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术雅带着幕僚们在后花园中,用那曲水流觞之法,作诗寻乐。
“这辽东虽是苦寒之地,但是到了盛夏,却也舒服,别有一番滋味啊。就以这夏为题,如何?”
朱术雅这样说了,其他人哪敢不从,一大串不要钱的马屁将朱术雅淹没。
朱术雅很喜欢这样的感觉,笑呵呵的挥了挥手,让众人安静下来,而后将手中的酒杯,放到木盘上,推入水中。
众人紧紧盯着这木盘的同时,心中思索着诗句,朱术雅自持风雅,加上士人太多,所以基本上不管是否真正的有能力,只要能让他高兴,朱术雅是不吝啬奖赏的。
有人一跪成命官,有人一曲得万金,这也造就了这群士人口中的“士林圣地”,因为只要不要脸,就能做人上人,所以这群人大都是夸夸其谈之辈。
朱术雅也不傻,所有的机要事情,除了几个信得过的人知道,比如那个廖师傅,其他人的话,朱术雅只是养着,为的是入关后给他造势。
还是前面说的,百姓无所谓的,对他们好与坏,百姓都要受着,而士人不同,一个士人的亲朋好友,遍布五湖四海,还都是当地有声望的人,这些人十个能顶得上上万的普通百姓。
木盘摇摇晃晃到了一个年轻人旁边,这人叫孔礼,是年前从山东过来的,虽说与圣人同姓,可是并不是孔家的人,山东作为圣人之地,文学氛围很好,但是,普通文人却是没有什么出人头地的机会,孔礼与那廖师傅有过两面之交,在山东实在是没了门路,所以他才到了辽东投奔廖师傅。
孔礼是做好了吃闭门羹的准备的,但是到了辽东之后,受到的待遇让他有些不敢相信,在老家普通的县太爷应当都没有他现在过得滋润。
有侍女,有金银,每日不同做事,就有山珍海味,这日子是他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
人啊,是永远不知足的生物,孔礼自然不能免俗,他想得到更多,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廖师傅给他说过辽王的喜好,他为了今日,已经准备许久了。
木盘不偏不倚,正好停到了孔礼的面前,惹得周围人一阵羡慕。
孔礼的喜色溢于言表,因为太过激动,起身之时将宴桌差点踢翻。
朱术雅笑了笑,对于这种场景,他早都见怪不怪了,笑着说道:“你可叫孔礼?”
孔礼没有想到辽王竟然能够知道他的姓名,连忙跪下回道:“回禀王爷,学生正是孔礼。”
朱术雅抚摸着胡须点了点头:“不要紧张,在这里我不是王爷,只是一个学生而已,流水曲觞到了你的面前,那就由你开这个头。”
说罢回头招了下手,有下人举着一个托盘过来。
朱术雅将托盘上的红布拿起说道:“还是老规矩,最优者得赏,今日彩头是南唐后主《浣溪图》。”
此话一说出口,众人惊呼,这南唐后主是极有文采之人,他的画作,不说价值连城,也是价值千金的,如此大的手笔,当今天下,应当只有这辽王了吧。
不少心思透亮的人已经猜的出来这辽王要干什么了,但是没人反对更没人离开,有些时候儒家的忠君爱国,没有吃饭重要。
见此情况孔礼更加激动,待平复心情后,孔礼起身,就在他脸前的方寸之地踱步,三四步后,孔礼道:“春去夏忧清…”
“王爷,大事不好了…”
刚刚进入状态的孔礼被来人打断,转头怒视,可是随即就收敛了脾气,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廖师傅。
朱术雅皱眉问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那廖师傅跪倒在朱术雅身前说道:“王爷,那吴官领兵过来了。”
朱术雅大惊,心里有龌龊事的人,最怕这种了。
“那吴官带了多少人?为何来此?为何没有通报?”
面对朱术雅一连串的问题,那廖师傅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好一会儿后才说道:“那吴官带了不下万人,都是全甲骑兵,至于来这干什么,属下实在不知。”
朱术雅喃喃道:“不下万人?全甲骑兵?这吴官不要山海关了吗?”
见朱术雅如此,那廖师傅紧忙说道:“王爷,如今要先挡住吴官啊,吴官距离这宁远城,不到三十里了。”
朱术雅回过神来,转头对身后下人说道:“让毛大海过来,快…”
“是…”
下人离去以后,朱术雅一挥手:“其余人全部下去…”
众人自然不好说什么,只有那孔礼,一副吃了屎的样子…
很快毛大海过来了,毛大海是辽王三卫总指挥,这三卫人马,朱术雅投入很大,虽说没有真正的上过战场,但是所有人也都是满甲,是他最可靠的力量了。
毛大海还没拜见呢,就听到朱术雅说道:“赶紧整备兵马,出城去拦住那吴官,要快…”
毛大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对于朱术雅的命令是不会有半点意见的。
“领命…”
……
宁远城外二十里,吴官下令休息,沈练上前问道:“大人,我们这直接逼近宁远城,辽王那边恐怕不喜啊。”
吴官嗤笑一声:“辽王?安安稳稳做他的王爷还好说,可是他啊,人心不足蛇吞象,老子这次要好好吓吓他。”
沈练也是笑了,他们这种跟着吴官的人,大都将吴官的脾气学了去,对上只尊皇帝,至于其他藩王,不过是酒囊饭袋而已,他们还真的看不上。
半个时辰后,探马回报:“报…大人,宁远城方向有万人部队朝我们过来。”
吴官冷哼一声:“整军。”
“呜呜呜…”
山海关独有的犀牛号角响了起来,全天下,也只有这山海关有了。
边军的战力表现之一,就是这行动力,在那毛大海带兵来之前,万名骑兵,已经上马,摆出冲锋架势。
毛大海是朱术雅手下,为数不多的知兵之人,也是为数不多的真正打过仗的人,看到吴官的阵势,马上下令停止行军,摆出守卫阵势。
吴官看着这松松垮垮的军阵,摇了摇头,对着沈练说道:“老子没功夫和他们过家家,那边领兵的,应该是那毛大海,沈练,上去宰了他。”
“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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