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还在卸货,下船的臭肚让他们没啥感觉,顶多感慨一句这鱼群真大,

    而赤笔仔就让大家有些羡慕了,等到几千斤的白花鱼抬上岸,码头的人则分成了两类,

    一类是经常凑热闹的,他们虽然吃惊,但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

    另一类则是平时忙得不可开交,此刻休渔期彻底放松下来的船员,他们或多或少兴许听过陈家的船收入高,

    但这一次直观的看到卸鱼的场面,依旧是被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没一会又转化成浓浓的羡慕,或者说嫉妒。

    白花鱼已经让他们觉得这就是天花板了,但当看到正在卸的货时,

    不少人已经没了声音,还有一部分人大喊着不科学,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的内心好受些。

    “拖网船能捕到鳗鱼?”这是很多人说不科学的地方,一是鳗鱼细长型,很轻易的透过网眼,二是这类鱼都生活在石缝之中,拖网是没办法进入作业的。

    “这不是鳗鱼,是鳗鲡来着。”有人苦叹一声说道。

    一字之差,价格天壤地别,鳗鱼个头好的,一斤也才20块左右,但鳗鲡哪怕是一斤一尾的,也要过百了,跟土龙的价格不相上下。

    其实土龙也属于鳗鲡科,两者相差并不大,体型也相近,最大的区别就是头部,

    土龙的头部趋近于三角型,有点像蛇的头部,而本地所说的花鳗鲡的头部,是尖圆型的,更像是泥鳅一样的。

    很多地方统一称呼叫鳗鲡或土龙,本地倒是分开来叫。

    鳗鲡可是有记录、经过认证的食补佳品,益肾固元,健脾补肺,对气虚、消化不良,甚至是对阳痿都有很好的疗效,这也是其贵的原因。

    正如现场有些老渔民所说的,鳗鲡肥育期全部在淡水区域,较常见的就是连接入海的江河之中,

    与其他鱼类完全相反的是,它们只要到了繁殖区,会入海产卵,

    其本性与鳗鱼相近,白天会隐藏在石头缝隙之中,夜间则会出来活动觅食,而且喜群居。

    所以老渔民看到卸下来的收获,不用想就知道,这肯定是夜里拖网拖到的。

    鳗鲡的寿命也很长,能达到50龄以上。

    “陈总,给我留两条,这两天刚好腰有点酸。”

    “老陈,匀几条给我,刚好前两天朋友送了一坛子好酒,拿这来泡最恰当。”

    “阿东,挑大的,我要几条,这玩意味道一绝。”

    都是镇上的,而且能在码头周边,说明都是靠海吃饭的人,鲜少有不认识镇上最大收购商老板的。

    陈东向着众人拱手示意,嘴上答应着。

    “看来没啥货了,活舱货都在卸了。”鳗鲡是能养活的,众人本能的以为活舱货开卸,冰鲜的应该没了。

    “还想咋的,这都几十万了。”

    众人正议论着,就见又开始往岸上抬鱼了,这样抬着的很明显就是冰鲜的货。

    “啥情况,咋每筐上边还有东西盖着?”

    “什么鱼啊,咋的,见不得光?”

    “该不会是啥保护品种吧?”

    “扯呢,啥保护品种能捕到这么多,陈家的头有多大,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卸货。”

    有仗着与陈东相熟的,直接走到三轮车边上,掀开筐子上的遮挡看了一眼,随即猛的惊呼,“卧槽,大黄鱼。”

    这一声够响,整个码头都不淡定了,不少人快速的围了过来。

    赵勤知道要坏,对着船下众人喊着,让他们快上来,

    陈东的反应也不慢,已经挡在了三轮车前边,不过他一个人显然是挡不住的,

    船上众人和搬运工都挤了进来,形成半个圈挡着上前的人群。

    老猫和那帮搬运工还好,一边劝着一边用身体挡着人群靠近,而阿晨跟阿策这帮小年轻就不一样了,直接开始动手推人。

    “你这后生仔咋推人呢。”

    “塞林娘,看看又不会少一条,看把你们金贵的。”

    这帮人有的纯粹只是想看看热闹,其中肯定有心思不纯的,想着趁乱摸个一两尾,那可就是大几百上千块呢。

    赵勤从船上拿出一个喇叭,跳到了三轮车上对着众人喊道:

    “大家不要挤,这是海边,到时掉海里去就不好了,鱼大家都见过…”

    随着他的大喊,一部分人清醒了过来,开始往后退,有的还帮着劝周边人,让大家别再挤。

    赵勤站得高看得清楚,很明显有三个小年轻挤得最凶,而且不停的推着赵平,一看心思就不纯。

    他直接放下喇叭,跳下车先摸了一尾大黄鱼,

    然后走到近前抬脚就踹,做了太长时间的斯文人,这几个小子还真把他当成好惹的了。

    赵平见他动手,也就不再客气,边上的阿晨好像就等着号令呢。

    见到打起来了,怕殃及池鱼,这下人散得倒是快,拉开了很大的空间。

    “塞你母,你敢打人。”其中一个小年轻撑着地爬起来,抬手点着赵勤就骂。

    赵勤还没动手,一边的阿晨上前就是正反两耳光,然后又在这货的裆部补了一脚,下手够黑。

    小年轻的骂声瞬间变成了哦声。

    柱子、阿和、阿杰包括老猫都走了过来,虎视眈眈的看着三个小年轻。

    “你打人,我要报警,让你蹲大牢。”其中一个小年轻脑子稍活些,这会晓得拿起法律的武器了。

    赵勤制止了其他人动手,自己前跨一步一脚将其再一次踹倒,然后从他的衣服里摸出一尾大黄鱼。

    “玛的,自己手脚不干净,敢偷我的鱼,还敢恶人先告状。”

    附近见到赵勤从对方身上搜出一尾大黄鱼,全场哗然,一部分船东则大喊着打得好,揍狠点,揍完再扭送所里,

    还有人说怪不得每次卸货总感觉货少了,原来有三只手惦记着。

    小年轻都懵逼了,自己是想着顺手摸鱼来着,但压根还没靠近啊,难道自己的意念可以搬运?

    “大家可要为我做证,这帮人手不干净在先。”赵勤举着大黄鱼对着众人道。

    “放心,咱都能证明。”

    赵勤没好气的又在三个小年轻身上各踹了一脚,这才让他们滚蛋,想来这三人也不会找刺激,自己跑所里去。

    经过这件事,大家谁也不会主动再靠过来,之前掀开张扬是大黄鱼的那人,还跑到陈东面前道了歉。

    大家还是没散开,因为现在已经卸了七筐的大黄鱼,大家都想看看到底有多少筐?

    36筐啊!

    当数到这个筐数时,现场所有人都麻了,天啊,难道自己梦回五十年代了?

    否则,哪来的这么多大黄鱼啊!

    鳗鲡,与之前赵勤在阿杰家抓的溪滑算是一个品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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