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是有点脾气的,哼声道:“有钱也不给你!”
姜缈哼声道:“关键是你没钱!”
都被人毁尸灭迹了,坟里头埋的是替身,连香火都享不着。
啧啧,好惨一男鬼。
姜缈幸灾乐祸完,突然想起这个是爹,不该怼。
又拉不下脸来跟他说自己就是他姑娘,便重重咳嗽两声,示意左丞相上。
左丞相接收到信号,上前对皇帝说道:“圣上,这位就是您与皇后娘娘的小公主,她流落大丰十四年,近日才回到南越。”
皇帝闻言,目光落在姜缈面上,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牵引,再也难以移开。
震惊、喜悦、心疼……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
姜缈与他眼神相接,突然便有了那种血脉相连的情感。
确认过眼神,这是真的爹。
半晌后,皇帝颤动着唇角,“你……当真是宝儿?”
姜缈沉吟一秒,“话说,您就没来得及给我取个大气的名儿?”
被她这样一问,皇帝眼中浮起愧疚之意,解释道:“当时朕、父皇以为时间还早,等忙完这一阵再慢慢想,对不起啊孩子。”
皇帝想飘到姜缈面前摸摸她的头,却被身上沉重的铁链限制着不能移动。
姜缈二话不说,手指一搓弹出一簇小小的淡紫色火苗,火苗落在铁链上,瞬间就将铁链融成了虚无。
白无常:“……姜大人……”
姜缈掐着腰,像只炸了毛的猫咪冲他呲牙,“我爹做啥伤天害理的事儿了,你要这样锁着他?”
反手一薅,随机抽出十五握在手上,剑尖指向白无常,“你今日不说个让本大人满意的理由,本大人就让你白无常变红无常!”
皇帝惊呆了!
旋即立刻得意地笑了起来,谁家的孩子这么厉害啊?
他家的!
白无常心道我还没找您赔铁锁链呢,您还来劲儿?
郁闷道:“他并非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却有不少冤亲债主,之所以锁着他,这也只是我个人的习惯。”
姜缈不高兴地瞅着他,“你这习惯真不好,本大人帮你把习惯改了,你说谢谢。”
白无常:“……”
皇帝见白无常吃瘪,顿时龙颜大悦。
当了鬼才知道,管你身前是什么王侯将相,到了地府连个鬼差都能给你脸色看。
何况这位大名鼎鼎的白无常大人?人家放个屁都能把他崩没。
结果就是这样一个令他仰望的存在,竟在自家闺女面前屁都不敢放,如何不令他骄傲自豪加得意?
姜缈见白无常不说话,“哼”了一声道:“你不说谢谢也行,把我爹那些冤亲债主解决了,不要逼我就去做好事,把所有人的冤亲债主全解决了。”
威胁,又是红果果的威胁!
白无常心累得很,前几日大将军还说姜大人懂事了,原来是懂得搞事儿了。
摊上这么个天尊都要惯着的小祖宗,他能怎么办?
只能惯着呗。
便应下了姜大人这无理的要求。
皇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来还有一堆债要还,孤女一句话就解决啦?
不敢相信他能生出这样的闺女来。
这闺女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姜缈见他满脸疑惑还有点不安,却当做没看到,这事儿不好解释。
突兀地转了话题。
指着周围废墟般的建筑说道:“您不知道,您死得悄无声息,还被人冒名顶替了。”
“随后有人诬陷我娘与某人有染,暗结了我这个珠胎,假皇帝下令要杀我娘,谢家人逼不得已将我娘救出来打算逃去大丰。”
“一路上遭遇杀手围剿,谢家人全部殉难,只有一忠仆护与娘逃到了大丰。”
“娘亲生下我便去了,我就成了孤儿,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得知此事,皇帝的震惊比得知姜缈就是他女儿的震惊还要大。
疾声道:“朕的皇后也死了?!”
“嗯呢,您的太子也死啦,暴毙而亡,你们没有在下面团圆吗?”
姜缈又甩出一个重磅消息,左丞相猛扯她的衣袖都没制止住。
姜缈转头看他,“你阻止我干嘛?一次难过完不好吗?分期难过还得加利息,不划算。”
左丞相:“……”
皇帝被这些坏消息打击得魂体都站立不稳了,脸色比鬼还难看。
强忍着痛苦,涩声问道:“如今南越是谁当政?”
左丞相惭愧道:“回圣上,老臣无能,一直未能察觉您被人假冒顶替,那假冒您的人与年前也死了,如今几位皇子为了争夺皇位分成了几派……”
姜缈打断左丞相地话,“莫说这么多,从今天开始朝政我来把持,我爹就可以瞑目了。”
皇帝:“……”更不瞑目了。
简直难以想象,若是由这丫头把持朝政,有几个大臣活得出来?
可这话不能说,说了这刚相认的闺女可能要跟他断绝父女关系。
想了想算了,死人就要有死人的觉悟,活人的事儿就让活人操心吧。
现在他只关心那些与他有关系的死人。
急忙对姜缈说道:“宝儿,你快问问你娘、你太子哥哥还有谢家的人都在哪里,父皇在下面一个都没遇到。”
避免又让姜大人不高兴,白无常主动道:“除了你,其余人等的魂魄皆未到地府报到。”
“啊?”
皇帝有点懵,死人不去地府报到还能去哪儿?
不能直接就上了天吧?
还是只能跟他的宝儿求助,宝儿朝他摆了摆手安慰他。
“莫慌莫慌,我最近在练一门武功:眼观六路,耳听八卦,很快就能打听到他们的下落。”
在场的人和鬼都沉默了。
所以他们的下落是听八卦听来的?
事情到了这里,姜缈也知道这爹也是个受害者,比她知道的事情还少,便也不多说了。
在阳间待的时间长了对他不好。
从包包里掏出香烛点上,捡了块断木现场给刻了灵牌,对着皇帝规规矩矩地跪了下去。
“爹,女儿给您磕头了,一叩首,谢生恩。”
姜缈俯身磕了个头,抬头看向皇帝,“爹,您还有点啥没人知道的私产、小金库没?”
皇帝摇头,“父皇的一切都是记录在案的,并不是什么秘密。”
姜缈遗憾地看了他一眼,再次磕头。
“二叩首,再谢生恩。”
“三叩首,还谢生恩。”
也就这个能谢的了。
随后,姜缈给皇帝烧了一大堆金元宝,叮嘱道:“省着点花,我不能保证往后还能给您烧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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