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inbeer:昨天最后那个,其实也算是礼节性的吻。]
[adinbeer:在我们国家,这就是跟人打招呼的方式:p]
已经在机舱内坐定的韩易,看着麦迪逊-比尔发来的“解释”,摇头失笑。
[hanyi:女士,我在你的国家住了四年,没人这样跟我打过招呼。]
[adinbeer:你有没有思考过,这也许是自己的问题呢?]
[hanyi:确实,听起来还挺悲哀的。]
“你在跟谁聊天?”
坐在麦蒂对面的碧梨一脸促狭,新一天的排练还有一个半小时才开始,她们正在麦迪逊公寓附近的第四街星巴克遮阳伞下啜饮着咖啡。
“从来没见伱这样笑过。”
“我怎么笑的?”麦迪逊摸摸脸蛋,看向碧梨,问道。
“嗯,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呢……”碧梨动作有些奇怪地突然扭了扭脖子,提高音调拉长声线,“像是昨晚某人尝到了甜头。”
“如果我就是尝到了呢?”麦迪逊梳梳马尾,左右摇摆了一下脑袋,笑得春光灿烂。
“不会吧,是谁啊?!”
碧梨张大嘴巴,露出招牌式的诧异表情。
“tell everythg!”
“稍等一会儿,姑娘,我还没忙完呢。”
麦迪逊指指手机,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得对别人负责,不能‘肇事逃逸’。”
说完,她便带着今天一直挂在嘴边的,胜利者的笑容,在屏幕上手指翻飞。
[adinbeer:是的,所以你需要一堂内容适宜的美国文化课。]
[adinbeer:等你回来之后,我们上第二节。]
看着whatsapp对话框里浮现的文字,还有跟在后面的那个“ tryg to flirt”的表情包,韩易瞳孔微微一缩,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麦蒂是在调情吗?
当然,如果这都不是调情,那么pornhub上的每一部视频都可以算是pg-13。
不太恰当吗?
毫无疑问。不管是以唱片公司老板对签约艺人,还是成年人对未成年人的身份,韩易跟麦迪逊-比尔之间,都绝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对话。
可是……
他真的无法狠下心拒绝。
原因很简单,他不是85岁的默多克,更不是还有两年就要迎来百岁寿诞的张允中。
差一步就成为billionaire的他,现在才22岁而已。
准确的说,是一个29岁的灵魂,寄居在22岁的身体里。
这比起第一种情况来说,甚至还要糟糕得多。
吃过见过,但没有吃够见够。
2016年2月29日重生以来,韩易几乎是以一个前所未有的速度在满足自己的欲望。332万的超级跑车,3950万的峰顶豪宅,还有正在与科拉-阿卢科谈判,基本上确定会在3500万美元区间成交的one57顶层公寓。
韩易不清楚这个世界上究竟有多少人,能在一个季度内负担得起近亿美元的个人消费。
但至少在他的生活圈内,只有自己一个人能享受到这样的权利与殊荣。
要知道,哪怕是大卫-鲁宾斯坦,他的私人岛屿、他的汉普顿滨海大宅,也都是在数十年的漫长时光里慢慢积攒得来的。
另一方面,在铺设事业版图方面,韩易的动作也可以用不遗余力来形容,柏汇资本的14亿美元,刚到手就砸在了uta的股权收购案上,后续获得的399亿美元投资基金,更是拆分为现金和合伙企业两部分,向唱片公司、版权发行公司、现场演出公司、影视投资等各个领域输入了充裕而澎湃的新鲜血液。
相比起来,他在感情方面的进展,或者说得直白一些,性方面的探索,几乎为零。
不是他不想。
前世未尽的遗憾,今生踌躇的憧憬,再加上原生家庭的负面影响,让他的内心时时刻刻都在做着激烈的斗争。
这一次,他想要“do it right”,因为他不想在嗅到金钱的味道后,就成为父亲那样的人。
但这一次,他也想“take it all”,这是在得知财富与权势可以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肆意增长后,任何人都会滋生的狂热情绪。
他眷恋海边的卡梅尔,也割舍不下湾区的渔人码头,更让他感到痛苦的是,就连好莱坞山顶的黄油蜜糖味道,也总是在他的唇齿之间挥散不去。
怎么办?
不知道。
[hanyi:我这次就直接在西班牙拿个公民身份,不回来了。]
举棋不定的韩易,最后只是轻飘飘地回了这样一句玩笑话,就把手机放回兜里,逃避似地再也没看一眼。
他深吸一口气,点亮屏幕,打开xxl杂志的官方网站,掠过首页横幅上穿着黑色亮片外套,一头脏辫的21 sava,直接翻到编辑部的序言。
“经过数月的期待,xxl很自豪地向全世界呈现备受期待的2016年xxl新秀班。新一代的未来嘻哈明星,准备好应对即将到来的任何挑战,以攀登至巅峰。
今年的新秀,包括加利福尼亚州奥克斯纳德的andern paak;亚特兰大的21 sava;佛罗里达州波姆帕诺海滩的kodak bck;费城的lil uzi vert;宾夕法尼亚州的lil dicky;哈林区的dave east;佛罗里达州卡罗尔市的denzel curry;布鲁克林的desiigner;芝加哥的g herbo,以及获得最后一个席位的,同样来自亚特兰大的lil yachty。
在接下来的六周中,xxl将发布第九届新秀班成员的各种内容,包括即兴说唱、cypher、个人采访等,让粉丝们能更好地了解每一位新秀。xxl杂志新秀版的实体书将于6月28日星期二上市,当天,新秀班的成员会在纽约的py station剧院献上精彩演出,门票正在火热销售中。
洛杉矶的xxl新秀演出将于7月25日星期一举行,其他场次的演出稍后公布。
最后,让我们再次祝贺2016年xxl新秀班的幼苗们,新浪潮即将到来。”
21 sava和lil yachty是自己的全约艺人,desiigner和lil dicky是联合艺人经纪公司的嘻哈客户,2016年xxl新秀班的十个人里面,韩易以不同的方式拥有四个。
这说明……
昨天来自麦迪逊的那个吻,真的很棒。
哎,等等……怎么突然想到那里去了?
忽然跳出的想法把韩易吓了一跳,本来看工作新闻,就是为了分散一下自己越来越涣散的注意力,还有胸口那股越烧越炽热的火焰。
韩易有些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试图把麦迪逊-比尔近在咫尺的柔情注视驱散出脑海。
但却引来了更多让他心神不宁的画面。
那天在办公室里,俯下身子帮他整理碎发,脸色潮红的赵宥真。
还有那天在校园步道间,拖着他的手臂,有意无意把脑袋靠上去,强装镇定的徐忆如。
或含蓄或热烈,她们想要传递的信息,韩易都心知肚明。
越清楚,越心慌。
“老板、老板!”
不知道过了多久,费亚穆-德尔维希逐渐提高音量的呼唤,把韩易从情感的旋涡里拉回了现实世界。
“你点的红茶。”
韩易抬起头,胸口别着flexjet标牌的俏丽金发空乘正举着托盘,双膝微屈,脸上挂着职业化的迷人微笑。
“请问您现在要享用饮料吗,韩先生?”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旦尝到私人飞机的便利,想要再回到delta one的座位上就有点困难了。特别是对于韩易这种送人包包都能获得十倍奖励的天选之子来说,尤其如此。这次,韩易没有再找只在纽约地区有成熟业务线的bde,而是直接联系了上次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flexjet。
bde主做短途业务,而flexjet的主打则是中长线包机服务。早上十点起飞,落地西班牙的伊比萨岛是下午七点,总共5475英里的长途飞行,别说庞巴迪的crj200,就连同一品牌的挑战者350,也得先落地纽约加一次油,才能继续跨洋飞行。
便捷性与舒适性,比省下来的那几万美金重要得多,因此,韩易的选择,是直接花16万美元包下一架湾流g650,从洛杉矶的x直飞伊比萨的ibz。
前后舱总共九个座位,两张长沙发。此时此刻,韩易和他的保镖费亚穆在中间摆有木桌的两排座椅间相对而坐。
“好的,谢谢。”韩易向空乘颔首致谢,“对了,之前沟通过给这位先生准备的饮品,有带上来吗?”
“当然。”空乘把另一杯盛满乳白色液体的玻璃杯放到费亚穆-德尔维希面前,“这是您的拉克酒,德尔维希先生。”
为什么带的是费亚穆-德尔维希而不是基安-格里芬,这一点不需要多做解释,只要对欧美社会有些了解的人大概都能明白。非裔美国人在本土的所谓强势,需要政治正确和社会舆论的双重保护,但阿尔巴尼亚人的赫赫威名,那可是在巴尔干半岛的尸山血海里打出来的。
这个基本上全民皆兵的国度向外输出的移民,不管在北美还是欧洲,都是最令人忌惮的一股势力。甚至可以说,欧洲人对这一点的认识比美国人要刻骨铭心得多。
如果在街上看到戴有双头鹰标志的男人,就赶紧绕道走吧。
别惹阿尔巴尼亚人,是从里斯本到法兰克福,放之全欧皆准的一致共识。
当然,年过四旬,特种部队出身,已经在洛杉矶成家立业、落地生根的费亚穆-德尔维希少了某些同胞的匪气,也抹去了年轻时带着血腥味的戾气。
家里有两个女儿的他,温和有礼的言谈举止,与他铁塔般的骇人外形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噢,拉克酒。”
费亚穆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韩易,随即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拉克酒是风靡希腊化世界的一种酒精饮料,不仅在其发源地克里特岛盛行,也是土耳其人极为钟爱的饮品。受到这两种文化的深切影响,巴尔干半岛几乎所有国家都有引用拉克酒的习惯,阿尔巴尼亚人也不例外。
哪怕是在咖啡馆里,都有这种便宜好喝的水果烈酒供应。
“感谢您,老板。”费亚穆用右手按按胸口,表达对雇主尊重自己文化背景的感激,“但现在是工作期间,按规矩来说不能喝酒。”
“我们很难在三万英尺的私人飞机里遇到安全挑战,如果遇到了,那也不是你或我可以解决的。”韩易笑着把玻璃杯向费亚穆的方向又推了几寸,“而且这玩意对于你来说,也不能算酒精,不是吗?我听说阿尔巴尼亚人把这个当水喝。”
“嗯……当水喝太夸张了,不过,这个量确实都没办法让我微醺。”
费亚穆有些夸张的说话方式,从上次吃蘸面往汤里狂加辣高菜就能窥见端倪。他不会去炫耀自己的体格、力量或者职业技能,只有在话题涉及到民族的时候,才会有这种几乎能称得上是过度防御的情况发生。
仿佛是为了证明阿尔巴尼亚人的勇武,费亚穆仰头直接干掉了半杯,辛辣的酒液下肚,爽得他直咧嘴。
“gzuar!”
不需要懂阿尔巴尼亚语,韩易也知道这个词应该跟“干杯”或者“好爽”同义。
“艾丽拉和马琳达最近怎么样?”
韩易很喜欢费亚穆家两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上次斯特拉黛拉路864号团队聚餐的时候,费亚穆把她俩带了过来。艾丽拉更恬静,马琳达更好动,但两个人都对韩易充满了好奇,小鸟似地在他周围转来转去,叽叽喳喳地各种问题问个不停。
“大的那个,科学课一直不及格,小的那个,昨天刚在学校里把两个男孩子打了。”
“哇噢。”韩易哑然失笑,“我没想到马琳达这么厉害。”
“噢,她比我小时候霸道多了。”费亚穆的语气里没有半点责怪,全是对女儿武力值高企的赞许,“俩西奇耶小混账叫她西普塔,她直接给他们每个人的蛋上来了一脚。”
塞尔维亚和阿尔巴尼亚的恩怨,从古至今就没断过,西奇耶在中文里相当于‘北蛮’,是阿尔巴尼亚语中泛指所有斯拉夫人,特别是塞尔维亚人的蔑称。而西普塔,则是塞尔维亚语里对阿尔巴尼亚人的称呼,基本上也跟‘南蛮’是差不多的意思。
“马琳达停学一周,对同学施加暴力。那两个男孩子也停学一周,仇恨性言论。等这次回去,我要去见见他们家长,看能不能让他们也停工一两个月时间。”
“那可……可真不幸。”
在美国生活多年,韩易早就意识到这个种族大熔炉之所以炼制了两百多年,还没办法把各种文化融成一锅浓汤,正是因为几乎每个民族都有一个看不顺眼的死对头。
作为局外人,处理这些问题的最好方法,就是当作没听到,含混糊弄过去,用别的话题转移注意力。
“她俩有没有什么比较喜欢的东西?”韩易啜饮一口红茶,问道,“这次回去,给她们带点来自欧洲的礼物。”
“不能纵容她们,老板。特别是马琳达,如果我这次带礼物回去,她可能会误以为我在奖励她的行为……不管对方是不是应该负全责,诉诸暴力总是不对的。”
说到这里,费亚穆笑了笑,颇有深意地看着他。
“而且另外还有两个女孩子在等着您的礼物呢。”
“另外两个?”韩易一愣,脑筋还没有转过弯来。
“徐女士,和赵女士。”费亚穆的笑意越发浓郁。
“啊,那也不一定。”韩易不太自在地摸摸鼻子,“哪有朋友每次出去旅游都带礼物的。”
“韩先生……”
费亚穆举了举手中的拉克酒杯。
“如果我在喝这个的话……这意味着现在应该算是休息时间,对吗?”
“是的。”韩易点点头,“至少我希望你是这么想的。”
“那我们现在的对话,是朋友与朋友之间,而不是雇主与雇员之间的,可以这么说?”
“当然。”韩易眼神敛起几分警惕,他感觉到如此谨慎的费亚穆,应该是要问出一些自己难以回答的问题了。
“我们其实都很好奇……”费亚穆把玻璃杯放回桌面上,咂咂嘴。
“您到底更喜欢哪一个?”
“格蕾丝,还是宥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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