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姜淮被人杀死的消息便传遍了京城。
由于这桩命案死者是勋贵家族成员,姜淮的尸体被抬到了大理寺。
皇帝亲自下了口谕,命大理寺彻查此事。
人们将大理寺门前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人小声议论,“会不会是姜缈干的?就为了证明她没有骗我们下注的银子?”
“绝逼是,现在想起来她突然跟姜淮打赌就很可疑。”
“你们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她嫌疑最大。”
有个老者实在听不过去了,说道:
“闭嘴吧,举头三尺有神明,谁又能说这不是老天的旨意?那宣远侯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是老天爷看不下去收了他。”
闻言,看热闹的不吱声了。
细想起来,姜缈真的邪门。
先是全京城人都梦见她,直接就替她澄清了从宣远侯府传出来那些对她不利的谣言。
随后又传她手指点火烧死国师府大管事,还把国师困在猪牙山。
她还解救出被绑架的孕妇,这可是圣上下的圣旨里说的,保真。
不知不觉间,姜缈在人们心中的形象又变了。
从小流氓升华到变态。
不少想套姜缈麻袋的人,立刻取消了这个作死的行动计划。
主打一个听劝。
赌输就赌输了吧,这次认栽。
留着命才能继续赌,老话说得好嘛,不怕输得苦,只要不戒赌!
有赌就不为输!
大理寺内,姜沣和姜锦婳扶着哭得几欲晕厥的姜夫人,望着姜淮的尸体心思各异。
姜沣想的是如何才能找出凶手。
姜锦婳想的是如何才能找不出凶手。
大理寺卿轻咳一声,旁边左寺臣立刻会意,朝几人问道:
“姜夫人,姜二公子,姜小姐,你们仔细想想,昨日姜淮公子与平日有何不同?又是几时离开家的?”
姜沣想了想,摇头道:“三弟与平日没什么不同……”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皱着眉头面露思索之色。
姜锦婳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她跟姜淮强调过万万不能告诉任何人他们晚上要出门,但万一姜淮跟二哥说了呢?
握着姜夫人手臂的手指倏然握紧,指甲掐进姜夫人的肉中。
姜夫人吃痛,下意识抬头看向她,“婳儿你弄痛我了。”
姜锦婳回神,掩饰道:“抱歉,娘,我、我心里太难过了……”
闻言,姜夫人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吧嗒吧嗒往下掉。
姜锦婳不敢让姜沣说话,朝左寺臣看去,说道:
“大人,我突然想起来,三哥昨天晚膳后问我,问我姜缈跟他打赌,会不会是个阴谋……”
左寺臣深深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怀疑是姜缈买凶杀人?”
姜锦婳急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直没说话的大理寺突然出声道:
“有件事你们还不知道,姜淮的尸体正是姜缈发现的。”
“啊!”
姜锦婳捂着嘴,惊讶得叫出声来。
她是真不知道这回事。
昨夜看见结义亭前有人打架,但由于隔得不近,压根没看见被人群围在中间的姜缈等人。
此刻听闻此事,不由得心中窃喜,直呼天助我也!
这不正是把官府的目光引到姜缈身上的好机会吗?
斟酌了一下,问道:“敢问大人,姜缈是何时发现我三哥的?”
大理寺卿回道:“姜淮公子刚死之时。”
闻言,姜夫人与姜沣猛地瞪大了眼。
异口同声道:“姜缈是杀人凶手!”
姜锦婳抿着唇没出声,有人帮她把想说的说了,她就不用说了。
大理寺卿一双眼晦暗不明地在三人面上扫过。
最后落到姜锦婳面上。
语气平静道:“姜小姐可也这么认为?”
姜锦婳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大理寺卿话锋一转,“你们再回忆一下,昨日姜淮可有特别的表现?”
姜锦婳见他把话头子又转了回来,急出了一身冷汗。
朝姜沣紧紧看去。
这一幕都落在大理寺卿眼中,凭着多年办案的直觉,认为这姜锦婳有问题!
只是不知是命案与她有关,还是她单纯地想坑姜缈。
想起姜缈,大理寺卿忍不住揉了揉额角。
那丫头昨夜跟着尸体来到大理寺,跟他说若是查不到凶手就找她帮忙。
给她一点点钱就是了。
他娘的,一万两是一点点钱?
癞蛤蟆口气都没她大!
问她是否知道什么线索,她却自信满满地说道:“没有线索,但我能找阎王问到真相。”
所以,他们出一万两就得到个她从阎王那里问来的真相!
保不保真暂且不说,这真相又如何能成为呈堂证据?
莫非他们去捉拿凶手之时说,阎王说你凶手!
这不扯蛋吗?
姜沣终于想起什么,说道:“大人,我想起来了,昨日……”
突然,有人来禀报:“大人,宣远侯跟夷安公主回京了!”
大理寺卿还没说话,姜锦婳便急切地喊道:
“娘,二哥,快,我们去接父亲和大哥,父亲回来就能为三哥做主了!”
心中直喊阿弥陀佛,父亲回来得真是时候。
再晚一瞬,还不知道二哥要说出什么对她不利的话来。
大理寺卿:“……”
老子这大理寺卿让给你爹做算了!
听闻宣远侯接到夷安公主回到京城,围在大理寺外的群众又乌泱泱赶往城门。
忙得不可开交。
皇帝、长公主、太子的銮驾缓缓朝城门行来。
姜缈站在人群中抄着手臂、踮着脚尖看热闹。
前爹没啥好看的,都开始长老年斑了。
就是想看看长公主口中夷安这个妖艳贱货到底有多妖艳,都把她亲爹祸霍嗝屁了。
夷安公主和宣远侯的两辆马车在皇室銮驾到来之前,停在了城门处。
“是夷安公主!”
人们激动地喊了起来。
姜缈踮着脚尖也只能看到一片油腻腻的后脑勺,急得抓耳挠腮。
灯草二话不说,把自家小姐往身上一捞,架在了脖子上。
瓮声瓮气道:“小姐,您放心看,奴婢下盘稳如老狗!”
这一下,姜缈眼前豁然开朗,一双眼落到夷安面上。
女子面容清丽,杏仁脸上一双美眸清澈明亮黑白分明,浓密的黑发衬托得她肤色愈发白皙。
就是白得有点不正常,比姜淮好不了多少。
妖不妖艳见仁见智,但绝对的贱货!
且身上的气场比姜锦婳还混乱。
姜缈微微眯眼,狠狠给对方点了个赞。
这姐可以啊,睡过的男人比含烟阁小姐姐还多。
自家亲爹头上都不是草原,都特么绿洲了!
皇帝还对她有那个意思,这就有意思了。
海王碰海王,谁狠谁是王!
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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