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娜尔一路风尘仆仆地回到扶苏身边,秀美的脸上带着几分愧疚,单膝跪下请罪道:“陛下,臣妾此去未能说服多少月氏部众回归,辜负了您的期望,请陛下责罚!”
扶苏见状,连忙起身将迪娜尔扶起,温言道:“快快请起,朕早料到此事不易为,你已尽力,何罪之有?
况且此行你成功扰乱了莫迪军心,使月氏人明白我并非赶尽杀绝之辈,这已是莫大的功勋了。”
迪娜尔听罢,心中稍安,却仍有些许不解,抬头问道:“陛下为何断定臣不能说动他们全部回归呢?难道陛下早已洞悉一切?”
扶苏望着帐外连绵起伏的草原,幽幽地说道:“朕并非洞悉一切,只是对草原的习性略知一二罢了。
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性情彪悍,崇尚武力,更看重眼前的利益。
他们知小礼而无大义,拘小节而无大德,重末节而轻廉耻,畏威而不怀德,强必盗寇,弱必卑伏。
若不展现出强大的武力,让他们心悦诚服,仅凭言语劝说,如同水中捞月,难如登天啊。”
迪娜尔听完这番话,心中五味杂陈。
她虽出身月氏,却自幼接受中原文化的熏陶,骨子里仍抱有一丝幻想。
然而,扶苏的话却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她明白,扶苏所言句句属实,月氏王这些年虽极力推行中原文化,试图改变族人的习性,但草原恶劣的环境和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岂是轻易能够改变的?
想到这里,迪娜尔不禁长叹一声,默然不语。
一场大战终是避无可避。
莫迪派人给扶苏下战书,约三日后,两军决胜。
扶苏只回了一句:
“你要战,我便战!”
三日后,祁连草原上,肃杀之气弥漫,两军对垒,旌旗蔽日。
秦军虽仅有三万,却个个盔明甲亮,士气高昂。
反观月氏联军,虽有十万之众,却显得散乱无章,士气低迷,像是一盘散沙,不堪一击。
扶苏身披金甲,胯下乌骓马,手持天子剑,威风凛凛。
他骑马从阵左奔至阵右,用剑碰撞前排将士的兵器,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士兵,将士们被他强大的气场所感染,战意更加高昂。
“将士们!”扶苏高举天子剑,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战场,“狭路相逢勇者胜,大秦必胜!”
“风!风!风!”
三军将士齐声呐喊,声震云霄,气势如虹,仿佛要将这天地都掀翻。
“杀!”扶苏剑锋直指前方,双腿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敌阵,身后三万铁骑紧随其后,黑压压一片,宛如钢铁洪流,势不可挡。
对面,莫迪、冒顿等将领见秦军来势汹汹,也不甘示弱,各自率领本部人马迎战。
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扶苏沉着冷静,果断下令,将部队排成锋利的楔形阵,施展凿穿战术,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插敌军心脏。
涂琦则率领两千秦军,在战场外围游走,张弓拉箭,猎杀散兵。
扶苏一马当先,手中天子剑上下翻飞,所过之处,敌军纷纷落马,无人可挡。
管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
钢锥凿石,无坚不摧!
杀!
秦军将士在他的带领下,如同尖刀一般,狠狠地刺入了敌军的阵型之中,将他们的阵型切割得七零八落。
在扶苏的带领下,秦军将士舍生忘死,奋勇杀敌,硬生生在敌阵中杀出一条血路,直逼敌军主帅所在。
月氏王莫迪眼见扶苏如一头下山猛虎般势不可挡,心中惊惧交加,冷汗浸透了衣衫。
他慌忙下令,让各路人马火速回援,救援中军。
这道命令一下,原本就因秦军凶猛攻势而有些慌乱的月氏各部,更加乱了方寸。
各路人马争抢道路,相互冲撞,原本还算严整的阵型顿时土崩瓦解,彻底乱成一团。
扶苏眼见月氏军阵大乱,知道机不可失,当即大喝一声:“杀!”
率领着锐不可当的铁骑,如尖刀般狠狠插入了混乱的敌阵之中。
秦军铁骑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硬生生在混乱的月氏军阵中杀出一条血路,驱逐乱军反冲莫迪军阵。
莫迪胆丧魂消,眼见败局已定,竟不顾一切地调转马头,仓皇逃窜!
主帅一逃,月氏大军顿时如山崩海啸,彻底失去了斗志,争先恐后地跟随莫迪逃命,犹如一群惊慌失措的羊群,在旷野上狂奔。
扶苏岂能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他高举战旗,率领着如狼似虎的大军,对溃逃的月氏人展开无情追杀。
铁骑滚滚,杀声震天,一路追击了一百多里,直到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方才罢休。
乌孙昆莫难兜靡亲手斩杀了莫迪,并将他的首级献于扶苏马前,率领残部跪地请降。
扶苏接过滴血的人头,目光如电,冷冷地问道:“冒顿父子现在何处?”
挑起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扶苏必欲除之而后快!
难兜靡叩首道:“启禀殿下,莫迪一逃,冒顿父子便带着匈奴骑兵脱离了战场,往北边逃窜,如今也不知去向……”
扶苏道:“这父子二人还真是狡猾如狼!”
言罢,便让人缴了降兵的兵器,打扫战场。
夕阳西下,血色的残阳映照着尸横遍野的战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当日,扶苏屯兵月氏王庭,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帐中,册封迪娜尔为月氏女王。
迪娜尔身着华服,头戴金冠,神情复杂地接受了月氏各部的朝拜。
她虽然对族人的损失感到难过,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尽力安抚着人心惶惶的众人。
是夜,月色朦胧,繁星点点。
帐外夜风呼啸,帐内却温暖如春。
扶苏轻柔地抚摸着迪娜尔光滑的脊背,语气温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你若是想坐稳王位,便不能心慈手软。
那些追随莫迪的部族,必须以铁血手段清洗,以儆效尤。
你要记住,草原上,力量才是一切。
他们只崇拜强者,也只会在强者面前臣服。
更何况,你是第一个月氏女王。”
迪娜尔轻轻地点了点头,将头埋进扶苏的胸膛,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
她知道扶苏说的是对的,草原的生存法则就是如此残酷。
沉默片刻,她低声问道:“可若是族人遭受秦人欺压,我该如何?”
扶苏闻言,原本温柔的神情骤然转冷,他一把抓住迪娜尔的肩膀,语气严厉:“你是大秦赐封的女王,不是某个部落的首领!
从你选择追随我的那一刻起,你的身份便已注定。
你要记住,在大秦,只有一视同仁的律法,没有偏袒任何一方的道理!”
迪娜尔吃痛,却不敢反抗,她知道扶苏是为她好。
她咬着嘴唇,将眼中的泪水生生逼了回去,坚定地点了点头。
扶苏看着迪娜尔坚毅的眼神,心中稍感安慰。
他将迪娜尔揽入怀中,柔声道:“你放心,寡人已决定在河西设四郡,分而治之,并派官员教化地方,让他们学习大秦的文化和律法。
待他们融入大秦,成为真正的子民,便不会再有部族之分。”
扶苏剑眉微蹙,沉吟片刻,道:“乌孙昆莫难兜靡此人狡诈多虑,绝非池中之物,我得好好利用一番。”
既然河西走廊已定,那么西域之行也是迫在眉睫。
就在扶苏考虑是不是要让大秦商会前来一同西行之时,却有使臣自咸阳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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