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轩立刻将人抱起,近乎慌乱的往停车场跑去。

    阮星落捂着脖子,靠在他的怀里,脸颊处忽然被水打湿,她愣愣地抬头,只见林逸轩不知道何时泪如雨下。

    “星落,别睡,听到了吗?”

    “我前面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我看懂了你的暗示,故意和你争吵,拖延时间,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我很高兴你回来,更开心你能来掌管林氏。”

    “你很聪明,非常适合当决策者,你听到了吗?”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听着他恐惧的嗓音,阮星落眼中也冒出了泪花。

    她勉强提起一抹笑容,“大哥,别怕。”

    林逸轩深吸一口气,骂道:“怎么可能不怕!都怪我,应该我去接那个花篮的。”

    “不,怪我,是我的错!”

    林夫人踉跄着追在两人身后,连忙反驳。

    “要不是我坚持要今天过来,还不带保镖,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是我的错才对!星落,你一定会好好地,到时候你怎么讨厌妈妈都行。”

    林夫人哽咽着,说完这番话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妈妈,这是魏千里的错,不是我们。”

    阮星落无法看到林夫人的模样,但想也知道,肯定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这明明不是他们的问题。

    “星落,我们马上就到停车场了。”

    远远的便听到直升飞机的轰鸣声,林逸轩抬眸看了一眼,脚下步子加快了几分。

    林鸿文的墓地距离停车场的距离偏远,走上去就要耗费十多分钟的时间。

    此刻,林逸轩只觉得这段距离太遥远了。

    怎么会远到,他跑了许久都还没离开公墓?

    “大哥,留意魏坤和他的大哥。”

    林逸轩点点头,泪水不断的砸落在阮星落的脸上,“我知道,但是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处理魏坤,好吗?”

    阮星落没有回答,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硕大的漩涡,天旋地转间,黑暗渐渐袭来,好似要将她吞入其中。

    疲惫从内心深处涌现,阮星落眨了眨酸痛的眼,想闭上休息休息。

    “星落!”

    忽然,薄斯年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阮星落强撑着睁开眼睛,心生疑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星落!别睡!千万别睡!”

    真的是薄斯年。

    阮星落侧过脸,对上满脸悲痛的薄斯年,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薄斯年瞬间红了眼眶。

    直升机在此时落地,林逸轩立刻冲上前。

    宋川从飞机上一跃而下,见到这一幕,瞬间便白了脸。

    “快上飞机!我们现在就赶回医院去!”

    林逸轩将她放在飞机上,薄斯年紧跟着在其余人的帮助下上了飞机。

    “妈,你也去,我留下来,处理魏千里的事情。”

    “飞机上的位置不够,你们开车赶过来吧,我们要启程了。”

    阮星落躺在直升机上,占据了第一排的全部,宋川就蹲坐在她的跟前,迅速的开始为她止血治疗。

    “好,宋川,星落就拜托你了。”

    “我知道。”

    直升机轰鸣着升上天空,朝着市区飞去。

    林逸轩稍稍松懈了几分紧绷的思绪,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传来阵阵酸痛,就连腿上也有一阵刺痛。

    他撩起裤腿看了一眼,小腿处不知道撞到了哪里,高高肿起了一块。

    手上、身上,沾满了阮星落的血液。

    林逸轩担忧的望了一眼直升机消失的方向。

    “都是我的错,要是我让保镖提前来蹲点就好了。”

    林夫人捂着脸,哭的近乎晕厥。

    林逸轩揽着人,小声的安慰着,“妈,我现在就让人送你回去。”

    “你呢,你不和我回去吗?”

    “魏千里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

    他回头看了一眼,魏千里已经被警察围了起来。

    “林先生,这里就交给我吧。”

    沈朗招来其余的保镖,“让他们护送你们二人回去。”

    “好,那就麻烦你了。”

    林逸轩立刻上车,带着林夫人就往市区赶。

    直升机上,薄斯年紧紧抓着阮星落的手。

    她的手掌冰冷,好似怎么捂都捂不热。

    直升机的轰鸣声过大,两人的交流都成了问题。

    宋川处理过伤口,但阮星落的情况太特殊,这么做,只能暂时稳住她的伤情。

    “星落,别睡,我们还有好多事情没做,我还欠着你一场正式的婚礼,还没有好好地向众人宣告你的身份。”

    薄斯年说着,知道她听不清,便在她的掌心描画着。

    阮星落眨眨眼睛,抖着手在他的掌心落下几笔。

    “好。”

    脑海里的眩晕让她几乎提不起思考的能力,她不知道薄斯年都写了什么。

    可她知道,肯定是为她好的事情。

    “星落,你会没事的。”

    薄斯年不断的在她指尖亲吻着,试图用唇瓣让她的指尖温热起来。

    但这只是徒劳。

    薄斯年看了一眼驾驶员,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怎么就变得如此漫长。

    漫长到好似永远也到不了头。

    他嘶哑着声音催促:“拜托你,再快一点。”

    耳麦里传来回应,“是,薄先生,我尽量。”

    阮星落没见过他这幅表情,心里有些惊讶。

    她动手脑了恼他的掌心。

    薄斯年立刻垂眸,“星落,怎么了?”

    她没说话,薄斯年却不敢停下。

    他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不断的轻抚阮星落的脸颊,时不时点点她的眼睛。

    深怕她不慎睡着了。

    二十分钟的路程总算结束,直升机刚停下,就有医生上来将她接走。

    迅速推着车子跑远。

    薄斯年此刻无比痛恨自己的双腿,为什么关键时刻却失去了站立的能力。

    护工将他接下来,推着轮椅就往抢救室冲。

    “立刻让小袁召集权威专家,联系各大医院血库以及平市血站,将相应血型的血液送到医院来。”

    “是,薄先生。”

    他晚了一步,抢救室的门已经关上了。

    亮起的红灯在这一刻显得尤其瘆人。

    薄斯年垂眸看了眼自己被血染红的衣袖,心中刺痛。

    魏千里,死不足惜!

    他缓缓攥起拳,心中郁气翻涌。

    可惜了,魏家该死的,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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