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国之所以高兴,是因为他终于又找到了作为老子的自信,对啊,还有儿子的大事需要自己操持,

    对啊,这两小子离了自己,还是玩不转的。

    赵平也愣了,原来陈父的名字也带着一个勤字,是不是就因为这,所以陈叔一直很喜欢阿勤呢?

    “阿平,今天过节,你打个电话给阿勤,他不在镇上嘛,买点好烟好酒,给大勤家先送去。”

    “爹,阿勤应该已经送过了。”

    “那就好,只要那老小子收了礼,那他家的闺女就别想跑了,哈哈。”

    心情变好,再看这宅子,赵安国又有些不顺眼起来,“阿勤年岁小,你这个大哥也不劝着点,房子盖这么大干啥,还有,我就一个人,用得了5分地?”

    赵平知道,赵勤留的五分地给老子住的不假,也是打算未来放一些杂货的,但这话不能说啊。

    “走吧,回家,对了,你们的船啥时候能开回来?”

    “估计还得五六个月,爹,那个船我们玩不转,要不你回来帮我们吧。”

    “老子能给你们打工?也不看你们啥级别,行了,等开回来的时候,我看能不能把工作安排好,到时回来跟着你们出几趟海,指导你们一段时间。”

    说到底,他还是做不到撒手不管的。

    回到家里,赵勤也刚好到家,将两套衣服递给自己老子,“我估摸着买的,也不知合不合适?”

    “镇上有啥好衣服,行吧,我试试,以后下工地视察时可以穿穿。”

    回来的路上,赵勤想着做一个孝子的,他发誓,但只要自己老子一开口,他就有打人的冲动。

    不是我不孝啊,臣妾真的做不到。

    “爹,你衣服上的那个鳄鱼绣反了,真品的鳄鱼头是朝左的,你的朝右了,还有你系的皮尔卡丹的皮带,拼写的英文字母少了两个,

    哦对了,昨晚帮你洗裤子,你这条九牧王的裤子跑线了。”

    九牧王就是本省的品牌,人家的宣传语就是纯手工缝制,自然不会出现跑线的情况。

    夏荣强忍着笑快速跑到了厨房,赵平想了想好像也没有足够的智慧面对这局面,索性也跑到了后院,客厅之中,两父子大眼瞪小眼。

    赵勤是一时气愤,真话说完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

    赵安国的面上阵青阵红,坐下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作为父亲他有太多的缺点,但优点也很明显,就是从不打孩子,也极少大声的喝骂,就像现在,他虽然恼羞成怒,但一时之间也不知自己该如何应对,

    只能借着抽烟,来消除尴尬。

    “对不起。”赵勤也掏出一支烟点上,抽了两口才低声的说了这么一句。

    “哼,比老子能赚钱了,瞧不上老子也正常。”赵安国说着将烟掐灭,起身边往后院走边道:“淼淼,阿公带你去小卖部。”

    下午的四点来钟,老太太跟阿和来了,赵勤这才想起好像忘了和他老子说今晚过节多两人,“爹,阿奶跟阿和是我邀请过来一起过节的,咱家的船阿和也有份子。”

    “大国回来了?”老太太进门笑着打招呼。

    赵安国从上位起身,迎向老太太腰微弯道:“婶子,你这身子骨我看是一年比一年硬朗了,快进家坐,阿勤,给你阿奶倒茶。”

    “人不外,不用客气。”

    其实老太太本不想来的,但她心中有个事挂着,这赵安国要是回来不走,那船上用不用阿和就无所谓了,

    不过转念一想,赵安国可是老渔民,大船回来后,三兄弟也忙不过来,如果有赵安国带着似乎又稳妥些,这么一想好像不走也挺好。

    “大国,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那可不行,省城那边还有事呢,我要是不看着,那帮人还不得翻天。”

    听他还是要走,老太太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劝还是该附和。

    “婶子,之前阿勤也没说过你要来,我还打算明天一早去找你呢,你来了刚好,我有件事可要求着你。”

    “啥事,尽管说就是。”

    “阿勤过完年就23岁了,他要还在念书这个年龄倒还不算啥,但在家可就该考虑亲事了。

    你十来年前也是咱村能说会道的,这事我想请婶子帮忙出个面,你看成不?”

    老太太早先就干过媒婆,但阿和父母去世后,一下子泄了气,这样热闹的事她也不接了,此刻听赵安国这么说,当即拍手笑道:

    “多好的事,你要是不嫌我老太婆口笨,我肯定应下来,我听阿和也提过一嘴,是不是镇上收购站那家的姑娘?”

    “是啊,也是熟人,早先一起跑过船。”

    听到聊这个事,夏荣放下后厨的活,也赶过来凑热闹,“爹,要不你还是先请陈叔吃个饭,老太太这么冒失的去多少有些不好,毕竟陈家不认识老太太。”

    赵安国的目光看向赵勤,后者道:“跟陈叔说好了,明晚过来家里吃饭。”

    赵勤没有丝毫反对他们的提议,毕竟他跟阿雪已经有了实际的进展,总要走个流程,让阿雪能安心,

    所以即便今天他老子不提这事,明天请陈叔来时,他也会提前跟老子交个底。

    晚饭自然是丰盛的,在老太太面前,赵安国说话也总算变得正常,频繁起身敬老太太酒,倒是真把对方当成了长辈。

    这一点上,赵勤是相信他老子的,虽然爱吹牛,但绝对场面。

    吃完后,几人搬着小凳子,坐在后院聊天消食,等一下还要吃月饼。

    “阿勤,明天陈叔过来,要不你在家里,我跟阿和出海?”

    “一起出吧,到时回来早一点就行。”

    “明天就出海?到时跟你们一起去看看,听你们说出海一趟就是几千上万的,真有这么玄乎?”赵安国说道。

    听说他要跟着,赵平面上一喜,说不准老子看到出海有搞头,就会留下来呢。

    赵勤倒是不这么认为,让这个老子本分的当个渔民很难的,他其实有办法把自己老子留下来,但他还没想好用不用这法子,等等看吧。

    反正自己老子虽然已50来岁,但看上去身强力壮的,想再浪两年,就让他浪两年吧。

    说不准在外浪到老无病无灾,真把他留在家里,就这里不舒服,那里又不痛快了。

    吃月饼就是一个仪式,别说赵勤不稀罕,就连阿远都不喜欢这玩意。

    在赵勤看来,只有小时候吃的那种五仁的,里面还带各色糖线的才是真正的月饼,现在的月饼,吃不出小时候的味道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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