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绯红祭文
原本艾姆还没有注意，他很快就发现现在大海上突然出现了许多巨大触手。
“咕呜——”
那些东西就像巨大八爪鱼一样从海底现身，然后尽情狩猎着那些发出哀鸣的人鱼。
“这里是哪！？我要回家！！！我再也不靠近大海了！！！”艾姆捂着自己的头，极度恐慌地环顾四周，越看越惊恐。
他仿佛误入了巨大触手组成的森林，偏偏现在海上又升起了一层白雾，那些金光在雾中掠过，就像无数的怪物正在对他虎视眈眈，准备伺机将他杀死。
艾姆的恐惧终于冲破了生理的极限，他突然有了力气站起来，朝着岛的另一边拔腿狂奔，耳边仍旧布满了人鱼在面对死亡时的哀鸣。
这一幕对他来说不异于地狱。
“有没有人来救救我，如果有人能救我，要我干什么都可以！”
“神啊，不管是哪个神——快来救我啊啊啊！！！”
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死定了，但很快，他就在这座岛屿上见到了另一个身影。
艾姆的眼神逐渐出现了动摇，他也不再顾忌里亚表现出来的古怪，上前接过那硬币。
再说那堆乱七八糟的长得比灯塔都高的触手，哪里可爱了！？
那是一个企业家打扮的人，这个人从外表来判断不超过二十，穿着一身黑衣，手中拄着手杖悠哉地站在那里看风景，见到他来，这人也只是温和地回头。
他倒是要看看自己的命格够不够硬。
“我以我的名担保，拿着它，你就能平安离开这里，而且还可以尽情向你的朋友们吹嘘这次的传奇经历，听我说朋友，你能在这活下来，本身就是个传奇。”
“收了这东西，史瓦尔会带你离开，不过本着贸易的原则，我要你告诉我绯红之母的祷告祭文，我想你不会说自己不清楚的对吧……绯红的信徒。”
比如上面写了超凡生物的种类、习性、可搜刮的产物、估算价格等。
里亚有些担心再这样下去会突然分裂出第三个意识，不过他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这些触手只是在本体昏睡时负责发泄它的精力而已。
艾姆在那一刻突然犹豫起来，他说话支支吾吾，显然自己是绯红信徒是他保留的最大秘密，也不知道面前的人怎么就突然知晓。
艾姆已经找不到词汇来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他感觉自己的眼前这个青年的脑回路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他们甚至都不一个世界观。
“赞美贸易，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无所保留地告知于您，以此来歌颂您的无比崇高。”
现在祂们的本体都没什么意识和思维，仅有本能，向谁献祭其实都没有区别，就看自己的信仰者是哪一位，而祂索取的代价是何物而已。
从本源来说它们是一个东西，那些触手就是小史瓦尔的一部分，但自从对抗过红月后，它们的力量就像疯涨般躁动。
它们和神话生物的记忆互通，这样也相当于小史瓦尔出来玩过了。
硬币入手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觉面前青年脸上的金色眼睛颜色又扭曲了几分。
“沙沙……”
与这些存在打交道，丧命是常有的事。
说着，艾姆当着里亚的面就要颂念绯红之母的祭文，里亚却让他停止，接着把自己平时用来记录一些乱七八糟的日记本交给他，让他把祭文写下。
就这样，里亚决定在引诱人鱼的同时将召唤物们通通放出，让它们代替小史瓦尔好好玩一番。
虽然里亚曾经得罪过祂，但并不妨碍他继续向祂献祭，相信绯红之母也不会介意他的不敬。
“也许向红月祷告会有结果，红月肯定知晓它是怎么回事。”
向绯红献祭的代价是献祭者死亡，这风险有点大，但里亚还是要冒险试一下，如果成功，那小史瓦尔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如果失败——
“这是一枚幸运硬币，它可以帮你离开这里。”
“你在逗我？”艾姆表情带着几分质疑，他再怎么看，这也是一个普通的金属硬币，而且还是面值最低的那种。
他已经发现最近的召唤物触手变得越来越活跃，而小史瓦尔却一直昏睡下去。
难道是他肩膀上有红月纹路的烙印吗，可不应该有人知道才对。
“不好意思，我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还能有人大半夜来，吓到您了吗？”
这样想着，艾姆决心不能就这样出卖自己敬爱的母神，但下一秒，他突然想到，他要是拒绝贸易，贸易之主会不会愤怒。
从一开始，里亚就想办法将一部分人鱼变成自己的信徒去寻找某些漂泊在海上的绯红信徒带到这里，因为这里足够广阔，而且今天的月亮十分明亮，是个向绯红献祭的好时机。
不，不能忤逆贸易。
他顿时更加绝望，但比起众多触手，里亚明显看上去好说话一些。
里亚向对方表达了自己的歉意，而他回过头时脸上那些金色眼睛也瞬间让艾姆明白，这不是正常人。
而且日记本说是日记本，里亚却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单纯只是当它是个备忘录，想起什么就随便写点什么。
思索再三，艾姆还是开口了：“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它不可爱吗？”
“这根本就不是一码事，你怎么能——”
“你管那群东西叫孩子！？”
见到这人越发不耐，里亚也不再戏耍他，青年直接凭空变出一枚史瓦尔硬币，抛在空中后又“啪”地单手接住。
“你说绯红之母……什么绯红之母我不……”
胡乱颂念神祇祭文会存在一定风险，如果是书写，风险就会降低一些。
说到这个话题，里亚的面上出现几分无奈：“是我的……嗯，孩子。”
此时，那些海域中的触手也安静了下来，它们纷纷钻回海底的阴影中消失，微风吹过岛上的丛林，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里亚提着煤油灯帮艾姆照明，以方便他更好地书写下祭文的内容，但此时艾姆的手却哆嗦个不停。
“绯红之母是个弑杀成性的怪物，祂是死神！祂会把我们的灵魂都丢进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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