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哥六个平日里天天混在一起,但凡有一个撅撅屁股,剩下的几人就知道他想拉什么屎。
尤其今儿出头的是姜一毛,六人中出了名的奸猾,剩下几人见状,知道他想好了主意,没被叫到名的,待会老实配合就行。
所以,没被点名的哥仨,立马很有眼色的掏烟找杨庆有搭话茬,被点到名的马强和苏安麻利起身往外走。
“老抠,叫我出来干啥?先说好,我浑身上下就十块钱,玩不起。”
苏安刚出门就姜一毛拉到一旁,一脸的警惕。
“你丫哪儿这么多废话,等老子回屋拿了钱再说。”
姜一毛甩开他钻进东偏房。
“强子,你说老抠打的什么主意?”
“就你事儿多,老实听吩咐就是了,就你那穷酸样儿,老抠还能算计你不成?”
马强一脸的不屑,压根不想搭理这孙子。
话不投机半句多,俩人聊不到一块去,只能蹲门旁静静的抽烟。
不大会儿,姜一毛拎着一小木盒走了出来。
“强子,我这宝贝骰子就交给你了,待会你可一定发挥好,我看这孙子家底很厚,别看他穿的不咋地,瞧他那拿钱不当钱的样儿,一般人连装都装不出来,搞不好丫是个高干子弟,忽悠好了,能弄个长期饭票,所以,你做的不能太过火,得让他玩过瘾。”
李强接过骰子,随手抛了两下,试了试手感,然后满意道:
“成,瞧好吧你。”
这俩话还没说完,一旁的苏安就迫不及待开口道:
“老抠,我呢?我呢?”
“你特么能不能别跟见了寡妇似的,这么猴急,老子把你叫出来,当然有安排。”
姜一毛瞪了眼苏安,然后掀开木盒,只见木盒里装着满满的钞票,除了大黑十,就是大黑十,瞧数量,最次也有个七八百。
把苏安的眼都瞧直了。
马强也没好哪儿去,他也不是没见过钱的穷人,兜里现在揣了就不下二十块,奈何家底薄啊!
整天偷鸡摸狗耍会儿骰子,钱来的快,去的也快,算上家里炕头下藏的,也凑不够一百块。
“滚,别特么伸爪子。”
姜一毛拍掉苏安的手,从盒子里抓了一把钱,然后把盒子夹在胳膊下,冲手指吐了口唾沫,开始数钱。
“吐,哗哗哗!”
数钱的声音传到苏安耳朵里,听着是那么悦耳。
等数够三百块,姜一毛甩着钱,郑重其事的看向苏安。
“你丫特么放聪明点儿,这钱是老子借给你用的,等那孙子走后,得一分不少的还回来,少一分,老子饶不了你。”
“放心,放心,一分都不会少。”
苏安迫不及待的抢过钱,也不嫌脏,先放鼻眼儿那深深闭眼闻了口气,然后笑眯眯开口感慨:
“真特么香。”
真特么丢人,老子怎么认识了这么个玩意儿?
姜一毛和马强齐齐扭头看向别处,苏安的行为委实不堪入目,跟饿了一周的土狗看见骨头似的,要多饥渴就有多饥渴。
关键丫也不是没钱,这会儿他兜里最少揣着二三十块,但他就喜欢跟人叫穷,还特么特别喜欢看别人兜里的钱。
都特么什么毛病?
姜一毛和马强实在没法理解。
“你特么待会儿进屋收着点儿演,要是把人吓跑喽!哥几个的损失就让你丫赔。”
面对姜一毛的恐吓,苏安压根不在意,油嘴滑舌的随口应着:
“没问题,没问题。”
姜一毛见状,知道说多了也没用,便不再搭理他,再次打开盒子,又数了两百交给马强。
“这是你的,等会儿你下了庄,把位置让给吕二蛋,丫身上没钱,适合坐庄,回头你俩换位置时,你叮嘱一下他,他完事一定把庄交给柱子,别人我不放心,柱子收尾最合适。”
“行,明白。”
马强点点头,然后看向苏安。
“你丫把嘴角收一收,别特么进屋再吓着那孙子。”
“好嘞,收,马上收。”
等苏安平复好心情,哥仨相互点点头,依次走进堂屋。
“不好意思啊老弟,钱藏得严实了点儿,取出来花了点儿工夫。”
“没问题,老哥回来就成,能开始了不?”
杨庆有此时就是一标准赌徒,刚看到仨人手里的钱,他就迫不及待的催着落座开局。
“能能能,强子快点儿,可别扫了老弟兴致。”
马强嘿嘿一笑,大马金刀的坐在上座,把碗掀开,右手飞快的在碗底一摸,换过骰子后,把碗放在桌中央,高声吆喝道:
“各位看好喽!两个骰子,六点小,七点大,对子通吃,现在开始。”
话音一落,盖上瓷碗,双手抱着一通摇,只听啪的一声,碗落桌面,哗啦声立歇。
“五块钱一注,买定离手,大下左手,小在右手,对子放当中,快快快,赶快下注。”
瞧架势,还真有模有样,挺像回事儿的。
杨庆有率先吆喝道:
“十块钱,先买两注对子试试水。”
啪的一声,一张大黑十被拍在碗对面。
“哥们押小,五块。”
“大大大,肯定是特么大,老子押十块。”
“放屁,肯定是特么小,五块,老子押小。”
众人立马进入状态,一个个演技逼真,跟真的红眼赌徒别无二致,看的杨庆有一愣一愣的。
让你们再爽几秒,待会哥们通杀。
头一局,桌上堆的钱就超出了五十块,尽管姜一毛一个劲的使眼色,还是挡不住其他人火热的心,好不容易逮着一凯子,还不往狠里弄。
“买定离手哈!我要开了,还有要加注的没?”
等马强的手放到碗上,要掀时,姜一毛开口了。
“老弟,你确定买对子?”
他本来是想着先让杨庆有赢几把,使劲上上头,上头后再输,人的理智就没了,再大的猫腻也瞧不出来。
这才假装好心提点下。
不过他也没指望杨庆有改主意,瞧面相和说话的语气,他就知道这孙子不是一个易于的主儿。
想着劝了也白劝,立好自己的人设就成。
没成想,杨庆有点点头回道:
“老哥说的有理,我这人最听劝了,你让我想想哈!”
说罢,他收回钱,在姜一毛的震惊的眼神中,掏出一小本本,啪的一声拍装骰子的瓷碗上。
“老子觉得押大押小都不合适,还是通吃的好。”
瓷碗破裂的粉末飞溅之时,只见那小本本上的警徽格外刺眼。
金色的齿轮麦穗包裹着红色的国旗,中间的五角星散发着耀眼金光,傻子都特么知道,这是公安的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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