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
盛相思下了戏,卸完妆出来,傅寒江站在车边,拉开车门等着她。
车子开出。
“啊……”盛相思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
傅寒江皱眉,“困了?”
“嗯。”盛相思点点头,开拍后,起早贪黑的,睡眠时间少的可怜。
早上五六点得到剧组上妆,晚上又结束的晚。
像今晚这样,都算是早的。
赶上夜戏,得熬到凌晨,甚至是通宵。
再刨去路上通勤的时间,确实是不够睡。
傅寒江想了想,便道:“要不,在剧组附近的酒店给你订个套房?”
这样,省去了通勤,能让她多睡会儿。
“不用。”盛相思摇摇头,“我还是想回去,能看看君君。”
剧组其实是有安排的。
但是,相思舍不得君君。
尽管现在忙起来,每晚回去,最多也就是看女儿一眼。
盛相思笑起来,“运气好的话,君君起夜,我能陪着的,有时候,早上她还会跟我说‘妈妈,白白’呢。”
傅寒江微微笑着,眼底是浓稠的暖意。“那可真不错。”
相思是个好妈妈。
她觉都不够睡了,两头奔波不说,君君起夜,她不嫌烦嫌吵,反而是觉得自己幸运。
但他还是道:“套房还是订了,预备着吧,假如有时间,过去眯一会儿也是好的。”
“真不用……剧组……”
“我知道你们剧组有安排。”
傅寒江摇摇头,“但是,你们剧组能给你配什么样的?听我的,套房安静,休息的好些。”
边说,边握住她的手。
“听我的,嗯?”
“……”盛相思抿抿唇,没再拒绝,“好吧,听你的。”
低头看看被他握住的手,犹豫了会儿,没有挣开。
“大哥他……”
倒是问起了傅寒川,“你今天见着了吗?”
“没。”
傅寒江摇摇头,犹豫了会儿,实话实说,“大哥,没在江城了。”
叹道:“他把祁肆留下,去‘接’白冉和元宝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哥是委屈了白冉,这是事实。”
傅寒江握着她的手,轻轻揉捏着,“但大哥对白冉的感情,应该也是真的。”
“……”盛相思愕然无以言表。
人世情,怎么会复杂成这样?
大哥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啊?
到了江溪路。
院门口,停着辆车。
“咦?”盛相思疑惑,“这是谁啊?”
是辆没见过的车,车牌号也是陌生的。
傅寒江笑着,牵着她的手,扶着她下了车。
就见那辆车上,车门被推开,苏行止拎着公文包,下来了。
带着点怨气的瞪了眼傅寒江,而后,面对盛相思时,却立马换上了笑脸。
“相思,晚上好啊,好久不见。”
他是傅寒江的朋友,认识相思也挺久了,直呼名字倒也合适。
“你好。”
盛相思心有疑惑,礼貌回礼,“苏大律师。这么晚了,您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吗?”
“哎……”
苏行止又瞪了眼傅寒江,吐出四个字。“交友不慎啊。”
“?”盛相思更迷糊了。
“走吧!”
傅寒江笑骂道,“赶紧的!很晚了,别耽误相思睡觉!”
“是是是!”
苏行止咬牙笑着,暗暗吐槽,就你的相思要睡觉!我刚下飞机,也很需要睡觉的!
“我想睡觉!”
“?”盛相思好像听见他在嘀咕,“苏大律师,你说什么呢?”
“啊?哈哈……”
苏行止又换上了笑脸,“没什么没什么,我唱歌呢!”
“哦……”
盛相思满头问号,靠着傅寒江小声道,“苏大律师,怎么奇奇怪怪的?”
“不用理他。”
傅寒江揽着她,往里走。“大龄单身汉,找不着对象,臭毛病就是多。走吧,小心阶梯。”
“嗯。”
身后。
苏大律师:……
盯着傅寒江的背影,蛐蛐,有对象了不起啊!就你有对象!
舔狗!
资深舔狗!
…
进到里面。
“相思,来。”傅寒江牵着盛相思,在沙发上坐下。
盛相思疑惑,“还有我的事?”
“瞧这话说的。”苏行止笑嘻嘻的,道,“要不关你的事,这么晚了,我不能往这儿来啊。”
盛相思不由看向傅寒江,“什么事啊?”
“别心急,马上知道了。”
对面,苏行止打开公文包,拿出了一沓文件,摊开来,放在盛相思面前。
“相思,这些文件,你看下,没什么问题的话,签个字,剩下的,交给我处理就好。”
盛相思低头,看着眼前这一摊,“这都是,什么文件啊?”
“简单来说……”
苏行止清了清嗓子,“我受陆寒江先生委托,根据他的意思,拟定这些文件……如果,他出现任何不测,你将成为他所有财产的第一继承人,你们的女儿顺位第二继承人,拥有管理权和使用权。”
拿起笔,递到盛相思手边。
“要是没问题,签个字吧,每一份都需要钱。”
还解释道,“这个和遗嘱不同的是,这是在陆总生前签的,以防他的亲人,会在遗嘱问题上,寻找纰漏,为难你和你们的女儿。”
“签了这些,能保证你和你们的女儿,利益最大化。”
说完了,看着相思。
“我说明白了吗?还有不懂的吗?”
“……”
盛相思默然,听是听懂了。
可是,她握着笔,只觉得有千斤重!
抬眸看向身侧男人,心跳又快又急。欲言又止,“你怎么……”
怎么搞这种东西啊!
“签吧。”
傅寒江朝她笑笑,看着她瞬间泛红的眼眶,心上泛出丝甜意。
温声哄着她,“只是以防万一。”
“……”
他这么说,盛相思睫毛颤动个不停,偏过脸不肯看他。
“听话啊。”
傅寒江凑近了,几乎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耳语。
“凡事都有万一,我总得给你和君君打算好……我要是有个万一,我的兄弟姐妹,会把你们啃的骨头都不剩的。”
他道,“到那时,陆鹤卿也不会保你们,我指望不上任何人。签了,当是让我安心,好不好?”
“……”
盛相思喉头梗的厉害,握着笔,开口净是颤音,“签在哪儿?”
“我指给你写……”
傅寒江温声软语,又极有耐心。
“这里,哎,对……接着是这儿……再是这儿……”
对面,苏行止看的呆住了。
他收回刚才的话。
陆九爷哪里是舔狗?分明是情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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