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在地上的长松子看到这一幕,小心肝都快吓爆了,小心翼翼悄咪咪地往院门处挪动。

    以他多年行骗、不是,行走江湖的经验,直觉眼前这个同道他惹不起。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姜缈侧面像是长了眼睛,握着初一顺手一挥。

    那长松子身上的红色道袍瞬间化为碎屑飘落一地,露出一身打满补丁的中衣……

    姜缈斜眼看他。

    “林正英抓了一辈子鬼都只能穿黄袍,你啥级别啊?也敢穿红袍?1”

    长松子抱着身子瑟瑟发抖,都顾不得心疼他斥巨资打造的红袍子。

    听起来那林正英是个真正的高人,可在这小道士口中说出来就像个弟弟,说明小道士比那姓林的还厉害!

    惹不起,惹不起!

    抹着眼泪花子哭泣道:

    “小的混口饭吃而已,您老大人大量,就当小的是个屁,放了吧……”

    姜缈一脚把他踹到角落。

    “美少女是不会放屁的,一边待着去,等候发落!”

    话落,把初一往前一甩,初一便乖乖停在长松子脖子边,离他的大动脉不过001厘米。

    只要他敢跑,立刻就捅他脖子。

    悠悠醒转过来的段氏正巧见到这一幕,顿时双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池戈:“……”

    看向永宁侯讥诮道:“你这夫人真是柔弱啊,又弱又坏,也是难得了。”

    姜缈突然盯着他看了一眼,这家伙前额日月角的父母宫怎么突然发青了?

    掐指飞快一算。

    严肃道:“池戈,你爹出事了,赶紧回家去看看。”

    池戈:???

    心头狂跳起来,“不是,你是在开玩笑吧?”

    姜缈没好气地摸出块白玉塞给他,“赶紧的,把这白玉贴着你爹心窝子放着,我这边搞完就过来。”

    池戈终于相信姜缈没跟他开玩笑,疾声问道:“你还要搞多久啊?”

    姜缈瞟了他一眼,“慌什么?你爹暂时又死不了。”

    池戈松了口气,拍着心口道:“吓死世子了,那我看完再走。”

    没看到段氏与女鬼对质他不得劲儿……

    永宁侯抽了下眼角,突然觉得没有儿子也不是什么坏事。

    后继无人总比被孽子气得英年早逝强吧?

    姜缈嘿嘿一笑,“行啊,封口费三百两,否则我告诉你娘你为了看热闹都不回去看你爹。”

    池戈捂着还没捂热的中介费,怒道:“你良心这么黑你家祖师爷知道吗?最多一百两,多一个子都免谈!”

    说着,拍了两张银票给她,“一百两封口,八十两还你的,找我二十两!”

    永宁侯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点搞不懂这对师徒的相处模式。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姜大师是造了什么孽收了这么个孽徒啊?

    正说着,管家和老太傅匆匆赶来。

    老头儿一头银发,精神矍铄,健步如飞,把管家甩开好几大步。

    身上穿着皇帝亲赐的黄马褂,气势凛然地冲了过来。

    胸脯拍得“啪啪”作响,中气十足地喝道:

    “不是说侯府闹鬼吗?鬼呢,滚出来给老夫看看!!!”

    管家冲着永宁侯使眼色,示意自己没告诉他夫人的事。

    永宁侯会意,朝老太傅行了个晚辈礼。

    “岳父,您请稍安勿躁……”

    老头儿一眼就看见昏倒在地上的爱女,顿时怒容满面。

    厉声打断永宁侯,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质问道:“你把我闺女怎么了?”

    永宁侯好歹也是重臣大将,岂能容他无礼?

    蹙眉挣脱他的手,脸色也冷了下来。

    “今日请岳父大人来,就是想让您亲眼看看,你的好女儿做了什么好事!”

    老头儿眯着眼扫视周围,又看见衣衫不整的长松子,心头“咯噔”一跳。

    闺女莫不是与人通奸被抓了个现行吧?

    不是,这个弱鸡一看就是个穷逼,关键还没女婿长得好看,闺女眼光不行啊。

    这样一揣测,气势就弱了三分。

    但还是端着架子问道:“你倒是说说我闺女做了什么好事?”

    永宁侯朝姜缈抱拳行礼,“还请大师做法……”

    “慢着!”老头儿狐疑地看向姜缈,“这不是宣远侯的闺女吗?她是哪门子大师?”

    忽然想起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八卦。

    大袖一挥板着脸呵斥道:“侯府闹鬼的把戏就是她干的吧?你堂堂永宁侯,竟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骗得团团转,简直荒谬!”

    莺歌“嘿”了一声,蓦地飘到老头儿面前,“敢骂我家大人,老头儿你是不是想死?”

    老太傅往后跳了一步,警惕地扫视四周,“谁在说话?”

    他听得清清楚楚,这是个女子的声音,可那宣远侯的弃女并没开口说话。

    这声音是哪来的?

    姜缈手指一搓,跳起一小簇火焰一闪而逝。

    下一瞬,老头儿就看见个缺了半边脑袋的女鬼跟他鼻子对鼻子,就差一丢丢贴他脸上了。

    双眼一翻,吓得晕死过去。

    永宁侯:“……”

    姜缈“噗”地笑出声来。

    原来段氏动不动就昏迷不是装的,是遗传。

    对永宁侯说道:

    “抱歉,我这个人其实不喜欢笑的,除非忍不住。”

    老太傅昏迷过去池戈才敢吱声,嘟囔道:“这老头儿还跟从前一样讨人厌!”

    顺手拎起一盆花连根拔起,抖掉里面的泥土后,往水池里舀了一盆水。

    哗啦啦泼到老太傅和段氏头上。

    他爹还等着姜缈去救呢,没时间等他们自己醒来。

    手动快进。

    被凉水一激,老太傅和段氏同时清醒,猛地坐起身来,动作一模一样。

    池戈等不及他们废话,指着四个女鬼大声喊道:

    “你、你、你、还有你,快点来跟段氏对质,早点说完本世子早点收工!”

    老太傅这才看到院子里还有其他人。

    不,其他鬼。

    其中一鬼他认识,正是自家闺女的远房表妹,当初还是他亲自派人去老家接到京城来的。

    “宋婉,你、你不是死了吗?”

    宋氏倏地一下飘到他面前。

    “你看我像是活的吗?”

    老头儿浑身汗毛直竖,蹬着腿飞快往后退,“你别过来呀……”

    池戈生怕老头儿再吓晕,耽搁他回家看爹,赶紧制止宋氏。

    “别吓他了,就从你开始说吧,说说段氏是怎么害你的!”

    注1:民间有传:一品道士穿灰袍,二品居士穿蓝袍,三品真人穿黑袍,四品天师穿黄袍,五品仙师穿红袍,六品道祖穿紫袍,六品之上为白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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