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犹自抱着卵思绪飘远,卵里面的须须摇摇晃晃似要探出头,隐约看见蜻蜓似的两只大眼睛,然而那虫脑袋刚探了个尖出来,又忽然缩了回去。
“?”飞雪回过神低头去看,借着缝隙瞧见一团黑,正奇怪时两根须须又摇摇晃晃冒出缝隙,飞雪看开口似乎有点小,就帮忙把卵的缝掰开,里面的动物总算是完全露了出来。
竟然又是一只毛绒团子,只不过长了一对蝴蝶一样的长须须,还是灰黑灰黑的。
飞雪怎么看怎么觉得这造型诡异得熟悉,但又万分肯定这不是他同类,不由得发出疑惑的声音:“……这,这是虫子?”
九尾昏死过去,没能接话。
飞雪和灰黑的毛团子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你……”
黑毛团子立刻眨着眼睛摇着触须对飞雪打滚撒娇,飞雪只觉得掌心里软软的,不知道哪里来的念头,觉得这小东西可爱得紧,但太小了,得好好保护着才行。
摸了摸手上的黑团子,飞雪没想好给它起什么名字,思绪又回到了那水晶传音石头出声一事上,心脏又开始砰砰跳。
没人比飞雪更清楚这石头的另一块在谁手上了……
飞雪来回踱步转了两圈,越想越激动。
也就是说……
左思右想,碍于颈间项圈有监听功能,飞雪最后还是决定把九尾喊起来再来一炷香。
————
“入夏,山上难免虫蚁多些,有些吵闹。云天宗的仙友请多多担待。”
凌空山二峰大殿前,一名弟子礼貌地招待着面前一行人自空中落下,并往大殿二楼接引。
此一行人乃是云天宗和星机阁弟子,从中心海的另一端而来,为首的柳炎容貌俊朗,气宇轩昂,头发之中有发丝发红,乃是火灵根精纯灵力的象征,而他的身份也不一般,乃是云天宗宗主收的大弟子。
这大弟子此番前来,是奉云天宗风宗主之命追查妖兽走私一事。另有星机阁公书非作陪,除外还有一人,只不过这人带着个颇为恐怖的兽面具。
接待的弟子也在二峰修行过数年,对话间旁敲侧击,总算也是探明了那戴面具之人似乎是云天宗风宗主新收的弟子,名似是唤风辉,那也不敢怠慢了去。
接待弟子请三人落座后客气地说:“二峰管理凌空山上下任务,虽都有记录在册,但数量也颇多,不知几位仙友可有些线索好画个范围。”
柳炎当即看向公书非,公书非依旧是一身书生打扮,扇子一开,流利得说了一串时间。
“劳烦,这些个时间内,有关魔族的任务如有记录,都拿来给我们看看。”
二峰的弟子心中一记,已发觉都是各大宗门开围猎秘境的时间,暗自思考时也觉有理,随即请辞后下去吩咐了。
“师兄。”风辉开口:“既要等候片刻,可容我前去拜访一下剑主。”
柳炎颔首:“师弟去便是。”
一旁候着的二峰弟子听了一耳朵,刚在想要去安排弟子通知以及带路,风辉却已骤然消失于面前,唯余下隐约的灵力波动。
小弟子骤然一惊,如此行动如风似影,至少要分神期的修士才能做到。便连忙私下传信出去好知会一下主峰管事弟子做接待,并给同伴挤眉弄眼,暗中询问伙伴自家亲传大小姐叶夙到底哪儿去了。
感觉这三个大爷他应付不起啊!
群山青翠,树木层叠,凌空山多是重重又重重的山景,来往也都是崎岖山路,凡人难行。
也唯有修者行在其中不觉辛劳,尤其到了风辉这般的修为,从一峰到另一险峻高峰,自空中而去也不过片刻而已。
风辉脚步不停,一路也不曾询问,轻车熟路就直上了第三峰去,而后在第三峰护山结界之前踌躇。
“这位是……云天宗的,呃,仙友?”
侧旁传来一开朗男声,风辉回头时入目一青年剑修,青年剑修一头毛燥的短发,粗眉豹眼,肩宽腰窄,最瞩目的便是背后背了一套乱七八糟的刀剑,少数一下也有个五六柄的样子,长短粗细各不一。
风辉心中暗想,一年多不见,李义云这小子倒是壮实了不少。
“啊,这个,仙友怎么在此逗留?啊,我不是盘问的意思,仙友是来见学?是不是走错了?”
李义云神色局促,摸了好几遍头:“我倒是第一次见云天宗的来呢,啊,迷路的话,下山走南边那条山路,就是最好的那条可以去二峰……”
风辉平和开口打断他:“没错,在下确实想要拜访一下第三峰,仙友是此峰人?可方便传话带路?”
李义云又啊了一声,便左看右看,又面露纠结,最后还是点了头:“我也不太熟这个,这个见学我没弄过呢,要不然仙友跟我先上山。”
于是李义云带路,二人行上山峰去。一路上山,直去到清冷的大殿。
李义云来到开了半扇的门前,敲了敲门,便吼道:“喂喂喂!咱们来人见学啦,师兄师姐们在否?”,风辉礼貌地站在门外,余光往里面一看,案台上纸张卷轴都规矩放着,堆放着许多卷轴。
李义云半天喊不来人,不好意思地先把人迎了进去请人一坐,说了句:“哎稍等稍等。”然后一溜烟钻了出去。
“……”风辉一个人被晾了片刻,实在无聊,起身来好奇看向桌案上纸张。看了一会儿后不由得拿了起来,又仔细将这一沓看了。
……
“没听叶夙说会有人来见学啊。”
“不知道啊,而且还是云天宗的人呢,师兄!那处可远,我还没见识过他们用法术嘞,是不是炸烟花那样?”
时过一刻,殿外有人推门而入,为首瘦高个容貌英俊之人正是林涭,一进来见陌生人在看桌上纸张,立刻大喝道:“什么人!东西放下!”
李义云立刻吓得跳出了殿门外去。
风辉不慌不忙,淡定行礼道:“冒犯了,在下云天宗弟子风辉,受师门调令前来探查妖兽走私一案,看到桌案上有相关记录,一时心急没忍住,在这给仙友道个歉。”
林涭对于这种戴了面具遮遮掩掩的人本就不喜,只不过仔细查看时,那人衣领上确实是有云天宗浮云纹,浑身灵力又浑厚不知底细,想是在自己之上却不知何境界,就收敛了点脾气,
于是林涭回了个礼:“原是云天宗的风道友,道友既要查走私痕迹,应当去第二峰才是,不如让李师弟带道友过去。”
李义云这期间一直安静如鸡地站在门外偷听,闻言赶紧在门边探头。
风辉摆手却说:“非也,纸张上提到的捭金教与血殿的往来交易是个重要线索,不知是哪位道友探查到的,可否一见。”
林涭这下不好的直接赶人了,只得道:“是我。在下林涭,道友有话要问?”
风辉便直言道:“灵兽走私最开始是御兽宗和捭金教合谋,也是因御兽宗遭了劫难分作两派后,这件事情才见了光,是以宗门内一直追查捭金教的痕迹,林仙友既查到两个魔宗之间有交易,可知交易内容?”
“那不巧了。”林涭示意风辉落座,自己转到桌案前坐下后说:“两魔宗之间交易的具是草药。或有遇到灵兽的,也都有具体的买家。”
林涭无法辨别戴着面具的风辉是何表情,只能听语气来判断其情绪,便听风辉淡淡嗯了一声后又问:“那杨雪怜又是何人?她与捭金教之间有交易吗?”
林涭收起心中一丝疑惑感,顿了顿,直接否认:“不,她只是个凡人,只不过她死前疑似被两魔宗都关照过……这人和灵兽走私倒是没什么关系。”
风辉点了点头,之后几句也没得到更多信息,便道谢离开。
李义云被派出来相送,路上李义云对风辉简直充满了好奇,却又碍于和风辉不熟悉不好意思多嘴。
不过风辉主动搭话了:“刚才那位叫林涭的,是第三峰亲传?”
李义云点头:“啊,对,前年刚当上的,林涭大哥一直很好,原本山上还有很多伙伴,但后来嫌弃林涭大哥不如前亲传师兄有钱,就全跑了。”
李义云刚说完,风辉还没开口,这青年又抢了话说:“哎,你别问前个亲传啊,这事情不许我们议论。”
“嗯,好。”风辉闻言温和的点了点头。
李义云觉得风辉虽然面露恐怖,但人很好说话,紧接着就打开了话匣子曲曲起那些个走了的师兄师妹起来:“……要我说那些个人啊真不知好歹,偏听偏信,人罗布哥,哦,就是我另一个大师兄,后来也搭上了一个富商把赚钱门路搞起来了,还背后里说我们坏话。”
风辉心平气和:“任他们说去便是,莫要扰了心性。”
“那可不行!”李义云将腰一叉,横眉竖目:“那种造谣的,我见一个揍一个!”
风辉忽然停住脚步弯腰,一手去摸面具,李义云发觉不对立刻收了火,担忧问:“没事吧仙友?”见风辉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才又松了口气说:“要真有事,我带你去找我医师看看。”
“哦对了!”李义云忽然一拍手,又说:“说到医师我想起孙师弟,前阵子外出处理入境作乱的魔修时还带回来一只中毒的灵兽,正是找医师解的呢,风辉仙友,这消息能帮到你不?”
“中毒?”风辉站直后仍然一手捂着面具,语气有了明显的变化:“中的什么毒?”
李义云一拍脑门:“啊,我想想,后来孙师弟给我解释的是那灵兽中了好几种毒,应该是被原主人用来试药的那种。”
“试药……”风辉喃喃几字后似是想通了什么,当即对李义云道谢行礼,然后说有事先行一步。
“哎,你认识路不?往……”李义云话都没说完,风辉已然风一般去了远处,徒留李义云目瞪口呆。
风辉匆匆往第二峰而去,眼见数百米外已现了半山腰上的殿宇,却忽然在空中将身形顿住,继而从胸口衣服中取出个亮闪闪的饰品来。
天上阳光强烈,风辉被晃的看不清手中饰品,左右看了看立刻飞身钻入不远处山林茂密之中,有着细碎光点的树荫下,饰品点缀的水晶之上确实亮起了光。
风辉只觉得手又些颤抖,但颤抖的手小心且稳稳地捏着饰品,举到了耳边。
“灵……再……一次”
“……不行了,我这一次真的承受不了了……”
“加油,再坚持一下,又空了吗?我这里还有,我给你注满……”
“不行了不行了,放过我吧……啊!”
声音从断断续续到逐渐清晰,风辉心思已经完全不在那诡异的内容上了,不自觉屏住到现在的呼吸在一瞬重新吸入胸腹,化为沙哑的二字。
“……飞,雪?”
那原先絮絮叨叨的声音一下子断了,风辉心中一骇,下一刻将那耳饰抓到了嘴边大吼。
“飞雪?飞雪!”
“是你吗?我……”
“公子!”
从那水晶之中的传出的声音失真而梦幻,公子星舒一直给自己暗示自己其实可以等,但直到这一刻才发觉一切是谎言,以为可以平静面对的回忆瞬间喷涌而出,浇得浑身滚烫,情绪翻涌。
殊不知另一边亦然。
飞雪将破碎的水晶捏的死紧,仿佛这样就能拥抱住对方一样,嘴角控制不住一直上扬,笑的开心,眼泪却也跟着控制不住得顺着脸流。
九尾从没见过飞雪哭的时候,僵硬地坐在地上,小黑团子费力爬上了飞雪肩膀,站在毛领上伸着小爪子不断去抹飞雪的脸。
“你那一切都好吗?”
“你那一切还好吗?”
水晶同步传出声音,双方的人都是一愣,便又立刻同时回复
“还好,性命无忧。”
“好的,不要担心。”
“……”
紧接着两边都传出微弱的叹气声,随后又是噗嗤一下笑声叠在了一起。
公子星舒背靠着一颗树,缓缓坐倒在草地上,无奈道:“你要对我说实话,飞雪,真的性命无忧?我正在努力修炼,想办法早日去救你。”
“……云沉留我有用,不会轻易对我下手。”
飞雪抹干眼泪,看了一眼九尾身边堆满了香灰的香炉,上面唯一一支燃烧着的香还剩下大半截,估算着时间,担忧道:“融合需要时间,没有我的灵力引导会很慢,公子,你修炼不能太急,若内丹融合不好是会有副作用的。”
公子星舒沉默了一会儿后才问:“到大乘期算不算急?”
飞雪一听,下意识就道:“若我不在,分神至大乘必须五百年……”
“可我等不了那么久。”
飞雪在听到这样的回应后顿住,继而颓废得坐倒在了房间内软榻上,小声而诚实得对着水晶说:“是啊,我也,等不了那么久。”
五百年,可能会久到发疯。
“我也不想等那么久……但要扳倒云沉似乎要百年……”飞雪越说只觉得越难过,可却浑身都充满了无力感。
眼泪不自觉晕在眼眶里打转,飞雪觉得自己本来不爱哭的,可为什么在听到公子星舒声音的那一刻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别哭,别哭。”水晶里传来温柔而心碎的安慰:“我爱你。”
“嗯。”飞雪咬唇,努力把眼泪憋了回去:“我爱你。”
不过短短三个字,没了更多话语,可却跨越千里万里,让彼此瞬间懂了对方不必出口的话。
……我会耐心等待下一次的重逢。
我会一直等你。
公子星舒一想到彼此心照不宣的承诺,纵使未曾相见,依旧打心里高兴,对着水晶叮嘱:“照顾好自己,不许拿自己生命冒险。”
飞雪听完应声:“嗯,哦对了,正好有一件事要公子帮我。”随后飞雪将控兽咒的解法说了一遍。最后道:“我行动不便,只能靠你了,公子。”
公子星舒一口应下,本还想再叮嘱一些话,却被飞雪抢话道:“……糟糕!时间到了,下回……”
公子星舒心里一惊,连忙道:“什么时候?”
“一月为期!”
随着恋恋不舍的缱绻声音说完,水晶上的光芒暗淡了下去。
公子星舒长长憋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将脸上的面具拿了下来,面具下却是半张长满了鳞片,狰狞的面容。
但沉寂许久的眸子里终究是有了光,足够倒影出世间温暖来。
最后,公子星舒将水晶放在唇上吻了吻,又重复了一次。
“一月为期。”
将唇从破碎的水晶上移开,飞雪扭头,与一脸一言难尽的九尾目光对上。
九尾:“……哈哈,飞雪在外面有额,有伴侣哈。”
飞雪重新收敛好情绪,垂眸说:“水晶我要收回去,然后之后每月我来找你一次。”
九尾头上两只耳朵炸了毛,哀嚎:“不是吧——!”
飞雪很郑重地摸了摸肩膀上的黑团子,严肃地看九尾:“所以你得好好修炼,嗯,我们一起修炼,我监督你!”
————
公子星舒重新戴好面具,摇身一变成为风辉,回到第二峰去。
然而来到二层大殿,却只看见了柳炎一人翘着腿,皱着眉捏这个玉简看。
他身边堆满了其他的玉简,风辉知道这事凌空山用来纪录过往任务的法器,原理和颜如玉差不多,虽然记载的容量远远不如颜如玉,但要全部看完也很费精神。
柳炎也没有全身心在看,一边看着玉简时也注意到了来人,淡淡道:“你可算回来了,师弟,赶紧来干活。”
风辉落座拿起一份玉简,旁边等候的小弟子连忙端上灵茶灵果,就听这位分神期的厉害修士说:“出去一趟反倒是查到些线索,公书非人呢?”
柳炎没好气道:“去找他无情峰的好友了,听说他好友上次一战心魔横生,公书非本还想拉着你去帮忙呢。”
风辉闻言奇怪道:“无情峰……泽野生了心魔?”
这回旁边的弟子接了话去:“大师兄确实在围剿妖兽一战后回来就不好了,回来一直闭关呢。”
风辉若有所思,柳炎却将手里玉简放下,冲坐在对面的风辉昂了昂下巴:“你说你查到什么线索?”
风辉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笑了笑说道:“哦,是这样,我想我知道走私的灵兽最终都被送到什么地方了。”
柳炎投来请继续的眼神,风辉就道:“沿路追查到的数量想来都进了私人手里,还有一半应该是进了血殿用来做试验。”
“血殿?”柳炎不解:“血殿在试验什么?”
风辉还没接话,不远处已然行来一位粉红长裙的女子,并接过话头去:“云天宗宗主的弟子果真都不是平庸之辈呢,这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站在一边的二峰小弟子露出欣喜之色,连忙行礼:“叶师姐!您终于来啦!”
来人正是第二峰亲传叶夙,如此一来柳炎和风辉都给面子的站起了身,行了个礼后,三人又重新坐下。
叶夙笑盈盈地道:“如今仙魔之间摩擦加剧许多,因此凌空山和血殿之间博弈时也见识了更多新手段,其中一个手段便是用灵兽投毒。”
“这投毒之法乃是令灵兽活着时带上可传染的毒,随后将灵兽放归至人间,人碰之便也因此而染了毒,此法已灭了凌空山契国的一城。”
柳炎闻言道:“确实狠毒。”
“就是,而且那灵兽往往也活不长久。有伤天伦。”叶夙严肃道:“望二位回去给宗主说明,也派些人手来相助。”
柳炎颔首:“现在各方魔族都活动频繁,骚扰凡人,仙门人手的确不够,不过我会回去说明厉害。”
……
“喵~”
“什么?我刚来你便要走?”
竹林之中,公书非捏着扇子错愕的看着眼前弯腰摸猫的泽野,劝说:“你师父如何说的?剑主又如何给你的建议?”
泽野一身青衣,摸完脚下三花长毛的猫咪,直起身往头上系着斗笠的带子,淡淡道:“就是让我下山去渡情劫。”
公书非不太理解,又听得泽野转过身,认真道:“亲情友情不如爱情深刻,需得亲身去经历后,才好找道勘破之法。”
“你……”公书非仔细端详泽野面容,继而皱眉道:“你怎会提前遇上情劫?你又没……”
话到一半公书非顿住,泽野见状对着他点头:“是,旁观之下,心有所触,但正因如此不甚理解,难以勘破。”
公书非收了扇子,将其打在手心苦恼得转过身去,来回踱步。
泽野静静等了一会儿后笑了笑:“好友不必忧心,我也好歹是一名元婴修士,只不过下山到凡间去体验下而已,少不过百年,想来也能够理解情之一字了。”
竹林叶片被风拂过,沙沙作响,只做离别。
公书非却也无话,扯下了自己的扇坠,权当送别。
“……我也认识你很久了。愿下次再见你已突破情关,再进一步。”
泽野颔首结过扇坠道谢,二人目光相触,再无更多话讲。
随后,青衣剑修一人而行,在公书非和猫咪的目送下离开竹林,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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