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远琛被安然救了上来。
她确实就在距离不远的度假山庄里,知道他被困,她过来救他了。
她把霍远琛带去了度假山庄,让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并且要了杯热可可。
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她很想问他一句要不要紧。
可霍远琛一开口,问的就是:“温黎在哪里?”
安然讽刺地笑了笑:“你现在的眼里,就只有温黎吗?要是我说,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你会怎么办?打算怎么对我?”
霍远琛没有犹豫地开口:“安雯在国外的学业不会继承下去,你妈妈那边,大概率也不会好过。”
“那我呢?”安然直视着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问,“你会对我做什么?”
霍远琛偏开头,并没有看着她说:“你救了我,我现在还能活着,全是因为你。仅仅因为这样,我不可能对你做得太过分。”
“谢谢。”安然忽然愉快地笑了,“谢谢你始终记得我的救命之恩。我很高兴,这是我这些天以来,听到的最开心的事情了。”
她说着,拿出两份文件来:“远琛,你对我好,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你。来,签了股权转让书,我就让你见到温黎。”
霍远琛把文件拿起来,飞快扫了一遍,淡淡说:“转让书没有问题,但我要先见到温黎,确保温黎平安无事,我才能签。”
安然并不愿意。
但霍远琛坚持,她思来想去,最后妥协了。
“你先去睡一觉,明早拿着转让书跟我走,我保证让你见到你的温黎。”
霍远琛没有动,看她的眼神并不是相信的样子。
安然便解释道:“我不会离开。我现在只想拿到股权,况且你都同意给我了,没道理我放着那么多股权不要,偷偷离开。”
霍远琛同意了:“明天一早。”
安然点点头:“好。”
她等霍远琛离开后,打电话给瞿家人,让他们给温黎换个地方,带到度假山庄附近,她也懒得跑远了。
瞿家人照做了。
转移的过程中,温黎安静地过了分,除了要带她走的时候有点反抗,后来她被带进了车里,也就乖乖地配合了。
瞿家人把温黎转移到度假山庄附近的民房里,按照安然的交待,也不把她关在小黑屋里了,身边一直有人看管着她,防止她逃跑。
要知道,现在的温黎在瞿家人手里,那就是钱,很多很多钱。
外面天色泛起鱼肚白的时候,瞿家人来叫温黎了。
她蜷缩在狭小的单人床上,整晚都没有发出丁点声响,瞿家人和她说什么,她也是充耳不闻的样子。
目光没有焦点,看起来挺不正常的。
瞿家人把她交给安然的时候,安然也吓了一跳:“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她疯了吗?”
瞿家人耸耸肩,无所谓道:“是你说,只要活着就行。我们又不是心理医生,怎么能知道她怎么了?”
安然不耐烦地递了张支票给他们:“拿了钱,把嘴巴都闭紧点,不然,人是你们绑的,出了事也是先找你们的麻烦。”
瞿家人反复核验过支票的真假,高高兴兴离开了。
安然让她带来的人把温黎转移到了度假山庄里的房间,就在霍远琛房间隔壁,可以说,是专门为了他才这样做的。
霍远琛见到温黎的时候,心疼坏了。
他怕吵到她,小声喊她的名字,生怕太大了吓到她。
他不知道,此刻面前阻挡着他的,是单面镜子,他能看清楚温黎在房间里的一举一动,而她,则对他现在的处境一无所知。
8就像是有什么感应似的,温黎慢慢抬起头,她脸色惨白,原本鲜艳饱满的唇已经变得十分苍白,一双眼睛微微凹陷下去,头发黏在额头上,已经湿透了,看起来狼狈极了。
霍远琛都要难受死了。他试图去找麦克风之类的东西向温黎喊话,谁知还没等他离开,她忽然就像触电似的惊声尖叫起来。
“别碰我,你别碰我,别碰我。”
声音犀利极了。
霍远琛目光阴沉地看向安然。
安然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接到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看守她的人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忽然就一直是这个样子,谁也没对她动过什么,她自己就这样了。”
顿了下,她试探地问霍远琛:“远琛,你该不会因为温黎得了疯病,就不想把股份转让给我了吧?”
霍远琛目光阴冷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答应过的事情,不会反悔。”
签署完股权转让书的那一刻,房间内气氛凝重而压抑。安然一边收好转让书,一边眼神复杂地看着霍远琛。
“为了温黎,你还真的做到了这一步。”
她讽刺地笑笑:“没准她已经疯了,以后只会成为你的拖累。”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
霍远琛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向隔壁房间,用安然交给他的房卡,刷开了禁锢住温黎的房门。
霍远琛走进房间,看到温黎正蜷缩在角落,双手抱膝,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他缓缓靠近,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她。
最终,他单膝跪在温黎面前,温柔地伸出手,声音低沉而充满歉意:“我来晚了,温黎。我来接你回家。”
他的手一碰到温黎,她就反应极大的尖叫起来。
“别碰我,求求你,不要碰我啊。”
霍远琛的手僵在半空,心中涌起一股心疼。
“温黎,是我,霍远琛。我在这里,别怕。”
“别碰我,别碰我。”
霍远琛再次尝试着去握住温黎在空中乱挥的手:”温黎,别怕,是我,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所以即便是我碰了你,也没有关系。”
温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恍惚,空洞的眼神里慢慢有了焦点。
“霍远琛?你是霍远琛?”
“没错,是我。”霍远琛缓缓点头,眼里升腾起几分期待。
他的手猛地被温黎抓住:“霍远琛,你是霍远琛。”
她抓着他,仿佛抓住了生命中唯一的救赎。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却迟迟未落,她急切而颤抖地说:“我都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那天雨好大,我好害怕,但我从没想过要抛下你。是安然,我拜托了安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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