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你发现了什么?”
朱镇跑过去半蹲,也朝着朱威看的方向仔细端详,可是并未有什么发现。
朱威看着朱镇笑道:“自然是好事了,秦霄是你的先生,现在看来,倒也是很称职的。”
随后朱威起身走到窗边,将原先那些书对齐:“你再看看,能看出什么?”
朱镇又盯着看了一会,终于面露恍然之色:“原来如此!”
这不过是平常的把戏罢了,就是在书的侧边写字而已,不过这些书都是被翻阅无数遍的老书了,看不太清楚而已。
看这墨迹,至少有三年时间了。
“镇…后…直…李”
“兄长,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不连贯啊。”
这几个字,没头没尾的,朱镇是真的不懂,可是朱威却是有些明白了:“这…应当是和你有关。”
“我?镇?”
朱威点头:“我只是一个大概猜想,镇自然就是你,后应该是后路的意思,李很明显,应该是姓李的人,至于这个直…应当是地名吧。想必秦霄早都给你留了一些退路,不忍看你受制于人。”
“秦霄死之前,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或者什么话?”
朱镇仔细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在最后那半年时间,先生都没有见我,也没有给我留下什么话,不过最后秦家人给了我一封信,但是那封信我也看不懂!”
朱威连忙道:“信在哪?”
“在家里藏着呢。”
事关朱镇的前途,朱威自然着急:“走回家。”
朱镇好似也知道这事情的重要性,连连点头:“好…唉?小妹呢?”
朱威这才发现朱芷不见了。
书房很大,但是能活动的地方很小,一眼望过去就能看的清楚。
“兄长,门开了!”
朱威扶着额头,满脸黑线,这在别的地方就算了,可是这里是国子监啊。
“快去找。”
两人连忙出门,迎面而来的就是那个把守的太监,朱威也不废话:“刚刚和我们一起来的那个人去了哪里?”
那太监一愣,原本还想着拉近关系呢,可现在看朱威这脸色,明显是不成了,于是弓着腰小心回话:“朱大人,那小妹子两柱香之前出来的,小的也没敢多问,看着是出门朝校场方向去了。”
“你看的出来他是姑娘?”
“额…朱大人,小的也算半个女人,有些女人身上的习惯,小的熟悉的很,不过旁人一般是看不出来的。”
朱威这才放下心,走上前低声道:“那就请公公保守秘密,今日你只见了我们两个人,没有第三个人,我会和陈百打招呼的。”
那太监连连点头:“是…大人放心,小的嘴最严实了。”
哪怕是不相信这个太监,朱威也不能拿他如何,边上还有锦衣卫呢,只能祈求这个太监是个嘴巴严实的人。
朱威两人到了校场,看着那人山人海的场面,顿时觉得血压都好了不少。
“兄长,刚刚问了,今日有演武考核。”
国子监的太学生也是要有考核的,一般来说都是考六艺,不过在弘治朝之后,箭术和马术基本不考了。
而在昌泰帝上位之后,又恢复了太学武考,而今日,正好是恢复武考第一年的考试日期。
洪武时期,百废待兴,人才奇缺,当时监生做官的机会多,升迁快,因此,实习期满多不愿回监。“故其时布列中外者,太学生最盛”。仁、宣后,随着科举人才的不断增多,实习监生的地位下滑,甚至出现了监生在“吏部听选至万余人,有十余年不得官”的现象。
所以在现在,国子监学生已有三千多人。
听着不多吧,但是要知道每三年的科举,不过才录取数百人而已,这三千多人可是三十年的积累。
从胡子花白已经做爷爷的老者,到不过八九岁,还时常冒鼻涕泡的少年,在这里可都不少见。
人多了,人杂了,想在这找出朱芷,就有些困难了。
“放开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朱威立马拨开人群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
朱镇跟在后面,不过他没有朱威跑得快,又被人群挡住。
等到朱威冲到跟前的时候,就看到朱芷被一少年握住手腕,那少年还没有朱芷高,仰着头在对朱芷说些什么,不过听不清楚。
再往前两步,人群突然传来一阵哄笑声,朱芷涨红了脸,眼中已有泪珠显现。
朱威看到这里哪还忍得住?一把捏住那少年的脖子,那人到了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边上的人也是吓了一大跳,在国子监私底下打架动手的不在少数,但是在校场之上,还是武考的档口,这就有些大胆了。
“快放开,你知道这是在哪吗?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你哪个先生的学生?怎么没有见过你?”
“快点放开啊,要不然我就要叫老师了!”
朱威的年纪不过二十六,虽然连年征战但是面上并未有什么风霜痕迹,若是忽略朱威眼中的那股狠劲和沉稳,那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太学生。
谁都不会想到有国子监之外的人会到这里,因为上次朱常瀛大闹国子监之后,国子监对外来人员已经看守的很严格了。
今日进来国子监,也是凭借朱镇的脸面。
朱威对那些人的话充耳未闻,低声命令道:“放手。”
那少年已经有些喘不过气了,听话的将朱芷的手腕放了。
朱威另一只手将朱芷拉到身后,这才将那少年放了下来。
那人趴在地上半天反应不过来。
而边上的人都已经围了过来,将朱威二人团团围住。
“这位兄台,我刚刚在问你话,你到底是哪个先生的学生?”
朱威嗤笑一声:“怎么?想要告状?”
领头的人轻笑摇头:“咱们年轻人的事,自然是自己解决了,告状什么的,那是小孩子才做的事,不过在国子监,大都是沾亲带故的,我也是怕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闹得难看了,可就不好了。”
朱威点头:“是这个理,那可否先告诉我,你是何人?”
领头的人,刷的一下打开折扇,扇了两下,这初春的天气可还是有些冷的,这样烧包的动作,让朱威看的一阵牙疼。
“湖南布政司次子申久青。”
朱威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阵,并不认识什么湖南布政司。
而这样的表情。让那申久青以为朱威已经害怕了。
于是他脸上的笑容更甚:“我已通名,你呢?”
朱威面无表情,朝着地上的人努了努嘴:“你问问他吧,问问这个吴三桂,我到底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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