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全知，是最大诅咒
“你所指的诚意是什么？”
“你应该知道等价交换的原理，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什么，现在你准备用什么东西来交换这大门后的禁忌？”
“我能给出什么？”
“很简单，我要你的眼睛。”
“哪个？除了脖子后面的不能给你，其它都可以。”
“你太谨慎了。”
天使低头看了一眼里亚脸上已经失明的眼睛：“就这样，交易成立。”
说完，祂消失了，而里亚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猜想或许这是因为交易延迟的缘故，暂时不再顾忌心中的古怪，转身触及了大门。
【你，想知晓何物】
门上出现相当古老且晦涩的文字，但神奇的是，里亚完全可以读懂它。
“全部。”
【全知全能是最大的诅咒】
“我不在乎。”
【很遗憾，你承受不起，但你仍可以探索到内心深处最想要知晓的事物】
大门的门锁有所松动，这时，里亚完全把手放在了他的上方，一用力，突然感觉推门竟是这样轻松。
他一回头，发现身后许多纯白的人影都对着大门伸出了手，是那些人影和他一起推开了大门。
“不用谢，记得帮我问面包的事。”
“我就觉得你可以成功，有空也可以帮我问一下宇宙的方圆，没空就算了，小心点。”
“注意安全！发现不对立刻跑知道吗？”
那些人影在帮他一起推开门后再度消失，快到好像又是另一个错觉，但里亚却觉得，它们确确实实是存在的。
“虽然不知道你们都是谁，不过我还是会记住我们的承诺。”
里亚抬手扶了一下自己的帽沿，转身走进了大门的黑暗中。
在背后，那些发光的人们呈凝滞状在门前漂浮，他们之间喃喃自语，似乎是在担忧这番行为是否正确。
“进入门的人都疯了……我们真的不阻拦那个年轻人吗？”
“我们拦不住，这是迟早会暴露的真相。”
“我们应该相信祂的决断，相信‘门’。”
……
眼前似乎有许多光影在流动，里亚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以第三视角去看着曾经的世界。
“我这是回来了，还是又在做梦？”
他站在半空，眼前的景象完全可以随自己的思想去变换，他也可以站在任何地方。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就好像他在这里成为了无所不能的存在，维度对他来说再也造不成任何阻碍。
现在眼前的景象就是他的家，不如说是他曾经的家，因为里亚刚刚在里面发现了曾经的自己。
他从房间走出，看见父母似乎十分激动，尽管脸上没什么太大的表情，但里亚清楚知道自己的心情确实是十分激动。
房间里存在光耀旭日的相框，客厅有深渊的画，这些东西突然让里亚意识到眼前的景象好像是自己之前做过的梦。
那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做梦，光耀旭日为了稳定他的精神，特意让他再度感知到“家”的温暖。
尽管这些梦境后来随着里亚认知中不可名状存在的增加越发古怪，并且每次梦到的内容也十分跳脱，似乎并无关联之处，但它们的发展趋势的确是朝着诡异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不过自从里亚发现那些梦境是有边缘的时候，这些东西就已经无法影响到他的心境。
毕竟假的就是假的，再怎么变也不会成真。
“也不知道我原本的世界里，他们两位过得怎么样。”
里亚的思绪微微发散，他对着眼前的景象伸出手，那些东西立刻发生变换。
滂沱的大雨从天而降，青年在雨中奔跑……聚满无面员工的公司、有人冒充他父母的停尸间……完全无法形容的无面之神……血色丝线与蜘蛛混杂的动物园、由眼球拼合的人……
这些陆陆续续的梦在里亚的眼前重新晃过，他最终的视线定格在梦境边缘那些深灰色近乎纯黑的地域，从迷雾中时不时传出压抑且阴森的嘶吼声，这大概就是梦的尽头。
里亚想要看得更多，他朝着那迷雾走去，突然，他的身心都在抗拒着他的动作，好像一旦他进入迷雾就会发生什么再也无法挽回的事。
许多声音从他的脑海中冒出。
“你真的要进去？”
“趁现在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离开这里。”
“你承受不了真相。”
“离开，立刻离开，原路返回！”
“全知是最大的诅咒。”
最后一道声音出现，里亚仍旧没有一丝退却的意思，有时候知晓一切的死总好过麻木不仁地生。
耳边的声音越发嘈杂，迷雾中似乎出现了许多眼睛在注视着他，按理说这是不可能的，那些雾里面没有隐藏任何生物。
但眼睛们偏偏就出现在那里，以更低或更高的维度存在，齐刷刷地注视着他并跟随着他的脚步。
“呜——”
一些触手从被迷雾遮掩的地方朝着里亚靠拢，并不断延伸，就在它们要触碰到他时，位于触手中央的青年突然抬头，一把握上了触手。
那根触手顿时僵住，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朝着里亚伸去，然后将他缠绕，最后，这些触手浑身膨胀，长出了锋利羽毛般的鳞片。
这是小史瓦尔。
小史瓦尔特意来找里亚，所以在看见它的那一刻，里亚才没有做出攻击的行为。
“辛苦你了，找到我肯定不容易吧。”
“嗷！”
在进入门的那一刻，里亚就和小史瓦尔分离，还好它凭借着坚韧不拔的意志找到了自己的父母，不然它哭都不知道该去哪里哭。
“我要去寻找真相，说实话，有你在肯定比我独自面对要好受些。”
里亚抚摸着那些触手，史瓦尔的力量在这个空间非常充裕，它完全可以维持现在这个姿态。
“咕噜——”那些触手似乎非常享受里亚的抚摸，它们看着青年收手，转过身孤零零的身影，忍不住伸出触手牵住了里亚的一只手跟在他的后方。
就像小孩子跟着父母逛街，小史瓦尔认为这次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一次寻常的散步。
它和父母肯定会永远在一起的。
这一点，它从不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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