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杨庆有深以为然。
打钱主任那挨了一顿臭骂后,到了冯政委这没敢再耍小聪明。
老老实实的交上申请书,站桌前等训示。
“不错,写的有深度,也有广度。”
“尤其是最后这段,我志愿加入zg共产党,拥护党的纲领,遵守党的章程,履行永不叛党。”
“这段写的绝了,简直就是我这个老党员的心理写照。”
写的再好,也不如您捧的好。
杨庆有回着笑脸,内心一个劲的感慨,还是冯政委有水平。
钱主任可差远了,说什么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活泛,编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这是编的瞎话吗?
不。
这是觉悟。
“那是您这老党员经历多,觉悟高,不像我,只有一股子激情,啥贡献也没做过。”
领导捧人,作为下属的也不能太次,杨庆有舔着脸回应。
“有激情好,有激情才有干劲。”
冯政委差点热泪盈眶,他看到了希望,看到自己治下,出了个有追求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能不激动嘛!
可惜,杨庆有不知道他的想法,否则肯定来句您想多了。
“好好表现,回去等消息吧!”
“还有,这段时间不准懈怠,好好准备年后的环城赛。”
“明白,保证不懈怠,不丢您脸。”
您瞧,不舔之后,一切都是这么的顺利。
抛去在钱主任那受的挫折,今儿应该算是杨庆有的幸运日。
因为今儿是他成为有车一族的日子。
九点钟,韩民生郑重的把自行车交到杨庆有手上。
杨庆有上辈子买第一辆汽车时,四儿子店的交车仪式都没这么正式。
虽然自行车很简单,一个座加俩轱辘,跨上去就能跑,但韩民生仍旧喋喋不休的给杨庆有普及用车知识。
“车架要勤擦,否则容易生锈,你看你嫂子擦的多干净,锃光瓦亮的,和新的差不多。”
“还有啊,要勤检查轮胎,气不能打的太足,否则太颠,也不能不足,要不容易扎破内胎。”
“没事多看看刹车皮,磨损厉害的话,要及时更换,否则刹不住车。”
“平时多给链条上油,滴几滴豆油就成,油多了,骑起来才顺畅省力。”
前几条杨庆有忍了,最后一条他实在是绷不住,您这给链条喂豆油,您问过它的意见吗?
“豆油能成吗?我听说应该用机油。”
“放屁。”
韩民生瞪了杨庆有一眼,怒道:
“哪个龟孙说的,别听他们扯淡,上哪弄鸡油?他当买只老母鸡那么容易?”
“再说了,你看这链条,油光锃亮的,都是加豆油加的。”
杨庆有听得是欲哭无泪。
咱俩说的是同款“机油”吗?
“对,您说的对,还是我韩哥精明。”
杨庆有哪敢反驳,老实点头吹捧。
“那是,解放前我骑自行车那会儿,估计你小子还没见过自行车长啥样。”
这可能是老韩同志唯一拿得出手的经历,说话时,那叫一个嘚瑟,那叫一个骄傲。
“可不是说,那会儿我还穿开裆裤呐!必须没见过。”
对于杨庆有的吹捧,韩民生很满意,话匣子压根关不住。
“想当年解放军进京城,我在直沽得知消息后,骑着自行车,载着你嫂子,一口气从直沽骑到京城,两百多里路,路上愣是没歇,水都没喝一口。”
“那会儿路烂的吆,简直没法看,别人都是腿着,好一点的赶牛车,你韩哥我骑着自行车,两百多里路上我是独一份,嘿嘿!”
两百多里路不休息,您也不怕把嫂子颠出毛病来。
杨庆有蹲自行车旁,嘴角抽搐着,听韩民生吹牛逼。
待韩民生说嗨了,说尽兴了,说的口干舌燥,说的听杨庆有捧人也没兴奋感后,终于歇了嘴。
杨庆有心说终于解放了,刚站起身,韩民生从兜里掏出一巴掌大的硬皮证书,指着前院说道:
“走,哥带你去盖章,盖完章回来干活。”
“盖章?”
杨庆有疑惑间,跟着韩民生去前院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杨庆有才明白怎么回事。
这年头人们对自行车的重视程度,一点不比后世汽车差。
自行车同样有牌照、有证书,同样得过户。
内部人办事就是方便,老孙同志问都没问,拿起红印章,哈了口气,对着第二页的车辆过户栏,啪的一声,盖了上去。
“行了,信息自个回去填,我这忙着呐!”
说罢,老孙摆摆手,示意俩人麻利滚蛋,别在这碍事。
韩民生见惯了这种场景,瞪了老孙一眼,拿着证书转身出门。
小事快办,这位还不乐意。
这就完了?
杨庆有手刚揣进兜,准备拿烟,手续就办完了。
得,又省一根烟。
瞧这为人民服务的速度,李刚他儿子来了也得叹为观止。
爽!
杨庆有总算是没虚度两辈子年华,临了也享受了一回极致的公务服务。
回到厨房,韩民生把盖了章的证书,扔给杨庆有,算是完成了新老车主的交替。
这俩人能偷懒,杨庆有可不行,老实借了钢笔,把信息补上。
车主姓名、年龄、住址、职业、工作单位,一笔一划的填完,杨庆有正式成为有车一族。
“写好了没,写好干活,都十点了。”
当外面响起钟声时,韩民生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十点了火还没生,顿时炸毛的催促杨庆有回来干活。
“来了,来了。”
杨庆有去值班室还了钢笔,在王公安的调笑声中,跑回厨房。
有车之后先干嘛?
当然是骑着浪一圈,不出去显摆显摆,车不白买了。
中午忙活完,杨庆有随意扒了两口饭,给韩民生打了声招呼,推着自行车一溜烟的没了人影。
说实话,冬天骑自行车可不是个好选择,尤其是京城的冬天,呼呼的北风一吹,吹去了激情,只剩下酸爽。
杨庆有本来是奔着外国语学校去的,想着在苏颖面前嘚瑟一番。
结果,还没到后世的西二环,便被北风给吹了回去。
太特么冷了。
双手冻得通红,脚上的棉布鞋压根不防风,小腿蹬的冒热气,脚指头冻得没知觉,整个下肢处于冰火两重天的境地。
必须得买手套、换棉靴,整围脖。
杨庆有调转车头直奔西单百货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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