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夫长斯琴一边叫嚷着,一边敦促士兵们不要后退。
他清楚的看见,自己一方的弯刀,完全被盾刀兵克制。肯本砍不动对面的钢板盾牌。这些盾牌很大,把整个人都遮住了。但是,他们却可以从盾牌腰线部位的缺口刺出长枪。
蒙古人久经沙场,也不是白给的。他们并不傻,而且很聪明。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打到欧洲去了。只不过现在汉人强了,他们比较老实了些而已。
斯琴立刻就想到了办法。他眼看着前排的人接二连三的被长枪刺倒。焦急的对后面的人喊道,去把连枷拿来。
连枷可以克制盾牌。道理很简单。你看连枷的形状。一根长棍子,然后是锁链,再加上一根包铁的短棍。当连枷挥舞时,长棍可能被盾牌挡住,但是铁链拴着的包铁短棍,就会越过盾牌,狠狠的砸在对面明军的脑袋上。
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钉头锤,链球,十字镐、鹤嘴锄等奇形兵刃。这些古怪玩意儿都能越过盾牌,砸烂敌人之狗头。
很快,在接连被刺死了十几个人后,后面的人扛着连枷来了。
前面的蒙古人立刻后退,让挥舞连枷的壮汉上前。
京营也不傻,训练的时候讲过每种兵器的优势和劣势。这世上就没有没有天敌的兵器,总有能克制它的。即使是后世,不被克制的兵器也不多。145重机枪是一个极其罕见的没有克制兵器的特例。
京营毕竟是第一次上战场,顿时有些慌乱。一时间前后队伍有些混乱。
蒙古勇士们每一个都身高超过一米八,甚至有些少数人身高超过一米九。这些人像是铁塔一样。他们的胳膊几乎和京营士兵的小腿一样粗。他们抡圆了胳膊,把连枷披头盖脸的的砸下来。
这些连枷的长杆勐地砸到盾牌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盾片表面甚至出现了凹陷。这些盾牌都是用轻木外包钢板制作的,轻木板的作用在于缓冲打击力度。
前排士兵下意识的把盾牌向后倾斜,人尽量后蹲,呈现弓箭步的形态。防止自己被打倒。这些壮汉的攻击力太大了。如果向后摔倒,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他们还是低估了,连枷的打击力。
长棍打在盾牌的顶部后,铁链划着弧线向前甩动,包铁的短棍越过盾牌,狠狠的砸向盾牌保护的人。
幸好他们提前采取了措施,人下蹲弓箭步,同时后撤向后倾斜盾牌。
这个动作把头部保护了起来了,可是连枷的短棍,还是砸到了他们的后背。他们虽然没有穿铁甲,就是穿了铁甲也没用,受伤只会更加严重。连枷就是专门破重甲的。
他们身上穿着的鸳鸯战袄,以及为了防寒,杨凡发下来的厚厚的棉衣裤起了极大的缓冲作用。
他们的鸳鸯战袄是新的,这种东西,外面是两层厚布夹着压紧实的棉花片儿缝合做成的。内部是铁网。虽然不如锁子甲,但是也有一定的防护力。里边又穿着厚厚的棉衣裤。极大的缓冲了连枷的伤害。
尽管这样,还是很多人骨头断了,裂了,甚至吐血了。
前面的盾刀兵纷纷扑倒在地。
没有人能抗得住连枷的打击。就是欧洲那些骑士穿着私人定制的铁罐头也被砸得七荤八素栽下马来。
斯琴看着第一排的盾刀兵大部分都被打倒了。顿时高兴起来。
可还没来得及笑出声音来,接下来的一幕让他睁大了眼睛。
盾刀兵一倒下,四个长枪兵同时勐地刺杀,长枪如同蛟龙出海,直接刺穿了手拿连枷的蒙古勇士。这些壮汉,是少有的勇士,他们体力超群,所以才被分配使用重兵器。
重兵器一般都不开刃,例如铁鞭、铁锏、骨朵,大锤等。重兵器要想杀伤敌人,关键就在于要抡起来,运出速度。没有速度,硬兵器就是一块无害的废铁。
连枷这种东西抡出去容易,收回来难,因为重心在前方。抡出去时,因为杠杆效应,打击力翻倍,可收回来需要的力气同样有反向加成。
这些壮汉砸倒了盾刀兵,还没有来得及收回连枷继续作战,长枪兵突然暴起,直接刺穿了他们。
这些士兵突刺,然后拔出,一气呵成。
看着这些连枷手扑倒在地,看着长枪头儿在滴着血,这些长枪手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把这些连枷手刺死了。
刚才看到盾刀兵倒下时,根本就没过脑子,思考应该怎么应对。完全是长期训练,加上教官军棍打出来的肌肉记忆。身体条件反射一样的就刺了出去。
但是,他们反应过来后,就立刻整齐划一的喊着号子,前进两步此处一枪。长枪一旦结成了阵列,时最可怕的冷兵器。
因为它足够长,足够尖锐和坚固。
枪头都是杨凡提供的,这个时代最好的钢材做的。都是枪尖儿加强过的,长四十公分,加上套筒长一米,敌人想砍断枪杆,那是痴心妄想。就蒙古的冶炼技术,他们把刀砍卷刃了,也奈何不了套筒。
横断整条街道的长枪,长枪手人挨着人,肩并着肩,密密麻麻的枪头闪烁着寒光。血红色的红缨飘荡,排山倒海一般,整齐划一的刺来。
这种气势足以把令一切敌人胆寒。
京营这些士兵,没有什么高深的武艺,甚至不论是体力,还是格斗技巧,都不是对面蒙古人的对手。
但是,他没有一样是对面没有的。那就是铁一样的纪律,严密的队形。麻木的肌肉记忆。他们在三个月里,已经被训练的呕吐了。他们忘记了恐惧,忘记了所有事情,唯一记得的就是步兵操典。
在小旗或者更高军官的哨子声指挥下,机械的刺杀。
“一二,刺”
“一二,刺”
他们脸红脖子粗,青筋暴起,眼珠充血,声音被吼的的嘶哑。他们像是一群野兽。坚决,果断,毫不犹豫。似乎忘记了一切,就是跟着军官的哨子,前进、刺杀。再前进,再刺杀。
他们踏过敌人的尸体,踩过敌人已经落到地上的旗鼓。不停的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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