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再烧一张吧。”余思轻声道,“让我们忘掉悲伤。”

    “好。”肖文点头,伸手去摸裤兜里的那摞小卡片,可却只摸到一张纸。

    什么情况?

    肖文疑惑的拿出纸来,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小字:

    「嘿嘿,猜到你们又想烧纸请陈兴了,我提前变走了喔。

    战胜悲伤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悲伤,嘻嘻。

    ——你们的好伙伴“白白”」

    她妈的。肖文在心里咒骂了几句。

    “怎么了?”余思问道。

    “卡片没了。”肖文说道,“只能先记着了。”

    余思闻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认命似的点了点头,她没有察觉到白白的异常,心里也颇为自责。

    “那这身体……”宁若羽提出问题,这毕竟是杨渊的身体,还是比较重要的。

    “带上吧。”肖文说道,“要是连这个都没有了,那就真没戏了。”

    杨渊有些无语,自己都站在这里了,为什么还要那个冒牌货呢……

    啧,这幻境里的人,好像都有些神经病。

    无名从身旁几位犯人身上抢过他们的破烂衣服,勉强撕成几条,折叠折叠后将杨渊的身体绑在了自己背后。

    “走。”无名看起来毫不费力。

    “去哪里?”这一次,肖文迷茫了。

    “嗯……贾时,还救吗?”余思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

    “要。贾时的身份特殊。”肖文说道。

    “到底有什么特殊的?”无名开口了,“事到如今,你应该全部告诉我们。”

    肖文轻叹一口气,说出了一段密辛:

    那一天陈兴来找我,说他要办一件大事。

    我对此当然是见怪不怪,毕竟陈兴是点子王,想一出是一出。

    “哦,真想知道是什么大事啊,可是我现在要去办别的事。”我敷衍道,“你去找余思吧,她比较闲。”

    “不不不,就找你。”陈兴一直坏笑,“得靠你的能力才行。”

    “我?为什么?”我问出这一句话,就被他拉着手走了。

    我们来到了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

    陈兴开口了:“肖文,你还记得贾肆的命运吧?”

    “记得啊,他不是会背叛我们吗?”我回答道,“这都是写在预言里的。”

    “嗯,可是我们还没有告诉他。”陈兴点点头说道。

    “你叫我来是为了讨论这事?”我有些疑惑,“我们现在和诡异和平相处,并不会引起战争,更谈不上什么背叛不背叛,告诉他反而显得我们一直在猜忌他。”

    “虚假的和平。”陈兴说道,“你相信夕阳西下,诡异会每天和我们手拉手在篝火旁载歌载舞?”

    “我们……没做过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你……唉……”陈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想一想,我们不吃人能活,诡异不吃人能活吗?”

    “不好说嘛……”我纠正道,“首先,诡异需要的是生命,而不是人命,它们完全可以自己建个养殖场,养点猪羊嘛。”

    这话把陈兴逗乐了,他问我:“难道诡异和人一样,每日三餐,吃点饭菜?”

    “这倒不是……”我说道。

    “诡异的骨子里刻着残忍,他们不仅要万物的生命,更要杀戮的快感。”

    “你别这样说。”我反驳道,“它们毕竟是我们的……”

    “你想说朋友?”陈兴接上我的话,“肖文,为什么你把它们当做朋友?”

    “因为我们发过誓。”我立即答道。

    “什么誓言?”陈兴明知故问。

    我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说道:“今天,我们齐聚一堂……”

    “跳过开头,说诡异们的誓言。”

    我一愣,答道:“我们绝不再染指任何普通人的生活,任何世界,任何选择。此后我们将……”

    “够了。”陈兴打断我,略带嘲讽的说道,“不染指任何普通人的生活?”

    “对啊。”我点点头,“你不相信吗?”

    “我想相信。”陈兴说道,“可是它们说的全是假话。”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他,心里其实有一点不服。

    “因为我们还存在。”陈兴说道。

    “按照历史来说,先知的出现要比诡异晚得多。”

    “凡是诡异走过的地方,第一世界被屠杀,第二世界被吸干,只留下了第三世界。”

    “这些我都知道,可那已经是历史了。”我打断他。

    “你不知道。”陈兴低头,半晌才缓缓说道,“我问你,先知是人吗?”

    “是……不对,不是。”我回答道。

    “我们不是人。”陈兴说出一个我难以相信的事实,“我们是执念。”

    “你在说什么?”我疑惑道。

    “我们是执念的意志,是人类的意志。”陈兴认真的说道,“人类生前,对诡异毫无招架措施,只有被诡异蚕食殆尽之后,才生出了不屈的执念。而执念,孕育了我们。”

    “陈兴,你到底在胡说什么?”我有些不耐烦了,“我们的能力是神给的!预言上写过了!”

    陈兴看着我,缓缓说道:“要是我告诉你,预言是假的呢?”

    “什么?”我内心一惊,但还是想问个清楚。

    “预言不是预言,是谎言。”陈兴加重语气说道。

    我仿佛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陈兴继续说道:“……”

    说道……说道……

    肖文张着嘴,重复的说着同一个词,仿佛卡了壳一般。只因他的头颅,突然被一根钢筋贯穿,无论如何也无法正常说话了。

    “敌袭!”余思警觉起来,偌大的空地上蚊子都不见一只,她只得将目光投向远处的高楼。

    那里有人在盯着他们吗?

    余思默念咒语,手中凝练出一把长矛,如光一般疾速投出,眨眼间便飞到了高楼上炸开。

    “后……后……后……”肖文断断续续的说道,无名赶忙过去帮他拔出了钢筋,肖文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伸手指向余思的后方,嘴里仍旧吐不出一个完整的词。

    “后……后……后……”

    是后面!余思瞳孔一缩,大喊道,“雷法!”

    余思手臂上缠绕着闪电向着后方,一拳便打到了身后。

    雷光顺着一道无形的墙蔓延,最后消失不见。

    被挡住了?余思心里泛起疑惑,但很快她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对,是击中了。

    “你还是那么敏锐。”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余思眼前空无一物的空中突兀显出一条裂缝,那裂缝越加扩大,最后蔓延四方,随着一声脆响,化为玻璃碎了一地。

    玻璃之后,站着一脸邪魅的元子镜。

    “镜子?”肖文此时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你也被……”

    “是新生。”元子镜笑道,“刀伟和白白的下场,你们看到了。朋友一场,我不想和你们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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