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谦的所作所为,激起了不少平民学生的愤怒,看他的眼神,透着不善,赵三友直接啐了声“丁三班的败类、叛徒”。
孟平跟他住一个宿舍,俩人家境相似,平时走的算是最近的,此刻,见朱子谦如此嘴脸,除了不敢置信,还感到难堪和耻辱,“他怎么能这样呢?”
王秋生嘲弄道,“怎么不能?在他看来,他这是选了条捷径,给那些权贵子弟当狗腿子了,呵……”
孟平垂下头去,不愿再看。
场中的气氛,异常诡异。
一面是愤怒,一面是得意,泾渭分明的两拨人,虽没冲撞,却也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势。
朱子谦低头哈腰的恭维着,邵良洋洋自得的像得胜的大公鸡,不可一世的扬起下巴,鄙夷的扫过众人。
在许怀义等几人身上,停顿了片刻,挑衅意味不言而喻。
许怀义神色淡淡,目光平静如水。
李云亭却有些按捺不住,低声道,“他这招太狠,估计事先就跟朱子谦串通好了,做出这场戏,他的反击目的可就加倍达成了。”
许怀义问,“你想如何?”
李云亭道,“当然是不能叫他得逞,我去挑战他吧。”
许怀义干脆的道,“不行。”
李云亭皱眉,“你难道觉得我打不赢他?”
许怀义摇头,“不是,你能打赢,可打赢之后呢?他们的反击就功亏一篑了,甚至,比之前还要惨,这对咱们来说,绝对是弊大于利,毕竟邵良不是一个人,他代表的是那拨权贵子弟,他们推他出来,就是为了找回场子,出了那口气,你破坏了,他们不光迁怒你,后面的反击只会更狠,那咱们跟他们,可就是结了死仇了,以后岂不永无宁日?那咱们还有精力学习吗?”
李云亭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甘的道,“那就只能这样?”
许怀义道,“不要争一时之气,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李云亭紧攥的拳头松开,脸上又恢复成冷冷淡淡的模样。
殊不知,邵良见状,暗暗松了口气,他刚才可是提着心,就怕李云亭和许怀义站出来挑战他,他对上这俩人,可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赢,万一输了,他可就成了个笑话,再严重点,还会成为弃子。
还好,给他留了条活路,没有到不死不休那一步。
随后,有武师傅匆匆赶来,高声呵斥着把众人驱散。
这场以一挑三的决斗,落下帷幕。
但过后,却不断的被人提及,给邵良造势,邵良顺利踩着几个平民学生上位,一时间,风头比许怀义等人还要盛。
不过,自此后,权贵子弟和平民学生之间,倒是保持了微妙的平衡,不同阶层之间的欺压现象都少了很多。
这便是许怀义按耐不发换来的结果。
李云亭察觉到时,对他道,“果然,你是对的。”
许怀义苦笑,“哪有什么对错,不过是根据形势,选择了对咱们最有利的一种罢了,不然换我的脾气,我比你还想冲上去揍那王八羔子呢。”
孙钰也私底下对他道,“你当时处理的很妥当,为师还担心,你会忍不住跟邵良对上,固然能赢,可代价太大,属实不划算。”
虽还没正式拜师,但孙钰已经以师父的身份自居,许怀义也非常给面子,摆出徒弟的姿态,虚心聆听教诲。
对他,孙钰自是满意,尤其是这份心思通透和眼界,太难得了,该进时进,毫不含糊,当退时则退,没有不甘,就是世家子弟从小耳濡目染,都未必能有这份魄力和胸襟,越是如此,他就越是着急喝那杯敬师茶,奈何,找人算的吉日,还要等大半个月。
这如何叫他不心焦?
许怀义却是暗自高兴,无它,时间不充足点,他跟媳妇儿哪有空准备拜师礼啊?孙家人口众多,总不好落下谁,从老到少,都得顾及到,还要拿出诚意来,不能叫人太小瞧了去,这么一来,事情就多了。
晚上,两口子在房车里,一边琢磨,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商量了个数小时,才算拿定了主意。
比起拜师礼,顾欢喜更担心的还是他说的那些冲突,“你确定,那些权贵子弟,会到此为止?”
许怀义道,“有八成把握吧,他们推出邵良来还击,以一挑三,算是狠狠踩了我们的脸,我们退了一步,忍了那口气,他们也算找回了颜面,若是还不满意,那就是得寸进尺,不说我们,就是学院也不会允许的。”
学院最想看到的便是两方人维持一种平衡和谐的状态,之前默认挑战决斗,那是给平民学生撑腰,之后默许邵良以一挑三,那是在维护权贵子弟的颜面。
顾欢喜叹道,“就怕有人不识趣、不甘心啊。”
许怀义不以为然道,“那种人,肯定是个别的,大多数权贵子弟,都是有脑子的,不带脑子的,收拾了就是,像向朝,李云轩,刘显之类的,狠狠治他们一次,就能老实一段时间。”
“向朝退学了,李云轩有定远侯府压着,估计也能忍下来,但刘显……”顾欢喜沉吟道,“你不是说他很是嚣张跋扈吗?这种人可吃不得亏。”
许怀义冷笑,“吃不得也得吃,韩家已经跪刘家门口演了一出示弱的戏,他若还要报复,那就是作死。”
事情毕竟还未发生,顾欢喜虽直觉刘显会作死,眼下也不想再多说,遂转了话题,“你明天就能回来了吧?”
许怀义点头,“下午就一节兵法课,上完就能走了,不过我到家可能会晚一点,我之前托铺子里的掌柜打听有没有棉花,得去问一声,看有消息不,还得买点东西啥的,出来七八天,总不好空着手回家。”
顾欢喜提醒,“买点孩子们爱吃的,进村的时候,看见就分一分,我每天带着闺女和小鱼出去溜达,他们遇上了就要打听你啥时候回来,都盼着你呢,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亲近你?”
闻言,许怀义忍不住得意的笑起来,“我有孩子缘,别人学不来。”
顾欢喜轻哼,“岂止有孩子缘,你还是妇女之友呢。”
许怀义顿时上前搂着她,揶揄起来,“吃醋啦?我是妇女之友,说明你眼光好啊。”
顾欢喜翻了个白眼,“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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