是做生意的,也不生气也不废话,整车整车的物资拉过来用来犒军。
而杨乐被李学林逼迫过来围困荡寇城。
可是就这么巧,杨乐不知道朱威已经到了。
虽说他也知道荡寇城的人他惹不起,但是有人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有些命令不是他的本意,却也是他下的。
那就尴尬了,正好被朱威碰到。
杨乐也是光棍的很,见到被打成猪头的宁夏巡抚李司之后,立马将一切罪责都推给李学林了。
李学林自然不想认下,狗咬狗最后一嘴毛。
朱威懒得理会他们,各打五十大板。
随后朱威带着李学林和杨乐,去祭奠了那些死于他们之手的人。
赵云澜尸骨无存,朱威下令造了个衣冠冢。
还有那些教书先生的墓地,朱威也派人好生修缮一番,这些人大都是江南等地的读书人,不管是为了银钱待遇,还是为了心中那份理想,都埋骨他乡。
朱威没有护住他们,做这些事,也不过是为了心中能够好受一些。
“朱缶,通过你的关系,还有给江南那些商贾说,找到这些先生的族人,好生优待。”
“是。”
“李学林,杨乐,李司,让他们三人披麻戴孝,于这里守灵三年,以子之礼行事,他们若是不从,直接砍了祭奠。”
“是!”
朱威坐在赵云澜的墓前,沉默许久,若是仔细论起来,赵云澜是朱威主动放弃的,当时宁夏的人都能走的了,带出去的兵,焕土堡的百姓,一个不少。
可是唯独赵云澜没走。
赵云澜自己不想走,朱威也不想让他走,因为当初朱威想的太简单了,以为朱由校不会做的那么绝,可是朱威想错了。
赵云澜死了,数百个先生也死了。
怪朱由校,也怪朱威。
不过这种事,以后不会再有了。
“报!大人,巴图尔荪的主力与孛儿斤的主力对上了,互相之间探马斥候摩擦不断,但是大部队还没有什么动静。”
朱威挥了挥手:“继续探,明令宁夏,山西,甘肃,宣府等地,一兵一卒不得出关,若鞑靼人来犯,阻住就好。”
“是…”
朱缶在朱威身边站了许久没有说话,可是听到朱威这般决定,还是有些意外:“先生,我们不管吗?”
朱威摇头:“不管,让他们打,打的越激烈越好,死的人越多越好。”
“可是…可是乡亲们还在鞑靼呢!”
“你信不信,孛儿斤宁愿让自己的儿子死了,也不会让咱们的人少一根毫毛。”
朱缶有些急切:“先生,孛儿斤这样我相信,可是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怎么办,还有巴图尔荪会不会利用这层关系,故意杀害咱们的人。”
朱威笑了:“很好,你能想到这一点,很不错,可是你为什么觉得巴图尔荪敢冒着得罪我的风险杀人?”
朱缶一愣:“他都敢要宁夏山西两地,他明明知道如此就是与我们大明不死不休,怎么能不敢杀人?”
“只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做给他的族人看,做给孛儿斤的族人看,做给桂王看的。”
朱威说完之后,又深深看了一眼赵云澜的坟墓,轻声道:“不过你说的没错,刀剑无眼,不得不防。”
“胡厉!”
“在!”
“你立马抽调千人,入大漠接人。”
“是!”
胡厉和他爹一样,都是一个纯粹的武将,他们不管别的,只管命令。
哪怕知道千人在大漠中,不过是沧海一粟,随便一个浪花拍过来,都可能粉身碎骨。
可是胡厉不问,也不拒绝,对他而言,朱威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知道自己的脑子比不过朱威,朱威说的,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可是朱缶面露难色:“先生,太危险了吧?”
朱威点头:“对,很危险,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基于我们的想象,万一他们真的失心疯,胡厉这一千人,包括我们在大漠上的乡亲们,都会没命!”
“那我们为什么不大军入大漠?”
朱威瞥了他一眼:“朱缶,你去过大漠吗?”
朱缶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他在宁夏三年,主管商路,有无数次机会和理由去大漠,可是他都没有去。
一方面是因为当时的朱由校派人监视他,另一方面,也是朱缶这样的花花公子,实在是不想没苦硬吃,在宁夏生活的这么舒服,为何非要去大漠?
朱威伸手在朱缶头上敲了两下:“你呀你呀,真应该让你在军中再历练两年。大漠无边无垠,别说我们这里只有三万多人,哪怕加上宁夏其余兵马,也不过八万余。就算侵巢而出,在大漠上也是如滴水入海。大漠广袤,咱们对大漠不熟悉,人家不来找你,想要躲着你,你是找不到的。”
“并且鞑靼人上马就能走,哪怕鞑靼汗庭就在那里,咱们过去也可能一个人影都没有,另外就是补给问题了,若是大军入大漠,后勤跟不上,咱们可就真的成了抓眼瞎了。”
“所以…要让大军入大漠,必须有两个条件,第一就是鞑靼人不跑或者不能跑,第二,就是我们能够找到他们。”
“这两个条件要同时满足,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孛儿斤与巴图尔荪,全面开战!并且主力频出,战事胶着。”
朱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先生考虑的是,是学生莽撞了。”
朱威摇头:“不是你莽撞,而是你啊,还是放不下身段,或者根本不关心这些,你哪怕随便问一个宁夏百户之上的人,他们都会给你说明白了,可是你不问,就连胡厉你都没问过,这实属不该。”
“学生知错。”
朱威深吸一口气:“罢了,这次就先饶了你,胡厉入大漠,你也别闲着,那些因我而获罪的人,若是还活着,都给救出来好生招待,并且…原本在宁夏推行的那些政策,由你牵头再重启。”
朱缶一惊,指着自己有些不敢相信:“我?”
“对,就是你,朱缶…实话告诉你吧,现在大明的这些文官,我大都信不过,后面大明主要位置上的人,我希望是自己人,你自己思量吧。”
朱缶一听,顿时觉得心中火热,相比较在战场上拼杀,他更喜欢脚踏实地的去做一些事情。
“是…学生明白,必不负先生!”
朱威微微颔首,而后转身对胡厉道:“胡厉,你给孛儿斤带一句话,要不然将人送回来,要不然我过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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