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勤笑着随在她的身后,目光一直停留在陈雪的背部。

    “你走前面。”陈雪似乎能感觉得到,有些没好气的驻了足。

    赵勤只得走前面,他突然明白了刚刚陈雪应该有些不舒服,因为这一刻,他也感觉有人一直盯着自己,同样也有一丝不自然。

    检票后,赵勤将行李直接放在了车肚行李架里,反正除了他和陈雪也没人知晓里面是啥,他表现的越不当回事反而越不引人注意。

    两人买的是连座票,赵勤让陈雪坐靠窗,他则坐在过道边。

    车子启动,陈雪故意不理他,他笑了笑道:“你要是困了就睡一会,到了我叫你。”

    “哼,我在车上从来睡不着,你别动歪心思。”

    说是这么说,结果车子开出去没到20分钟,陈雪兴许是昨晚没怎么睡好,头已经开始一点一点的。

    赵勤原本坐得挺直,见她那样就稍稍下滑了些,让自己的肩头稍矮,没一会儿,陈雪便靠在他肩头沉沉睡去。

    相距不到两百公里,大巴车也就两个多小时就到了。

    “喂,醒醒。”把陈雪叫醒,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衬衣肩头位置湿了小小的一片,“你咋睡觉还流口水?”

    原本陈雪发现搭在他肩头还有些不好意思,听他这么说,再度瞪了一眼,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都怪你。”

    赵勤摸了摸鼻子,怎么也想不通流口水和自己有啥关系。

    下车之后,这边有人接,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赵勤要拿箱子,陈雪倒是一脸笑意的先迎了上去。

    赵勤到两人身边时,小伙子明显愣了愣问道:“姐,这是…”

    “哟,这是表弟吧,我是赵勤,你姐的朋友,怎么好意思让你来接呢?”赵勤笑着上前,就握住了小伙子的手。

    陈雪都麻了,就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而且这话初听没毛病,但细一琢磨好像这家伙又在占自己便宜。

    “哦,姐夫是吧,我叫刘纯。”

    “别别,不能这么称呼,你别误会,我和你姐不是你想的那样。”话虽这样说,但刘纯明显感觉到赵勤面上的笑容,就是在承认这一层关系。

    “刘纯,别乱叫。”陈雪面上被红晕占满,倒不是真的生气,就觉得很尴尬。

    “行行行,我懂,走吧,先上车。”

    陈雪看着赵勤不客气的提着箱子跟着走,她在身后用力的握了握小拳头,随即又不着痕迹的露出一个笑容。

    离得并不远,没一会便到了刘纯家的店铺,是一个批发市场,他家是连着的三间铺子打通,店面积还不小。

    “阿雪来了,这是你朋友?”一个中年男人见他们进来,起身笑着招呼。

    “舅舅,这是赵勤,我爹让我陪他来一趟。”

    陈雪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赵勤,承认是朋友,她明白舅舅口中的朋友意有所指,但要说是家里的客户,好像又显得太生分,她本心不愿意,所以只能含糊的介绍了一下。

    “舅舅好,我是赵勤,你叫我阿勤就行。”赵勤再度不见外的问了好。

    陈雪一抚额头,果然,她就猜到这家伙会这样称呼,心想着舅舅会不会打电话给自己爹,说赵勤的不好,或者说他的好话?

    突然感觉有些患得患失起来,嗯,早知道就不跟这家伙来了。

    “呵呵,阿勤,个子挺高,长得也蛮英俊,到楼上坐。”

    刘乃勋笑了笑,便当先往楼上走,赵勤紧随其后。

    楼上是个接待室,平日里有客户来招待喝茶的地方,刘乃勋还故意示意两人坐一起,各打量了一眼随即呵呵一乐。

    “阿勤,阿雪爹说有一些鲜燕窝要出手,我做干货的多少懂一些,先看看品质。”

    “真太麻烦您了舅舅。”

    赵勤说着,将箱子放倒,打开之后,刘乃勋忍不住惊呼道:“这么多?这怕有个十好几斤吧。”

    “我来得匆忙也没称过,您先看看质量。”

    他说着,拿起一个自封袋打开,放在茶几上。

    刘乃勋拿起一片只一眼就再度惊呼:“哟,燕盏保持的不错,而且杂质也不多,品质算上乘的,而且还是洞燕,太难得了。”

    燕窝分洞燕和屋燕,故名思义,洞燕就是从洞穴中采摘,屋燕便是从屋里采摘,至于说优劣,众说纷纭,

    有说洞燕太脏,不如屋燕干净,也有说屋燕不如洞燕的微量元素含量多,但要说贵,还是洞燕,因为采摘的难度更大。

    “舅舅,您看这些能值多少钱一斤?”

    “去年的行情是25块左右,今年我没有了解过,不急,我先打个电话问问。”

    刘乃勋掏出手机,连着拨打了两个电话,片刻挂断,“还是要看品质,他们给的价格一般都在30到35之间,你这个品相好,我估计最少也是33块。

    你也别急,中午吃过饭他们都会过来,到时让他们看看再说。”

    赵勤自然想上午就把事给办了,但来到这里,自然是听刘乃勋的安排。

    至于价格,就算是30块一克,一斤1万5,比他预想中要高,他本以为一斤最高能卖1万呢,要是真是30朝上,他带的这些能卖20多万了。

    又聊了片刻,刘乃勋也在旁敲侧击的问赵勤的家世,赵勤并没刻意隐瞒和夸大,就说自己是个本分的渔民。

    这倒让刘乃勋有些不理解了,自己姐夫这是啥情况,真让阿雪嫁给一个普通的渔民?

    当然他只是舅舅,并不会发表意见,没一会到了饭点,陈雪的舅妈也来了,而且还带着刘乃勋的小女儿。

    去饭店的路上,赵勤便留意着附近,看到了一家卖珠宝首饰的店,便记了下来。

    刚进饭店,他就借口去洗手间,快速来到珠宝店买了一个装首饰的小盒子,还跟服务员磨牙磨了几分钟,好话说尽才愿意卖他一个。

    他从口袋里掏出小袋子,取出一枚品相差不多的珍珠放进盒里,然后跑进洗手间洗了把脸,这才来到订好的包厢。

    进了包厢,刘乃勋居然在等着他点菜,他赶忙说随意,实在架不住,便随意点了两个。

    等待上菜的功夫,赵勤这才将小盒子拿出来,推到小朋友的面前道:“之前出海,碰到几个珠子还成,盒子是我自己配的,不值几个钱,给小妹妹留着玩。”

    刘乃勋老婆笑着推辞,见赵勤有些急这才收下,本想着当面打开不好,但刘乃勋一听是海珠便接过看了眼。

    “这么大个,从什么壳里掏出来的?”

    “生蚝。”

    “阿勤,这也太贵重了,小孩子用不上…”

    “舅舅,咱就别推辞了吧,您看我这一头汗,我嘴笨也说不好话。”

    听到他说自己嘴笨,陈雪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刘乃勋老婆之前还想推辞,这一看到是这么大个的珍珠,眼神中喜意更浓,“我看就收着吧,反正都是一家人。”

    “舅妈,我们不是…”

    “知道现在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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