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酒桌上的氛围明显好多了,林阳频频举杯,赵勤也是酒到杯干,老林则含笑看着两人。

    等到果盘上来时,林阳又让服务员泡了三杯茶。

    “林叔,手续你看什么时候合适?”

    “明天就行,上午你到村委来一趟,先把妈祖庙边上那块地定了,至于耕地,到时我们再协商。”

    赵勤突然想起一事,“林叔,村妇女主任的职位定了吗?”

    他想着,要不要给自己嫂子安排个工作,但话出口他就意识到不合适,大哥和自己要出海,家里两个孩子,里里外外都要忙,

    虽说村干部不要时时坐班,但也不能一点不顾,别到时因为那点钱,再把嫂子的生活弄得像陀骡一样。

    “阿勤,实不相瞒,这个职位定下了,是老付家的儿媳妇。”

    赵勤本能的想说那就算了,听到是老付家儿媳妇,他突然心思又一动,眉头微微皱起,“林叔,我嫂子人也挺精明的,老付家儿媳妇我也知道,人有些木讷吧。”

    林阳现在也有点明白赵勤的套路,原本酒已经歇了,这会又给两人的杯中倒满了,举杯道:“啥情况?阿勤,都不是外人,你就明说。”

    “嘿嘿,你们也知道,打我退学回来,阿和就跟在我屁股后边,我也把他当弟弟,他想着买一个地基,这不刚好老付家有一块要卖嘛。”

    老林皱眉缓缓摇头道:“阿勤,这事不好办,一块地基两万块呢,老付不可能…”

    “我也没想着老付一分不要,就想看看他诚意,是不是诚心想卖,要是诚心卖,价格合适些就好。”

    “那不算啥,我跟老付透个风就行。”

    “哟,那可太谢谢林叔了,要不您是咱村的定海神针呢,好在是林哥接您的班,不然换一个人估计还镇不住场子。”

    老林心中暗哼,玛的,刚刚还说要把林阳架空,现在又给戴高帽了,果然,人至贱则无敌,自己有节操,玩不过这小子。

    至此,所有的事谈好,大家也是酒足饭饱。

    赵勤喝得有些多,出门之后,理智让他不敢再骑车,推着车来到了陈东家里,陈雪看他连脖子都是红的,没好气道:“就不能少喝点啊,咋的,不要钱的就死喝?”

    嗯?

    赵勤挠了挠头,好像有那味了,自己嫂子说自己哥好像就是这么个口吻。

    “当然,不要钱的不喝白不喝。”

    “身体又不是借的,喝醉难受的是自己。”陈雪嘴上说着,又给他泡了一杯茶。

    “来瓶冰的,浑身冒火呢。”

    “现在不能喝冰的,只有茶爱喝不喝。”

    赵勤想起之前所谈的事道:“地皮定下了,总共两亩,比之前商量的大一些,你看你请的人啥时候能过来?”

    “嗯,稍晚些我打个电话问问。”

    正聊着,楼上陈父听到动静下来了,看到是他,笑着道:“中午海鲜汇?”

    “哟,您是活菩萨啊,这都能算得到?”

    “马屁精。”陈雪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随即吐了吐小舌头。

    “哈哈,我看到你那破摩托停在海鲜汇门口,是你请别人,还是别人请你?”

    赵勤想了想,陈父也是个有格局的,索性将今天的事和盘托出,包括自己从之前的谋划全都说了出来。

    陈父听得不时面带笑容,不时微微皱眉,听他说完,沉吟片刻叹了口气道:“法子是好法子,但你这样可把你们村委的一帮人全得罪了啊。

    别看你们林书记现在态度有多好,回去后必然能想到是你在算计他,虽不至于反悔,但心中肯定挂着事,而且你还利用你嫂子当妇女主任,也敲了姓付的一笔。”

    见赵勤面露沉思,知晓他能听得进去,陈父这才接着道:

    “有些道理你也懂,做任何事,肯定是拉拢大部分,而不是一下子全得罪死。”

    陈父说完好一会,发现赵勤面上再度浮现笑意,“叔,我想在你家买个几箱酒。”

    “送谁?”

    “村里的几个生产队长也就挂个职啥好处没有,我请客他们都来了,也算是给了我面子。”

    陈父抬手点点他笑道:“你小子,就是个人精。你喝了酒车别骑了,等一下阿东起床,让他开车把你和酒一起送回去。”

    “谢谢叔。”

    没等多久,陈东就睡好了,两人先到超市,赵勤觉得七箱不好听,索性多买了一箱,反正自己家也要喝。

    开车直接到了老宅,等卸下酒陈东离开,赵勤就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一直到四点多钟,阿和来了他才醒。

    “哥,狗我中午喂过了。”

    听阿和说到狗,他起床看了眼,想了想又拿出消毒的东西给它换了纱布,在狗头上轻拍一下,“你命大,等老子哪天去市里,带着你一起,把你的腿重接一下。”

    “哥,尹娜来了几个同学,我看他们上午,还在你家门口转悠了一圈。”

    “关我毛事。”赵勤随嘴回道。

    之前陈父说赵勤是本镇第一个考上京大的,其实并不准确,尹娜和他是一届,不过他是被电子信息院系录取,而尹娜是新闻传播,

    从录取分数上来讲,他比尹娜高了近40分,大家理所应当的把他算成了第一。

    尹娜的同学他几乎都不认识,对方带着人到自家门前转悠,他也大概理解对方的心思,无非就是秀那点优越感。

    “哥,他们不是你曾经的同学吗?”

    “阿和,大学很大的,不谈这事,你跟你奶说一声,后天吧,如果老付没上门,你就让她主动找一下老付,把那个地基买下来。”

    “我奶说不急,对方咬死就不松口了,价格有些高。”

    “放心吧,这次不会高了。”赵勤也不解释原因,洗了把脸,便往大哥家去。

    结果路上刚好碰到了大哥,好像刚从山上下来。

    “大哥,村里谁会做延绳钓?”

    “那玩意有啥难的,我和你嫂子都会做,一根主线上绑子线和钩子就行,就是整理起来稍麻烦些。”

    “那500米的钓组,要绑多少个钩子?”

    赵勤知晓淡水延绳钓,之前到一个朋友的水库玩过,淡水钩一般是1-15米挂一个钩,他不知道海钩是不是也这么密。

    “这个没有固定的说法,但大多是8到10米挂个钩。”

    “这么稀?”

    “海里的延绳钓要求子线相对长一些,再加上海鱼力猛,挂得太密容易缠到一起,要是专钓鳗鱼的话,钩距还要再放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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