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片刻,初九的脑袋瓜又忍不住冒出问题:“那既然灵气和魔气是共存的,那华凌那么多修炼灵气的人,难道不会导致魔气比灵气多吗?还有啊为什么没有人去修炼魔气呢?毕竟像灵气一样那么好得到。”
墨星阑叹息一声,有些累:“华凌人虽多,可单凭他们修炼所需要的那点灵气,折合下来连飘渺域中聚灵阵聚集的灵气的百分之一都不到,怎会有影响?”
今日的话说得有些多了,他忽而嗓子有些不舒服,捂唇轻咳了两声。
初九见状,也想到这一点,赶紧从储物戒摸出一个水壶,用牙齿咬开壶盖,递给他。
“喝毁(水)。”她牙齿咬着壶盖说话不清楚。
墨星阑垂眸看着递到面前的水壶,迟疑了一下拿了过来。
喝完又给她,接着继续说:“且若非有人故意为之布置空间结界或阵法,灵气和魔气会一直处于一个平衡状态。魔域虽然魔气比灵气多,但多出来的那些也维持在一个稳定范围内。”
“至于你说的为什么没有人去修炼魔气。”
“时至今日绝大多数魔,都有魔族血脉,生来就只能修炼魔气。而无论是人或妖想要修炼魔气就必须先废掉曾经的灵气修为,从头开始修炼魔气。到那时人或妖的体质会改变,就不再是人或妖而是魔。今后也只能修炼魔气。亦或者,那人或妖,最开始修炼的就是魔气。不过那样一开始就成了魔。就不算人,也不算妖了。另外,魔气和灵气的修炼之法完全不同。也没有人类会去专门研究魔气的修炼之法。”
她茅塞顿开。
难怪她没听说过那个人修炼魔气。可……
“那为什么你可以修炼灵气?”
墨星阑有些无语:“我是半魔。”
“哦,对吼。”她觉得是有点蠢。
忽而她眼前一亮:“那半魔还挺好的哈。魔灵双修,多划算。”
他无奈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先不说人魔之间的纷争,导致人与魔走到一起的数量极少,单是半魔出生后的存活率就很低。魔族血脉对于一个半魔的婴儿来说太强,若没意外,刚出生就会夭折,甚至还未出生就胎死腹中了。”
“可你活下来了,而且你身上的还是魔尊的血脉,难道不是更强?”她分析道。
“我就是那个意外。”
“为啥?”她打量了他一遍。
“我这身体集至阴和万圣于一体,你说是不是意外?”他淡淡看了看她。
“嗯嗯,确实意外。”说着她又笑了起来,抬头看着他,“这么一说,倒是一件好事。”
他微愣,而后垂下眼眸没说话。
好事?以前觉得这副身子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甚至厌恶自己的身体。但,现在想想,又有些庆幸自己这特殊的身体。让他活了下来,遇到了她。
不知不觉间拉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诶,对了星星,你这么清楚,是之前来过魔域吗?”她一刻也闲不住,就想找些话来说说。
他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有些是儿时……娘说的。”还有一些是魔神的记忆中得来的。
不过这话他没跟她说。
听了他的回答,初九面色微微凝了凝。
这么久以来这是他第二次提起他的娘。之前都是听于右和向听芹提的次数比较多,府主也提过一次。而他们每次提起时,他基本上都是一副不在乎,仿佛提及的是别人一般。
他会……想自己的娘吗?
想想自己,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回家,想爸妈还有初小十。
他的娘已经死了将近十年时间了,他会想吗?
心里想着,不觉间呢喃着:“你会……想你娘吗?”
他脚下猛然一顿,呆呆地看着漆黑一片的前方。
初九失神中没反应过来,往前多走了几步,发现扯不动了才停下。
疑惑侧眸,只见他捂着胸腹间的伤口,额上冒出的冷汗泛着幽幽蓝光,正懊恼地看着自己。
赶紧走回到他身边担心问:“扯到伤口了吗?”
他收起脸上的情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初九:“?”
干嘛看着她啊?她该不会什么时候招惹到他了吧?
不对呀,她也没说什么招惹他的话啊。那是怎么回事嘛?
皱了皱眉,和他保持面对面,抬起左手拽住搭在他身前的一把头发挥了挥:“问你话呢,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字吗?”
他眼睫轻轻颤了颤,垂眸看着那只拽着自己头发的手。
抬起另一只手把头发从她手中抽了出来,淡淡道:“没什么。”
话落继续往前走。
“……”
初九侧身让道,嘟了嘟嘴走在他身旁。
走了一会儿,她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思索片刻,想了起来。
侧头问墨星阑:“赤凤儿去哪了?好像从进来之后就没看见过它了。”
他没回答,反而抬起右手从脑袋后面绕到左边,将头发全部撩到右边肩上搭着。
终于看到变小的赤凤正趴在他左边肩膀上瑟瑟发抖。
它发现眼前微微亮了起来,“啾啾”疑惑地细细叫了两声。
初九愣愣地眨巴了两下眼睛,下一瞬心中顿时燃起一股火气。抬起左手指了指它:“嘿,它倒是会找地方躲。”
墨星阑瞟了她一眼。
看着瑟瑟发抖的赤凤,初九忽然升起一抹坏心眼。
嘶了一声,不解道:“凤儿啊,你胆儿咋这么小呢?”
接着她又语重心长:“你好歹是八阶妖兽吧,还是响当当的火焰鸟啊,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嗐呀,妈妈好担心你的未来哟。”
“啾啾?”妈妈是什么意思?
墨星阑听后微微皱了皱眉,不太乐意她对赤凤的自称。
她没察觉,继续忧着一张脸:“你胆子这么小,以后找不到小母鸟怎么办?嗐……”
“啾!”它听完立马站了起来,眼中闪烁着惊恐。
这时初九又有了疑惑,看着它:“话说你是公的母的?”
“啾啾。”公的。
然而初九根本听不懂它的鸟语,自顾自地说:“嗐呀随便吧。”
“啾?!”
“啾啾,啾啾啾……”公的,公的,我是公的,不是随便……怎么可以随便?我可是男子汉。
它急得站在墨星阑肩膀上,对着初九直跳脚。
可恨自己还不能说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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