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人生的乐趣
“它称呼我为实验品，而且编号偏偏是015，此外，那家伙对我的介绍并非胡编乱造，不知道它们从哪里来的资料依据。
除了吃人这一条，其它倒是蛮符合。”
但是里亚根本没丧心病狂到吃人那种地步，虽然资本家夸张化也会被人辱骂成“食人血肉、冷血无情的怪物”，但青年还是认为这次的自己十分冤枉。
“那声音说它们在巴斯洛水道附近发现了我，说明我刚来的时候并不在这里，也许当时出于什么特殊情况致使我失去了意识。
仔细想想，原本我和史瓦尔待在一起，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了这里。”
那只神话生物找不到自己肯定会着急，里亚光是想到这一点，就恨不得把整个房子给砸成碎屑喂赫菲斯格图的分身。
不过担忧的情绪是一回事，现在他正处于完全陌生的环境中，这里还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深渊的遗骸内部。
哪怕是为了自己一直以来所“瞻仰”的神祇，里亚也不会轻举妄动。
如果这里的原住民都信仰深渊，那里亚还可以借此机会和它们打好关系，毕竟再怎么说信仰同一个神的信徒们都是兄弟姊妹同胞，大家一起互助互爱是应该的。
“咔嗤——”
如果不是笛子被自家的神毁了，赫菲斯格图甚至还想吹奏笛音来为留声机伴奏。
二手的黑胶唱片被一只手放置在留声机上，那只手拉上了窗帘，让房间内部归于一片昏暗。
另一处高楼顶层。
“听我说，这里简直是个再完美不过的地方，我只要一直待在这里就会心满意足，前提是你们最好能让我一直不无聊。”
门外声音再度一抖：“我们这里没有那么多外来的人类，根本凑不够那么多人类完整骨骼。”
“啊——你也知道我是在纵容你们。”
绝对的暴力和音乐混杂在一起，又夹杂着位于昏暗环境中的疯狂笑声，恶人的脚步声如同踏在死亡边缘的锣鼓。
“总院长说……现在就把您放出去，并对我们误将您捕入深渊内部的事向您表达诚挚歉意。”
“不可能！！！”
此时此刻，正在跳舞的骷髅并不像是一个死物，而是世界上最惑人心魄的美神。
但这个人还是主动留了下来，他待在偏旧风格的房间中听着留声机唱片的声音挥舞手指，时不时还会跟着哼唱几声。
窗外，许多艘木制小船航行在水上，穿梭于各个高楼间，那些建筑就像破土而出的竹子，而船只就成为了穿行在竹林中的蚂蚁，渺小又锲而不舍地前行，将乘坐船只的客人送往它们的目的地。
它变成碎片散了一地。
赫菲斯格图哼着古老的调子，与亡灵在音乐下共舞，如同百年前传说故事中的巫妖。
这舞蹈前段还算和缓，但越向后，舞步就越发大胆且疯狂，激烈的节奏接近噪音的乐声使得那骷髅直接散架，只剩下一个颅骨被赫菲斯格图捧在手中。
赫菲斯格图故意拉长声音，感受到门外生物的情绪越来越恐惧，他忽地笑了起来，没有再说出任何话，而是继续随着音乐的节奏，和骷髅跳起双人舞。
就在这样的昏暗环境里，低沉的唱片音乐声将氛围衬托得诡谲又有些别样的情调。
“那是你们的问题……话说最近不是又新来了一批人吗？我有些想要那些新的。”
“那您到底是为了什么？”
随着舞步的加速，它的上下颚也飞快散架。
“真遗憾，没有了骷髅们当伴舞，也许观察者你会乐意成为我的舞伴。”
“我主动来到了这个地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离开。”
“006号，你一直跳舞完全不觉得累吗？”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它又碎了！！！”
赫菲斯格图停下舞步，站在原地似乎有些仿徨：“又碎了。”
“啪嗒！”
这个人笑得险些喘不上来气，亢奋得直接在屋内乱砸东西，搬起桌子举国头顶直接向其它家具狠狠砸去，花瓶粉碎，水溅落一地，五彩缤纷的花朵被重物碾碎，流出血一般的汁液。
“咔嚓……咔嚓……”
“对于热爱音乐艺术的人而言，舞会和音乐就是最好的消遣方式，又怎么会觉得累？”
哪怕你是……我们也不可能无限度地纵容你！”
“那些人不行，他们有更重要的作用，如果死了倒是可以给你，但是现在绝对不可能因为你无理的要求就杀了他们。
赫菲斯格图坐在一片狼藉上，仍旧在轻轻摇晃手指随着音乐的节奏摆动，仿佛此刻他不是被关押的实验品，而是一场盛大音乐会的指挥家。
“不行。”
颅骨的下颚坠落在地，而剩余的骨骼在赫菲斯格图手中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嗤”声。
外面生物的声音徒然大了几分，甚至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颤抖。
最后，这个房间除了留声机和它的唱片，没有一样东西完好无损。
但即便是这样，这具死物和它对面的人相比起来，仍旧会变得黯然失色。
黑袍的舞者环抱一只骷髅起舞，在他的牵引中，那死亡的骷髅仿佛重新获得了自己的生命，跳起最唯美的舞步来，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协调优雅。
假如有两个人共同处于这样的环境中，必然会随着老式音乐产生近乎暧昧的氛围。
赫菲斯格图给出建议，而另一边的声音却难得强硬了起来。
“为什么要道歉？”
“你稍微休息一下吧，这段时间里被你摔毁的人体骨骼数不胜数，你要知道，我们这里可没有那么多的存货。”
门外有声音响起。
很显然它非常警惕乃至惧怕门内的人，在查询这个人资料的时候，光是不经意间瞥见的一个名讳就能让大部分观察者避之如蛇蝎，生怕招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事物。
“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我人生的乐趣。”
赫菲斯格图走下废墟，捡起地上的一节骨头开始制作起新的骨笛。
“在这期间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让我待在这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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