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一手拎着无间炼狱尺,另一手提着囚地的衣领,眼中的猩红愈发的令人恐惧。
除了先前被古清寒斩断的胳膊,此时的囚地已然重伤,脑海中虽是时刻感受着剧痛,但却连一声都不敢吱,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
太可怕了,这个男人,自己面对他竟然连丝毫还手之力都没有!
力量,速度,反应,与战斗息息相关的素质,无论哪一样萧炎都远在自己之上!
该死!开什么玩笑?!这落星城今天是中邪了吗?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恐怖的家伙?!而且年龄还都差不多的年轻!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无论囚地内心再怎么怨念谩骂,如今他的失败都已经是注定的结局,绝望更是溢满于心。
萧炎的目光紧紧盯着他,半晌后缓缓开口,眼中泛着令人恐惧的寒芒。
“接下来,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这般说着,萧炎微微眯起眼睛,“作为交换,只要你回答完我的问题,我可以给你一次逃跑的机会,至于结果是生是死全凭你自己的能力。”
???
囚地满脑子问号,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给我一次逃跑的机会???
还不等他脑子转过来,萧炎手中的无间炼狱尺覆盖上了炽热的星辰之炎,似是隐隐蕴含着威胁的意味。
“当然,如果你不想回答也可以,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可以可以!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回答!”
囚地立刻回过神连连点头,如果萧炎直接胁迫他开口回答问题,那说不定囚地会来个宁死不屈。
然而现在,萧炎却说回答完问题后就给他一次逃跑的机会,不管萧炎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也算是必死局面中的一点希望,囚地也只能选择赌一把了!
见囚地应下,萧炎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开口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那三个被称作欢欲尊者的女人你认识吧?她们平时都呆在什么地方?”
“这这我不知道”
仅仅是第一个问题就让囚地颤颤巍巍的如此回答,令萧炎眼神眯起,目光显得更冷了些。
“不知道?”听萧炎这语气,明显不相信囚地所说的,“你们同为魂殿尊者,竟然连这点事都不知道?”
看着萧炎那愈发危险的眼神,囚地的内心也止不住的慌乱,连忙开口解释。
“不是!那三个女人加入魂殿本身就没几年,我一直不知道她们的底细,她们那时候不过是一星斗尊而已,我这个地位和实力也没必要去调查她们是从哪来的啊!”囚地脸色写满了慌张,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之前袭击万药山脉的时候听手下汇报,都以为她们已经死那了,谁知道她们没死,而且后来还脱离了魂殿,如今她们平时在哪我们魂殿也不知道啊!”
听到囚地的话,萧炎微微眯起眼,还未说什么身后的古清寒就开口。
“脱离魂殿?这还真是从来没听过呢。”古清寒轻抬起手,对萧炎解释道:“就我所知,只要是加入魂殿的人永远都只有两个结局,要么在魂殿待到死,要么被抹除,从来没有第三个选项。”
“真的不知道啊!”囚地有些急眼了,欲哭无泪,“她们现在完全脱离了魂殿的管辖,平日的行踪也是居无定所,这次来进攻星陨阁和落星城好像就是她们主动找到殿主下达命令的!”
“她们给魂殿殿主下命令?”
萧炎紧锁起眉头,虽然魂嫣三人如今的实力都已是九转斗尊巅峰,在中州确实已经是至强者了。
但那魂殿可是中州明面上第一势力,而能担任魂殿殿主的人定然也不是小角色,萧炎不认为魂嫣三人有命令魂殿殿主的资格。
“那魂殿殿主名字叫什么?他是什么实力?”
听到萧炎的询问,还未等囚地开口,古清寒便回答道。
“魂殿殿主名为魂灭生,就我所知他应当是五星斗圣初期的实力。”
虽然古族没有在中州驻扎自己的势力,但对于魂殿这个魂族的下属势力,古族的情报部门可是一直盯着的,因此古清寒才能如此清楚魂殿殿主的底细。
“五星斗圣初期?!”萧炎眉头一震,注意力再度转向囚地,“那三个女人不过区区九转斗尊巅峰,竟然敢给五星斗圣级别的魂灭生下命令?说瞎话也别编的太离谱了!”
显而易见,萧炎已经认定囚地在说谎了,语气也流露出些许不耐,让囚地慌忙的为自己辩解。
“我说的是真的!听天尊说那三个女人似乎攀上了那位大人,现在连殿主的面子都敢不给,更详细的我真不知道!”
那位大人?
萧炎轻挑了挑眉,将这个人暂且记在心里,并未立即在这件事上追问,他现在心里更在意萧玉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跟着魂嫣三人。
“那个跟着她们三人的那名女子,我记得被她们成为魂妩,你有印象么?”
“没听过”
囚地茫然的摇了摇头,萧炎接着问道。
“那萧玉呢?”
“额”
囚地的表情陡然一滞,萧炎看到他的表情立即明白他知道些什么,声音更加阴森了些许。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话音落下的同时,萧炎的手臂上燃起了无间冥心炎,向着被他拽住衣领的囚地一点一点的接近,感受着那愈来愈近的灼热温度,囚地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了先前被吊起来烧死的魂殿魂使们,内心的恐惧瞬间提升到了顶点,连忙回答。
“我记起来了!几年前我从三天尊那里接到命令,去西北大路的萧家将古玉取来,但传到下面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命令出现了差错,去执行任务的魂使将那个名叫萧玉的斗王给抓过来了!”
“”
萧炎听罢先是一愣,而后眉头紧锁起,立即联想到安安静静躺在自己纳戒中的,萧交给自己的那块世代族长相传的古玉。
果然和姐姐猜的一样,魂殿一开始的目的是这块古玉,只是因为命令传达有误才将萧玉给掳走了。
“将萧玉抓回来后,你们魂殿是否对她的记忆或是灵魂动过手脚?”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囚地连忙摇头矢口否认,“遵照那位大人的吩咐,将那个女人是关到了亡魂山脉的分殿内,期间因为害怕她死了一直在喂给她丹药提升她的实力,大概一年多前我听手下说那位大人突然将那个女人从亡魂山脉的分殿带走了,之后去了哪我也不知道!”
一年多前正好是丹会的那段时间。
萧炎脑海中的思绪开始飞速运转,如果魂嫣三人是在万药山脉的时候被囚地口中的那位大人带走,之后就将萧玉带出来交给她们,从时间上来看确实理的通。
但是为何?
萧炎眼中满是疑惑,听囚地的语气,他口中的那位大人的实力和地位远在魂殿殿主魂灭生之上,而萧玉不过是一介斗王,怎么会惹得这种级别的大人物如此上心?
萧炎思索片刻,看着囚地冷冷道。
“即便我询问你口中的那位大人是什么身份,恐怕也不知道吧?”
囚地连魂灭生殿主的身份都敢说出来,对于那个不知名的神秘人却只敢用那位大人称呼,要么就是囚地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要么就是囚地不敢说出来对方的身份。
而囚地听到萧炎的话立即闭上了嘴,显然是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同时也证明了萧炎的猜想无错。
“罢了,我的问题问完了,感谢你的配合。”
萧炎说完,轻轻松开了囚地的衣领,在囚地愕然的目光中扔给他一颗丹药,囚地一时不防便咽了下去,本以为是蛊毒之类的丹药,却突然感觉自己身上的伤势正在迅速恢复,令囚地顿时愣住了。
很显然,萧炎给他喂的是一颗上品疗伤药。
不是?他喂我疗伤药干嘛?!
还未等囚地脑子转过弯来,萧炎看着他开口道。
“我答应过你,只要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给你一次逃跑的机会。”说着,萧炎抬起一只手掌摊开,“我喊开始后,你有五秒钟时间逃跑,我向你保证,这五秒内我绝对不会追出去。”
不是?这逃跑机会你还真就给了?!
囚地整个人都懵了,说实话萧炎提出那个要求的时候他都没当真,纯粹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却没想到萧炎竟然真的能跟身为魂殿尊者的他履行诺言。
这种人,也就只有一句【脑子有病】才能形容的!
就连古清寒也呆住了,原本她还以为萧炎只是用不打算遵守的承诺从囚地口中撬出他想要的情报而已,没想到萧炎竟然来真的!你是真的不怕他跑了是吗?!
古清寒心中如此疯狂吐槽,手已经无意识的轻抚上刀柄,然而未等她拔出,似有所感的萧炎便抬起手将她的刀柄摁了回去,在古清寒的愕然中看着囚地。
“准备好了么?”
萧炎开口提醒,令囚地瞬间回神,紧接着便听到萧炎冷然的下一句。
“开始。”
嗖!
萧炎声音落下的瞬间,囚地也不敢多想,立即迅速的远离萧炎飞速逃窜。
竟然会有这么蠢的男人!竟然真的敢给自己逃跑的机会!
囚地心里很清楚自己打不过萧炎,但如果只论逃跑,而且还给了五秒的空余,他不信自己逃不出萧炎的手掌心!
古清寒看着短短两秒就已经逃出去近万米的囚地,表情甚是复杂的看着萧炎。
她刚刚,本是想出手的,但萧炎却默默的抬起手制止了自己,这让古清寒对萧炎甚是不满。
哪怕是对魂殿这种渣滓,这个男人也要如此信奉诺言么?
就在古清寒眉头紧锁起之际,萧炎却是转身面向星陨阁,完全没有追上去的打算。
“我们走吧,快去支援星陨阁。”
“诶?等等?”古清寒愣了一愣,“你不去追他了?”
“他跑不了。”
萧炎如此笃定的回答,身形向着星陨阁的方向飞速赶去,古清寒则是百思不得其解时的看着他的背影。
而就在这时,五秒到了。
噗!
“呃啊啊啊啊!!!!!”
古清寒看着远处那几乎只有一个小黑点的囚地突然被无间冥心炎所覆盖,发出了甚是凄厉的哀嚎声,不过转瞬间便被烧成了灰烬,无影无踪,连灵魂都没剩下。
半晌后古清寒才反应过来,几个箭步追上了萧炎凝声询问。
“他那是?”
“提前在他的灵魂里种上了心火罢了。”萧炎面色冷冽,淡然的回答:“我说过了,我会给他逃跑的机会,种在他体内的心火稍一感知便能察觉到,他也有能力消除。”
“但很可惜,他只顾着远离我,没能抓住这个机会。”
看着面色冷冽的萧炎,古清寒甚是愕然,过了片刻轻声问道。
“那如果他发现并消除了,你会怎么样?”
古清寒的话音刚落下,萧炎便立即回答。
“追上去,宰了他。”
萧炎的声音甚是阴寒,而更多的是十足的自信,自信即便是给囚地五秒的逃跑时间,他也不可能逃的出自己的手掌心!
这个回答令古清寒内心一凛,看着萧炎的眼瞳中有些畏惧。
这个男人,行事虽无比正直,手段却残忍无情,从一开始他就没想着放过囚地,事实也确实如此。
若不是黑湮军正好在落星城内,整个落星城上千万无辜的生命都会消逝在魂殿手中。
这等仗着自己的力量为所欲为的人渣,萧炎绝不可能饶过他们的性命。
看着萧炎那冷厉的侧脸,古清寒眼中却闪烁着些许异彩。
真是奇特的男人
无论是先前的魂妩还是刚才的囚地,萧炎即便是面对恶人也会遵守自己说出的约定,但却又是非分明,对于恶人甚是残酷冰冷。
其他人若知道他说谎的对象是恶人,必定没人会指责。
因为对方是恶人,受骗活该。
但萧炎却完全不这么做,他就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更像是遵守自己内心的某种信念。
对于他而言,约定是约定,恶人是恶人,不能因为对方是显而易见的恶人就不遵守自己说出的话。
这样的人,是古清寒从记事起到现在都从未见过的,甚至就连听都没听说过。
内心也因此,悄然发生了些许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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