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近午,后院的遮阳篷下边摆了两桌,两个大的工业电扇对着吹,今天没阳光,但天气很闷,坐着不动都冒油。
赵安国和阿远是前后脚到家的,两人回来也代表着可以开喝了。
“先说一句,中午尽兴,但不能喝多,饭后我还有事要说。”
众人连声应喝。
赵勤先夹了两块红烧肉塞肚里,然后便开始敬酒,几个来帮忙的妇人一人敬了一杯,至于船工,就大家一起喝一个就行。
知道他下午还要赶飞机,所以也没人来劝他酒。
可以明显看得出,好几个人手握筷子还有些不听使唤。
大家喝的还算是节制,倒是几个妇人今天倒是撒开了,那下酒速度男人都自愧不如。
一点半左右,饭局结束,大家全部挤在了不大的中厅,
赵勤提着一个大箱子,砰的放在桌上,对着众人道:“今天大家听到的、看到的、拿到的,我希望都不要外传,我们自己发财就行。”
几个妇女听这话就要起身,赵勤见此再度开口,“当然没必要瞒着家里人,哈哈,也瞒不住。”
“阿勤,你放心,我们嘴严实着呢。”首先表态的是老猫老婆,她也是这么想的,
要是别的妇女,自家男人能赚大钱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但她是苦过来的,就怕说出去坏了事,以后一次比一次少了,
所以到目前为止,左右邻居也只知道老猫比以前好点,毕竟又买了地基盖房子。
“是啊,阿勤,我们都不是碎嘴的人。”
要是平时她们说这句话,打死赵勤也不会相信,但这次他倒是觉得可以相信一下,
因为这关乎到自家人的前程,关乎到实实在在的钱,
还是那句话,赵勤要是开口说招船工,估计隔壁市都会有人跑来竞争,这样的机会,不能因为自己的大嘴巴而断送了。
“主要还是不想太张扬,我们闷声赚钱就行,不然以后这村我也不能待了,
天天一堆人跟着我后边,让我带着他们出海,咱船也就那么大,能用几个人!
我总不能把现在的人员除了,重新招人不是。”
一句玩笑话,但透着的意味,估计连在隔壁房偷听的阿远也明白。
“好了,这次大家辛苦,提成就不分船了,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只此一回,下次我们按两艘船的平均值来拿。
目前处理掉的海货总共卖了652万。”
听到这个数据,没有人欢呼,船工们皆是双眼带光,和自己旁边人挤眉弄眼,
而几个妇人,这会已经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了,个个张大嘴,好像连呼吸都忘了。
村里传得沸沸扬扬,说阿勤这一趟出去赚了有500万,
她们当然也听说了,但在她们看来外边传得,多少有些夸大,而问自家上船的人,他们又不愿意多说,
这会一听数字,好嘛,不是夸大,敢情这帮人已经在收着说了啊,
恰在此时,又听赵勤道:“我留了几条大鱼取胶,大家也知道,这部分肯定要算进分红里的…”
“阿勤,这个就不算了,哪有船东吃了鱼,还要给船工算钱的。”老猫打断了他的话,也算是一种表态。
“是啊,这不符合规矩。”柱子赶忙附和,600多万,他现在是大副,提成是11,能分近7万块,已经给的够多了。
“阿勤哥,那个钱不能算,我们也不能要。”阿晨的话永远是那么的直来直去。
其他人纷纷表态。
赵勤笑着问道,“你们不后悔?那几尾鱼可值钱。”
开了句玩笑,又郑重道:“我是船东,那么怎么分就听我的,我跟东哥估了一下值,就按300万来算,
所以这次我们的总收入是952万,这也是大家提成的数字。”
几个妇女浑身都在抖,双目无神,脑中都在算自己儿子或丈夫能拿多少钱。
“对了,几个新加入的,我再重申一下,上船满一年涨你们的提成,也别因为现在比别人少而觉得不平衡。”
第一批柱子他们,赵勤当时允诺的是三个月,提成从千五涨到百一,
但从阿思阿有开始,时限就涨到了一年,倒不是赵勤真就想着克扣这一点,但总得把新老船员的收入拉开点距离,
再往后加入的,刚开始的提成或许都会降,即便转正也达不到百一了。
“钱都在这,拿到的就走。对了,阿和,把鱼给拿出来。”
阿和答应一声,叫上阿晨帮忙,两人又从赵平家的冰柜里,将早先分好,上午阿和运回来的鱼拿了出来。
“这次那些杂鱼我就没单独留了,但咱是讨海的,总不能让家里没有鱼吃,我杀的几条大鱼肉,每人分一点吧。
鳘鱼最多,一人分5斤肉,毛鲿一人3斤,黄唇鱼最少,一人只有1斤。”
赵勤端起杯子润了口有些干的嘴唇,这才接着道:“现在我念到名字的,先来拿钱,再到阿和那领鱼,领完就可以走了。”
第一个叫到近前的是吴病,“你比较远,带着现金危险,等一下叫阿和陪着你去镇上先把钱存了。”
“知道了阿勤哥。”
“嗯,你是千五的提成,提成是块,钱在这,你先点清楚。”
吴病接过钱,又从桌边抽了一个黑色的方便袋,将钱往里一装,压根就没有清点的意思,
扭头对阿和道:“阿和,鱼你先帮我留着,我过会来拿。”
又看向赵勤,“阿勤哥,能不能把三轮车借我骑一下,我先去把钱存了。”
“去吧,小心点。”
赵平起身道:“我骑三轮车带你去吧,这样安全点,鱼也带着,你存了钱刚好在镇上坐车,就不用来回跑了。”
两人离开,赵勤接着叫到近前的是夏守业,然后是陈宇峰,相继还有阿思,阿有拿千五的最后一名。
大家拿了钱,领了鱼,个个皆是兴奋不已。
阿思拿好鱼,对着自己老娘道:“阿娘,我们先回吧。”
“还有你弟…”
“阿有又不是不认识家,三步路的事,还怕他走丢了。”阿思说着,还上前拉了一把,
他不是怕自己老娘留下看阿有领钱,他是怕对方没有轻重,要把所有人领的钱都看一遍,这样就不好了。
阿勤发钱,都是从少往多发的,发了就让走,虽说拿得少的也能算出猫哥他们拿多少,
但没有亲眼看着,心里的倾斜和不平衡就会稍稍的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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