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疑惑。若换在以前,仅是敢挡在他面前无缘无故冲他笑,他就会二话不说直接砍了那人。可他看到眼前这个少女,却一点也没有那种想法,甚至觉得她就该这样。
她像一个小太阳,感觉全世界的光都在她一个人身上。又像很久以前他养过的那只兔子,可爱极了。
可这是为什么?
“小美人儿,你是谁家的啊?”她笑得天真烂漫,像不怕死的。
家?他……有家吗?魔宫……算吗?
“……没有。”
他为什么要说没有?
但似乎……是没有一个真正的家。
爹娘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他哪里还有家?
“没有?没有家啊?”她一只手抵着下巴似乎在想什么,忽然她眼睛一亮,“那你跟着我吧。我叫初九,小美人叫什么?”
初九?
他若没记错的话,很久以前初家死掉的那个三小姐似乎就叫初九。
不过和她的性子倒是不一样,但长得好像差不多。
话说他为什么会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记得这么清楚?
“问你话呢?你发什么呆啊?”
名字?
多久没用过了,若她不提起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有名字这回事了。
不过,她听后会不会怕他?
等等!他为什么要在意她怕不怕他?
“墨星阑。”
“墨、星、阑。”她点了点头,思索着,“鸟归息舟楫,星阑命行役,好名字。”
她怎么知道?
“以后我就叫你星星了,嘿嘿。”
“星,星星?”
“对啊,星星。走吧,星星美人儿,姐姐带你回家。”
星星……回家……
她的话如魔咒一般一遍遍在脑海中响起。
他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可只要他努力去想头就好疼。
抬眸间那抹粉色身影已经渐渐远去。
他望着那抹越来越远的身影,想追上去,可头疼得厉害,甚至全身都疼,让他举步艰难。
“九儿……九儿……”
终于想了起来自己忘了什么。可那人已经没了踪影。
回头环顾着四周,世界再次变回灰白。
原来他没有她出现的世界是这般灰白无色。
没有她,他也能复仇,可没有她,他的世界会永远处于黑暗,没有阳光。
周遭事物逐渐模糊,渐渐远去,被迷雾笼罩。
他站在迷雾中,垂着头一动不动。
终于想起,她回去了。他的世界里再没有了她。
是了,是他自己让她回去的。
是他自己赶走了她……
……
昏迷中的少年眼角划过一滴泪珠,没入发间。
“星星!”
初九正打算帮他擦脸,就看到了这一幕。
她手一抖帕子掉在了床上,轻轻握着他的手流着泪。
“星星,我在这,我没走,你别这样……”
“星星……”
她不知道他听不听得见,怕他不愿醒来便每天都会在他耳边说说最近发生的事。
以至于时间一久她什么事都要跟他说,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要说,踩死一只虫子也要说。
她俯身轻轻在他脸颊落下一个吻。
在他耳边轻轻道:“星星,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只要你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我。”
……
天气渐渐转凉,华凌经那一战后逐渐恢复。
在墨家齐长老和初家以及阿牧达的协调下,那些被控制了的修者逐渐恢复正常。
当他们了解了实况后对墨衡松那是一个恨得咬牙切齿,同时逐渐与魔和解,也感谢墨星阑救了他们。
据他们所说,事后仔细想来,总感觉自己那段时间有时候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做。
初家和墨家重新整顿了一番,两家感情更加友好了。
这之前初家初从楠一行人,齐长老和刘长老,阿牧达一行人又来过一次魔域。
一是为了带自家留在魔域没有参加战斗的族中弟子回去,二是来看望墨星阑。
由于人太多,初九怕会吵到墨星阑,便全被初九拦了下来。
初从楠本来还想带初九回初家的,但见初九那么紧张墨星阑,便没说这事。只跟她说,让她有时间就回家看看,家里的人一直等着她。
肖箫很舍不得和初九分开,初九也一样。
但她有自己的家,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也该回去好好休整一番。
走的时候初九将那天和初文轩说过的话跟她说了,并且询问了她和初文轩之间的进展。
据肖箫所说,进展不大。
不大,就说明有一点进展。
后来初文轩私下找到初九聊了很多。
他告诉初九他想通了,等过些时日家里休整好了,他就去曼萨尼提亲。
初九听后嘴都笑得合不拢了,就像那自己养的女儿终于要嫁人了一样。
还给初文轩出了很多提亲时的馊主意,并保证不会告诉肖箫。
初芙蓉和高雅山也和初九聊了很多,其实大部分时间是初芙蓉在说。
其实高雅山早就在初芙蓉之前受伤醒来后就已经提了亲了,初九一直在魔域,后来又发生了各种事,所以初九并不知道。
在听到他们几个月后就要举行婚礼的时候她还一脸懵逼,总感觉自己错过了很多。
可惜的是初九可能吃不到喜酒了。不过初芙蓉和高雅山说了会给她和墨星阑留一杯的。
初九还专门多要了喜糖。
初从楠和向听芹他们走的时候,初九专门和他们说了要替她多去看看绿萝。
初从楠和向听芹知道绿萝为初九所做之事,对绿萝也心存愧疚和自责。可惜的是绿萝只有人灵境修为,他们留不住她的魂魄,救不了她。
除了绿萝和一直昏迷不醒的墨星阑,一切似乎都那么的完美。
……
墨星阑感觉自己后来睡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快忘记自己是谁。
身体和魂魄偶尔会传来一阵阵的剧痛,好似被生生撕裂了。几乎每次都会疼得他失去意识。
某一天当他的意识再次迷迷糊糊醒来时他却到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让他感到很熟悉,就好像他一直都待在这里。而眼前的一幕也让他觉得熟悉,貌似他在很久以前见到过。
眼前的世界正下着鹅毛大雪,天地白得像一个混沌,分不清方向。
后来是冰球的出现,那个白如雪没有性别的少年从冰球里出来,再到那个少年离开这个雪白一片的世界。
他看到少年到了一个大陆。那片大陆比之前悬浮在冰片中的画面还要混乱。
天上白茫茫一片,就像他之前待的那个雪白的世界一样。但这个大陆的空气和上方的天空像是很凌乱,其中似乎隐藏着很多杂乱的力量。
那些杂乱的力量正在影响这片大陆上的生灵,导致他们互相厮杀。
他跟着少年的视线看到也有很多生灵在利用这些杂乱的力量修炼生存,只是或许吸纳进身体的力量太混乱,又或许有些力量不适合用来修炼,最后死了好多生灵。
而生灵死后的魂魄则被迫离开身体继续在这个世界游荡,一些无处可去一些幸运的则找着机会投胎。而那些运气不好的最后或是受到了那些杂乱的力量的影响而变成厉鬼冤魂,或是魂飞魄散。
少年行走了很多大陆,发现每个大陆都是这样的状况。简直糟糕至极。
后来少年发现在这些杂乱的力量中有一些力量适合生灵修炼。于是少年便教了一些生灵与之相关的力量的修炼之法。
绝大多数生灵只能修炼其中某一种力量,然在这些适合生灵修炼的力量中最适合的只有两种。
这两种是和其他力量都不同的存在。它们相辅相成。一般情况下有其中一种力量的存在就会有另一种力量相伴。而这两种力量看起来没有颜色,可在凝聚成实体后一个是白色,一个却是黑色。
不过同等力量大小的白色和黑色分别凝聚成实体后,白色的看起来更多更浓一些,黑色的则反之。所以当黑色的浓度和大小凝聚到和白色一样时候,黑色的力量要比白色更强一些。
但生灵修炼了其中一种后,便再难修炼另一种。若是要修炼另一种就必须废掉先前修炼的那种力量的修为。且并不是每一个生灵都可以随意选择修炼哪种力量,大多数生灵更适合修炼白色力量,少部分适合修炼黑色力量。
少年在每个大陆行走,途中少年发现自己的模样经常引来很多麻烦,便把白色的头发、眉毛、睫毛和眼睛变成了人类那样的黑色。
同时在少年的指导下生灵的寿命变得长了一些,只是效果并不是很好。大陆上飘荡的魂魄还是有很多。
经过很多年的观察,少年发现有些魂魄是可以吸收一种力量进行修炼的,但那种力量只会出现在光线阴暗的地方,且修炼了这种力量的魂魄长时间待在明亮的地方会很难受。
于是在经过很多办法的测试后少年在万千玄界的中心创造了一个空间,这个空间里永远都是昏暗的,里面适合魂魄修炼的力量占据大部分。有了这个空间,那些魂魄也有了归属地。
少年为这个只有昏暗的空间命名为幽冥界。之后只要是生灵死去后留下来的魂魄都可以进入幽冥界。修炼到一定程度的魂魄可以凝聚实体。
万千玄界的魂魄有很多,光靠少年一人是不现实的,所以少年在幽冥界选了一个幽冥之主,并把轮回之法交给了幽冥之主。
这一举动之后,万千玄界上的游魂果然少了很多。新生灵出生数量也多了不少。
但并没有完全解决生灵寿命很短这事。
少年思考了很久,终于明白过来。是空气中的力量对这些脆弱的生灵来说太浓郁了。于是少年利用这些力量为每个大陆撑开一个结界,将大多数力量隔绝在外。
万千玄界中的力量终于稀薄了不少。感觉视野都变得清晰了一些。这确实让生灵的寿命增长了很多。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某一天一些生灵莫名其妙就死了。少年查找了很久都没有查出其中缘由。直到某一天少年好似得到了什么反馈一般明白了过来。
万千玄界只有白天,没有黑夜,就像少年出生的那个世界一样。但有些生灵需要周围环境有所变化才能更好生长。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少年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得到解决。最后他回到了他诞生的那个地方,通过空中悬浮的一块块冰片看着他改变的这些世界。
某一天少年离开了诞生之地。他没有去任何一个玄界,而是穿过时空到了一个漆黑一片的空间。
这里也不完全漆黑,因为有很多自己发光发热的大球。而这些大球周围还围绕着或多或少的大陆。
有些大陆看起来和玄界大陆很像,但又不像。
少年待在这个空间研究了很久,之后就又回到了诞生之地。借用在那个黑空间里看到的来修改万千玄界。
他将万千玄界外围的结界扩大,把其中属于光和热的力量聚集成一个能量球,将其放在结界中心。其余的根据自己看到的来更改。
最后让万千玄界以中心位置的幽冥界为中心来运转。
此后万千玄界有了白天黑夜、日月星辰、四季更替、风霜雨雪……
让他没有料到的是这个改变让那些杂乱暴躁的力量完全平衡稳定下来。
这些让万千玄界发生巨大改变的同时也让少年变得疲倦,他在诞生之地陷入了沉睡。
少年睡了很久,当他醒来时各个玄界大陆上出现了很多叫宗门的地方。有专门教授修炼白色力量的宗门,也有教授修炼黑色力量的宗门。不过修炼白色力量的宗门比教授修炼黑色力量的宗门多。
且不论人类、兽类还是精怪等都可以加入相应的宗门。
同时根据不同修为高度有了等级之分。
他们也为这两种力量命了名,白的叫灵气,黑的叫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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