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绮割猪草的工作又被抢走了,不过她并未就此闲下来,知青点的人要一起山上砍柴。
秋收的时候忙,到时没空去山上。
砍了三天柴,知青点外垒砌起了高高的柴堆。
第四天的时候,林绮才有空去山洞。
因为那八个人失踪一事,现在大家都知道山里有狼,据从县医院回来的罗富说,他们就是遇到了狼群,当时慌不择路,看见那个地洞想都没想,就往下跳。
而搜救的那一晚,来救援的警察用枪打死了四头狼。
这些都充分说明距离他们安良大队不远的深林里,出现了一群狼。那群狼现在有没有离去,大家也不清楚。所以,现在安良大队没有人敢进山。
除了林绮和徐鹤霄。
进山的人少,倒是方便了林绮和徐鹤霄,两人在山里不用遮遮掩掩,大胆生火。
尤其是林绮,又催生了几次拐枣,熬了好几次拐枣蜜,装满了整整三个大瓦罐。至于拐枣的由来,林绮告诉徐鹤霄,是在深山里找到的。
徐鹤霄没有怀疑,只是叮嘱她,别去太深的地方。或是去的时候,等他一起。
因为救了那八个人,大队长放话出来,允许徐鹤霄和他爷爷每上十天工,就有一天假期。
然而林绮等得了十天吗?
自然不行。
弄了三大瓦罐的拐枣蜜后,林绮开始进深山,这一次,她的目标是板栗、木耳和蘑菇。
异能逆天作用便在这个时候显现出来,一旦她看见一朵木耳或者一朵蘑菇,她就能催生无数朵。
就算是板栗,她也是挑了一棵树催生了几大袋。至于其他树上的,她全然没去动。那些,要留给安良大队的人,或者山里的小动物。
徐鹤霄依旧是每天下工之后就来山洞,每一次来,山洞里都会多出一两大麻袋的东西,以及几个新编的晾晒东西的竹筐。
看见这些东西,徐鹤霄便知道,林绮又进山去了。
可他在安良大队那么多年,没见过谁每次进山都收获这么多东西的。
“今晚吃野鸡板栗炖蘑菇。”林绮道,“味道有点,嗯,丰富,不过尝起来还不错。”
“你猎到了野鸡?”徐鹤霄惊讶。
“下套子抓住的。”林绮自己已经吃过,此时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知青点,“你可以不进来,我原本就打算送到草棚去的。”
“那明天我在草棚等你。”徐鹤霄从善如流,半点没和林绮客气,“对了,谭哥已经拿走狼皮,并承诺给你找一块海城牌子手表,几天后应该能拿到。”
林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个拐枣蜜还卖吗?”徐鹤霄问,满满三个瓦罐的拐枣蜜,一瓦罐就有二三十斤,全都留着他们自己吃的话,只怕一年都吃不完。
“卖两罐。再问那个谭哥多要几个玻璃罐。剩下的拐枣蜜,我要拿一些去镇上卖,一些留着送礼用。”林绮道。
“你又要去镇上?”徐鹤霄诧异,距离她上一次去镇上,似乎才过了十天。
“我哥刚来了信,我写了回信,要去镇上寄信,顺道把晒干的木耳、蘑菇和板栗邮寄一些回家。”林绮道。
徐鹤霄看着那几大袋子山货,“你一个人能拿完吗?”
林绮有点犯难,这些东西不重,就是占地方。
“我后天休息,要不我和你一起去镇上?从山里出发,绕过山路过去,应该不会遇上什么人。”徐鹤霄道,手微微握紧。
林绮想了想,答应了。
两大罐拐枣蜜,卖出去后,林绮入账两百块钱,以及各种票二十多张,其中有四张工业卷。
工业卷能买工业品,林绮想要买一个热水壶。上次她在供销社看过,一个热水壶要十块钱和五张工业卷。
她还差一张。
出发去镇上的前一天,林绮想去抓鱼。
“我还差一张工业卷。”林绮道。
“工业卷和抓鱼有什么关系?”徐鹤霄不解。
“卖鱼,换工业卷。”林绮道。
“你就这么有把握自己一定抓到大鱼?”小鱼小虾可卖不上价钱。
林绮点头,“只要有鱼。”
她笃定的语气,让人没法怀疑她的实力。徐鹤霄目光幽深,“我知道哪里有鱼,明天的时候再抓。”
翌日,林绮和徐鹤霄从山里出发,每人背着一个背篓,背篓里装着两大布口袋的干货。除此外,徐鹤霄还拎着一个带盖子的大木桶,打算拿来装鱼用。
两人都带着一个宽大的草帽,帽沿遮住了大半张脸,不是特别熟悉的人,看了下巴也认不出他们是谁。
林绮觉得徐鹤霄有些过于小心翼翼了,可徐鹤霄执意要戴,她也不反驳。
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上,她一向懒得争执。
“前面有个深水潭,前几年干旱,河水都干了,这里依旧没见底,当时大队的人都来这里挑水。不过平日里,倒是没什么人来这里。”徐鹤霄道。
随着徐鹤霄的话落下,一个宽度足有上百平的水潭出现在林绮的视线里。从她的视线往下看去,能看到水里游动的鱼。
“以前大家会来这里钓鱼,不过这里的鱼不咬钩,经常来了一天也钓不上来一两条,所以大家就很少来了。”徐鹤霄没好意思说自己饿得两眼昏花时,也来钓过鱼,结果蹲了几天,一条都没钓上来。
林绮放在背篓,脱掉草帽、外衣和长裤,只穿了一件背心和一条短裤。少女如雪的肌肤在阳光下熠熠发光,美得不真实。
徐鹤霄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发干,视线像是钉在了少女身上,移不开了。
“你拿水桶去接一点水,在岸边等我。”林绮吩咐道,半点不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妥。
扑通一声,林绮跳入水里,水中的鱼儿一惊,纷纷朝水底游去。
只是它们快,林绮也快。
眨眼间,林绮就来到了水下七八米的地方。
岸上的徐鹤霄惊呆了,这是什么速度!
且正常人根本不可能瞬间就潜到这么深的位置!
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涌上徐鹤霄的心头,此时他脑海里有一个声音——林绮有不同寻常的能力。
接下来,林绮一条鱼接一条鱼往岸上扔,直到徐鹤霄说水桶满了,她才意犹未尽地上了岸。
“下午我们还从这里走,我要抓一桶养在山洞,留着慢慢吃。”
水和鱼装了满满一大桶,重量有五十斤左右。林绮和徐鹤霄两人各自背着背篓,又合力抬着水桶,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才到平坦的大路上。又在大路上走了半个小时,才到了镇上。
“先去邮局。”林绮道。
他们两人带的东西不少,路上招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林绮腰板挺直,一派镇定淡然,倒是徐鹤霄,把草帽往下压了又压,生怕被人看到自己的脸。
进入邮局,徐鹤霄的四肢更是僵硬得不行,亦步亦趋跟在林绮身后。
“大侄女,又来给家里邮寄东西?”大叔热情迎上来。
林绮嗯一声,“是。”
大叔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四个袋子,“这四袋都要邮寄?”
在林绮说是时,大叔眼里写满了失望,无声询问:难道没有我的?
林绮示意他看木桶,大叔看着那足到他大腿高的木桶,眼睛发光,笑了起来,“过来,叔叔帮你称重。”
林绮填写地址,徐鹤霄在一旁看,并默默记下。看着她漂亮的字,徐鹤霄在心里想着从镇上回去后,是不是该拿笔重新把字练起来。
从邮局出来,大叔才把注意力放在徐鹤霄身上,“这是——”
“我哥。”林绮脱口而出。
“亲哥?”大叔追问。
“不是。和亲哥一样可靠。”林绮道。
大叔了然,不是亲哥,又和亲哥一样可靠,那应该是情哥哥。
徐鹤霄在听到林绮说自己和亲哥一样可靠时,心暖呼呼的,也软乎乎的。
三人去了大叔的家,和前几次来时,家里没有人不同,这一次,大叔家里还有其他人,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
“亲戚?”青年迟疑道,看着林绮和徐鹤霄破烂的穿戴,心想自己家有这么穷的亲戚吗?可不是亲戚,他爸干嘛把人往家里带?
“是你爸我的客人。”大叔说道,并吩咐儿子,“去端两碗水出来,记得多加一勺糖。”
青年挑眉,多加一勺糖,最高待客规格,这两人是什么来头?
青年从屋里出来,就听到他爸压抑着的惊呼声,“这么多!”
什么这么多?
青年心生好奇,加快脚步,看到水桶里的东西时,他也忍不住惊讶道,“这么多鱼!”
“刚抓的,没没死,您给什么价?”林绮问。
青年诧异,竟然是来卖东西的。
大叔仔细打量这些鱼,片刻才道,“这些鱼,大的七八斤,小的四五斤,我取一个中间数字,全部按六斤算。活鱼很少有卖,没有参考价钱,不要票的话,我给你算一斤八毛钱。”
“要票,一斤五毛。”林绮道,并强调,“我要工业卷。”
“行。不过我手上也没多少工业卷,给你几张工业卷,剩下的用其他票据。”大叔道。
林绮没有意见,“可以。”
“去把你手上的票拿来。”大叔指使儿子。
青年没意见,深深看一眼林绮,转身朝房间走去。
大叔自己也回去拿钱和票。
“拐枣蜜还卖吗?”徐鹤霄小声问林绮。
林绮点头,“卖的。”
八条鱼,一条五毛,八条就四块,还不够她邮寄东西的费用。
拿到钱和票后,林绮才拿出那罐拐枣蜜,“这是我自己做的拐枣蜜,不比蜂蜜差,您要么?”
林绮当场打开罐子的盖,浓郁甜蜜的香味飘了出来。
大叔立即来了兴趣,又吩咐自己的儿子,“去拿一个勺子和一碗温水过来。”
青年的动作很快,他拿了两碗温水,一个勺子,“我也要尝。”
蜂蜜是好东西,可遇不可求,他已经很久没尝过蜂蜜的味道了。现在这个不比蜂蜜差的拐枣蜜,他倒要尝一尝。
林绮对自己的东西很有信心。
事实如她所料,大叔和青年都非常满意。
“实话实说,这个拐枣蜜比蜂蜜更香,果香味更浓。”大叔赞叹道。
青年也开口,“只有一罐吗?”
林绮点头,“只有一罐。”
青年面露可惜,“下次再有,记得送过来,价钱好说。”
林绮再次点头,“好。”
“另外——”青年意味深长,“过两天要开始严打投机倒把,你们下次注意些,东西太多,有些打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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