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因着今日无早朝,扶苏难得起了个大早,正在宫中晨练。
忽然,一名侍卫快步走来,抱拳禀报道:“启禀陛下,吏部尚书冯去疾在宫外求见,称有要事启奏,请陛下示下。”
扶苏趁势收拳,沉声问道:“他可有说是什么事?”
侍卫答道:“回陛下,冯尚书并未说明,只说事关重大,需当面禀报。”
扶苏略一沉吟,便道:“既如此,宣冯大人入殿等候吧,朕稍后便到。”
“诺!”侍卫领命而去。
扶苏转身回到寝殿,更衣洗漱之后,便径直来到大殿。
冯去疾早已等候多时,见扶苏到来,连忙上前行礼:“臣冯去疾,参见陛下。”
“爱卿平身。”扶苏在龙椅上坐下,问道,“不知爱卿今日有何要事启奏?”
冯去疾躬身答道:“启禀陛下,昨日招贤馆上报,说是有一个名叫韩信的年轻人,自东海郡淮阴县远道而来,自称身怀奇才,想要为陛下效力。
只是此人性格孤傲,不愿接受招贤馆的寻常考核,指明要先面见陛下,才肯决定是否留下。
馆中主事无法决断,便将此事上报于臣,请陛下定夺。”
“韩信?”扶苏心头一震,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两个字:兵仙!
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故作镇定地问道:“哦?此人当真如此狂妄?
他可有什么过人之处,竟敢提出如此要求?”
冯去疾面露难色,答道:“回陛下,此人一路乞讨而来,身无分文,实在看不出有何过人之处……”
“乞讨?”扶苏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这倒是与史书上记载的韩信十分吻合。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沉声说道:“既如此,那朕便上门拜访,朕倒要看看,他究竟是恃才傲物,还是确有真才实学!”
在路上,扶苏简单回顾了一下关于韩信的几桩事迹。
一是:韩信年少时,家境贫寒,又不修德行,既做不了官,也无法经商养活自己,常常寄人篱下,四处蹭饭,惹得乡里乡亲都对他颇有微词。
然而,尽管世人皆轻视他,韩信心中却怀揣着与众不同的雄心壮志。
母亲去世时,家中已是一贫如洗,甚至连丧事都办不起。
可韩信却坚持为母亲寻了一处地势高阔的坟地,因为他相信,终有一日,自己能够出人头地,这坟茔周围,必将安置万户人家,世代守护。
二是:有一段时间,韩信常常去南昌亭亭长家蹭饭,一连数月,惹得亭长妻子心生厌烦。
一日,她特意起了个大早,提前做好饭菜,将家中剩余的粮食一扫而空,独独没有给韩信留下任何吃食。
待到韩信照例前来,却发现早已没了自己的份。
他心中明白,自尊心大受打击,愤然离去,从此再未踏足亭长家半步。
无奈之下,韩信只能在城下河边钓鱼果腹。
河边有一群大娘正在漂洗丝棉,其中一位见韩信可怜,便每日分些饭食给他。
如此过了几十天,丝棉漂洗完毕,大娘也要离开了。
韩信心中感激,对大娘说道:“大娘恩情,韩信没齿难忘,日后必定重谢!”
不料那大娘却生气地说道:“你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不思自食其力,还要老身来可怜你!
我给你饭吃,是看你可怜,可不是为了图你回报!”
最后一件事:淮阴城中,还有一位屠夫也曾羞辱过韩信。
那屠夫当着众人的面,指着韩信的鼻子嘲讽道:“你虽长得人高马大,又喜欢佩刀带剑,其实不过是个胆小鬼罢了!
有种你就拔剑刺我,没种就从我胯下钻过去!”
面对众人的哄笑和屠夫的挑衅,韩信并没有冲动行事。
他仔细地打量了屠夫一番,随后便弯下腰,趴在地上,从屠夫的胯下钻了过去。
围观的人们顿时哄堂大笑,都认为韩信是个懦夫,任人欺凌也不敢还手。
总而言之,韩信的风评已经不能用不好来形容,简直是人憎鬼厌。
特别是胯下之辱,在这个尚武的年代,懦弱的男人是会被整个社会唾弃。
不一会,扶苏便和冯去疾来到招贤馆。
但见馆外车马络绎不绝,显贵平民穿梭其中,热闹非凡,却又井然有序,不由令扶苏暗暗点头。
待进了馆内,只见亭台楼阁,雕梁画栋,错落有致,气派非凡。
一路行来,不时可见奇人异士,或高谈阔论,或埋头苦思,更添几分雅致。
不多时,三人来到韩信所在的房间。
这房间虽不比其他房间宽敞,却也干净整洁,窗明几净。
侍卫上前一步,轻轻叩响房门,朗声道:“陛下驾到,韩先生请开门。”
话音刚落,便见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身形瘦削,面容清癯的男子出现在门口。
他身着粗布麻衣,却难掩其眉宇间的英气。
他见到扶苏,连忙躬身行礼道:“草民韩信,参见陛下。”
扶苏见他虽出身贫寒,却气度不凡,心中暗暗赞赏,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温言道:“先生不必多礼,今日朕微服出行,不必拘礼。”
说罢,便径直走进了房间。
冯去疾和韩信紧随其后。
房间内陈设简单,只有一桌一椅,墙角处堆放着几卷竹简。
扶苏在桌边坐下,冯去疾和韩信分别立于两侧。
冯去疾率先开口道:“韩信,如今陛下屈尊前来,你也不必藏拙,将你的本事展现给陛下看看吧。”
韩信闻言,不卑不亢地答道:“诺。”
说罢,他转身面向扶苏,沉声问道:“敢问陛下,对如今天下形势,有何高见?”
扶苏略作沉吟,坦言道:“朕自幼在咸阳宫中长大,对天下之事知之甚少。
如今关东六国战乱再起,消息闭塞,朕对如今的形势仅有个大概,具体还不太清楚。
还请先生能够为朕解惑,详细说明如今的天下局势。”
韩信语调平稳,娓娓道来:“既如此,草民就从戏地之战说起。
秦二世二年冬,陈胜派遣周章等人率军破函谷,抵达戏地,兵锋直指咸阳,其军绵延数十里,战车千乘,士兵十数万。
二世慌忙下令长史司马欣、都尉董翳,赦免骊山服役的囚徒和奴隶,成军十万余,前去迎战楚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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