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当晚冒顿与左贤王在大帐中商议大事。
左贤王虽然对下午冒顿等人冲击大阵而导致自己损兵折将感到恼怒,但他也明白匈奴是一个整体,更何况冒顿还是大王,所以只能将这口气咽下去。
至于现在是继续作战还是撤退,还得由冒顿拿主意。
于是左贤王问道:“王上,我们现在损失惨重,而且即将入秋,将士们都思念家乡,是战是退,还请示下。”
此时的冒顿也为这个问题感到头疼。
若是继续作战,扶苏诡计多端,秦军士气正旺,难以取胜。
若是撤退,现在归路已断,唯有渡河南下,经由渠搜绕道,方可返回临河。
然而扶苏会给匈奴缓缓退却的机会吗?
只怕也难。
一时之间,冒顿满脸愁容,不知该如何回答。
此时,墨托却说道:“父王,我们现在先手尽失,将士们都已疲惫不堪,不如先北归,来年再战。”
冒顿无奈地问道:“现在扶苏屯兵西安阳,归路已断,这可如何是好?”
墨托笑了笑,自信地说:“此时易如反掌,只需留下少许兵马在此虚张声势,我们带领大部队渡河南下至渠搜,再沿河北上,等到扶苏发现时,我们早已离开数百里,秦军追之不及。”
但经过这几次的打击,冒顿的信心已经快没了,当即说道:“那扶苏智勇双全,恐怕难以欺骗。”
墨托虽然听不惯冒顿抬高扶苏打击自己,但也只能忍受,眼睛转了转,又说道:“不如让左贤王留下,扶苏必定会信以为真。”
一旁的左贤王心里瞬间跑过数万匹草泥马。
你们高尚,你们伟大,牺牲我你们好跑是吧!
但冒顿毕竟是大王,左贤王也无力反抗。
冒顿还假惺惺地说道:“如此一来,却是太对不住左贤王了,不妥不妥!”
可他的眼睛却时刻注意着左贤王的神情,生怕后者只要说一个“不”字,当即就要人首分离。
左贤王也太清楚这两父子是什么货色了,无奈之下只能应允:“为王尽忠,死而后已!”
“哈哈哈,好!左贤王不愧是我的肱股之臣,你放心,你的家人我会好好照顾的。”
冒顿见左贤王如此上道,哈哈大笑,想起左贤王新纳的妾,不禁心里一阵火热。
等到左贤王返回自己的营帐后,与身边人说起此事,不由得脱口大骂,真是毫无廉耻,有这样的大王怎能不败!
次日白天,秦军竟然没有发动进攻,冒顿父子不由大喜,当晚便渡河而走。
至于左贤王是生是死,已经顾不上了。
到第三日,秦军将营地团团围住,扶苏却写了一封劝降书。
左贤王眼见大势已去,冒顿父子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当即率领两千残兵出营请降。
左贤王步行出营,亲随不过五六人。
但见秦军阵列整齐,旌旗猎猎,铠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冷冽的光芒。
秦军阵前一位将领,身着铠甲,骑在高大骏马之上,英姿勃发。他目光如炬,注视着前方的匈奴左贤王。
这必是那位公子扶苏,真是好一个人物!
左贤王大步上前,对扶苏说道:“大秦国势强盛,秦军攻无不克。败军之将特来请降。”
扶苏问道:“冒顿父子在哪里?”
提起那两人,左贤王面露鄙视之色:“昨夜趁天黑,已经渡河而去了。”
扶苏却是不以为意,说道:“呵呵,无妨,我们现在先去临河等他们就是。”
左贤王一听,诧异地问道:“他们已经南下渡河去了渠搜”
话还没说完,就被扶苏举手打断了,说起了另外的事情:“我听说匈奴人居无定所,随水草而迁徙,生产以游牧为主。草原上气候多变,夏季酷热,冬季寒冷,须得不断迁徙,方能找到足够的水源和牧草。是这样吗?”
“禀公子,正是如此,此外,我们还要防备其他部落的掠夺和攻击,疾病和伤患时有发生,婴儿夭折率很高。”
说起匈奴人的生存环境,左贤王不由得叹了口气。
扶苏点了点头,说道:“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但需要你左贤王的相助。”
“什么办法?”一听说可以解决匈奴部落的生存问题,左贤王立刻来了精神。
扶苏却笑着说:“暂且保密,我需要先征服草原上那些不服之人,方可进行。”
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左贤王心里一惊,看来草原上又要清洗一遍了。
望着不远处的渠搜城,冒顿父子激动不已,终于是逃出秦军的掌控了。
及至城下,方才发现城上竟一个人也没有,墨托上前喊话道:“冒顿大王来了,速速开城门!”
却听一阵鼓响,城上冒出众多士卒,竟打着秦军的旗帜!
莫离在城上望着下面冒顿等人,哈哈大笑道:“哈哈,冒顿老匹夫,你家爷爷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原来当日莫离南下后,却打着匈奴的旗帜,骗开城门,一举拿下了渠搜。
一看此情此景,虽不知秦军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收服渠搜城的,但此地是万万不可久留了。
冒顿当即调转马头,向西北而去。莫离怎会如此轻易放他离去,大开城门,率领秦军掩杀。
连追数十里,收纳路上的匈奴兵上万,方才收兵回城。
待不见秦军继续追击,墨托一清点,发现就这一战,被俘者、走散者、伤亡者近两万,冒顿得知后,当即吐血三升。
扶苏这边安置好俘虏后,便带着左贤王向临河进军。
路上左贤王问起为何不去管渠搜时,扶苏方才跟他说了前因后果。
顿时,左贤王不由得惊为天人。
如此年轻,就有如此的胆识谋略,这次败得不冤。
当下放弃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打定主意,既然已经归降,就好好地博个前程。
一路上,扶苏与左贤王说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如开放边境贸易,设官学教化匈奴孩童等等,让左贤王再次佩服得五体投地。
如此行军了十数日,秦军终于抵达临河以南五十里处。
而此时,冒顿带着两万残兵败将,方才渡过黄河,正向临河而来。
其实出塞的通道有很多,但为何一定要去临河。
原因无他,皆因本次匈奴入境后掠夺的金银物资全部囤积在此处。
不来拿点战利品走,草原的这个冬天只怕不好过。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20_120287/8849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