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老头的情况只要一针就能和平常一样。”

    周雅心里不安,她此前给老爷子下药的事情,薄西洲并不知情。

    也不知道薄西洲给他打的针与药之间,有没有冲突。

    这些日子来,她并未给老爷子的吃食放任何东西。

    但那药物早已摧毁了他的身体。

    薄老爷子的情况,确实如外界传言的那样,病入膏肓了。

    具体还能活多久,她也不清楚。

    她只想这最后的日子,薄老爷子能尽快松口,将股份全部转给薄西洲。

    否则,一旦薄老爷子死去,阮星落那边要求彻查死因,她的动作就瞒不住了。

    “他没事吗?”

    薄西洲看了一眼明显心虚的周雅,“你对他干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干,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你给他打针,难道不会刺激到他的身体?”

    “你不用管,看好他,让他尽快将股份转给我。”

    说完,薄西洲就离开了会客厅。

    周雅在厅内走来走去,最后还是决定去主楼看一眼。

    到了主楼,楼内一片死寂。

    明明有不少的保镖和保姆等人在场,主楼内却安静的落针可闻。

    周雅在房门前站定,保镖轻轻的推开房门。

    薄老爷子面色苍白,形容枯槁的躺在床上。

    听到声音,薄老爷子睁开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后缓缓道:“周雅,别做无用功了,我不会给你的,趁早死了那条心吧。”

    说完,他再次阖上双眼。

    “爸,西洲难道不是你的亲孙子吗?如今斯年生死不明,他顺理成章的掌管薄氏,也算是临危受命,这段日子来,我们对你也算是尽心尽力”

    话还没说完,薄老爷子就剧烈的呛咳起来。

    苍白的脸颊因此有了一丝诡异的红色。

    薄老爷子怒瞪着她,灰暗的双眼里是难以忽略的厌恶。

    “周雅,我说过,你想都别想!”

    周雅冷下脸,心底升起一股冲动,让他就这么咳死算了。

    可哪些股份还没到手。

    一旦他死了,顺位继承下,股份将平均分给他们和薄斯年。

    那样一来,薄西洲哪里还有掌管薄氏的底气!

    所以,他必须活着立下遗嘱。

    若是他不愿意,那就别怪她用强的!

    周雅冷哼一声,离开了房间。

    薄老爷子慢慢止住了咳嗽的声音,重新躺回床上。

    他的脑海里闪过薄斯年的脸,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房门再次被人小心翼翼的打开。

    一个女人垂着头端着盆水进来,顺带着将门关上。

    薄老爷子右手五指虚握,掌心朝上,向着女人伸来。

    女人拿着毛巾走上前,抓住了他的手掌,开始擦拭他手臂。

    在背对着监控的位置下,女人悄无声息的在薄老爷子的掌心中写下:给了。

    薄老爷子呛咳两声,这才放下心来。

    薄家老宅门口,陈老依旧是那副绷紧脸皮的模样。

    “阮星落,我的车忘记送去检修,上来的时候刹车就有些问题,现在回去的时候,我就坐你的车吧?”

    “陈老,当然可以。”

    阮星落立刻为他拉开车门,宋川自发的坐到了副驾。

    周老和张老对视一眼,明白事情定然有异。

    他们没说什么,各自上车离开。

    车辆驶出老宅停车场,朝着大路而去。

    “陈老,情况如何?”

    听到这话,陈老不再绷着脸,反而面色奇差的开始骂人。

    “那薄西洲当真是个丧尽天良的!他以为我看不出来呢!薄老哥的身体肯定出了问题!”

    陈老说着,红了眼眶。

    接着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交到她的手里。

    “这是和一个保姆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匆忙塞到我手里的,我直觉薄老哥的情况不妙。”

    阮星落的心跌落谷底,薄老爷子病入膏肓的消息,看来不是传闻。

    “陈老,你和父亲说过话没?”

    “聊了两句。”

    陈老说完摇摇头,“薄老哥什么都说还好,我记得很清楚,他不是会说这话的人,显然是有人逼着他说这些。”

    “而且,在我和他见面之前,薄西洲带着医生先进门检查了一番,我不知道那几分钟内,他们对薄老哥做了什么”

    陈老说完,捂住了眼睛。

    “薄老兄是我们几人里,最厉害的人,没想到人到晚年,居然遇上这样的不肖子孙!”

    “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把薄氏给夺回来!”

    陈老言辞激烈的恳求,“我见不得他那么受苦!”

    “陈老,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他接出来的。”

    阮星落攥紧了手中的信封,暗下决心。

    车将陈老送到了陈宅,陈老离开前,再次叮嘱,一定要尽快。

    阮星落郑重答应,这才离开了陈宅。

    她带着信封回到医院,将它交给了薄斯年。

    打开后的第一眼,薄斯年就黑了脸。

    阮星落凑到他身旁。

    这是一封近乎与叮嘱后事的信件,里面就短短一行。

    【吕青找他,遗嘱那里,快点。】

    字迹显然不是薄老爷子的。

    笔画笔顺有些凌乱,字体忽大忽小,看着像是小孩子写的。

    语句之间也不通顺,得细读几遍才能明白话语里的意思。

    阮星落皱眉,“陈老不会骗我们的,看这语句逻辑凌乱,倒有点像聋哑人会写的。”

    “你说的对,”薄斯年收好信,沉着脸道:“这个吕青,又是谁?”

    “看里面的内容,也许是个律师。”

    不过这也只是阮星落的猜测。

    “爸怎么样了?”

    “陈老说,情况不妙,处处受限。”

    阮星落说完,病房内瞬间安静下来。

    “星落,幸苦了。”

    “斯年,那也是我的父亲。”

    薄斯年抿紧唇,将信件攥的吱嘎作响。

    “薄西洲胆大包天,他囚着人,显然要的便是这封信里的内容。”

    “我会让沈朗去查,这个吕青,到底是谁,他的手里又拿着什么遗嘱。”

    他说完,看着自己无知无觉的双腿,有些烦躁。

    阮星落察觉到他的情绪,瞬间抓紧了他的手掌。

    “斯年,我会陪着你,一同将薄氏夺回来!”

    “好。”

    薄斯年抓紧她的手腕,尝试调动自己的双腿。

    “斯年,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复健,一切听医生的,别硬来。”

    阮星落捏了捏他的腿,有些心疼。

    “我知道,我不会胡来的,别担心。”薄斯年抬手揉了揉她的脸颊,“魏氏的情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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