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远琛在听到温黎开口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悬在心口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他长出了一口气。
他就说嘛，温黎在床上那么放得开，怎么可能会因为被一个龌龊的老男人亲几下，情绪就崩溃到自闭的地步？
她这个人，从来就没把那种事当做什么枷锁，否则也不会和他什么都做过了，还能甩他甩得毫不留情。
也许，从一开始，温彦就找错了方向，才会让温黎的病情，迟迟得不到好转。
不过此时，他顾不上去和温彦计较。
他把温黎抵在墙边，试着慢慢吻上她的唇。
他的触碰只在一开始受到了她的抵制，后来她就转而迎合了起来，还在唇舌纠缠地间隙，抽空和他说了句：“我熟悉你身上的香水味，我应该和你这样过很多次。”
霍远琛“嗯”了一声，咬住她的唇，轻轻用了点力，满意地看到她脸上露出点痛色。
“宝宝，你如果还没认出来我，就和我这样，我会很生气的。”
温黎皱着眉回答他：“我觉得我应该是认识你的，我想起来你的称呼，记得你身上的味道，还记得你身体的感觉。”
“但是，你忘了你和我一起，都做过什么，是不是？”
霍远琛有点失望。
而他表达他不满的方式，是按着温黎的后脑勺，重新亲了上去，只是这次的吻带了点惩罚的意思。
他有点不爽。温黎记得和他欢好的感觉，却忘了他这个人，这怎么能让他不介意？
所以他这次亲着亲着，就有了点撕咬的动作。
温黎皱着眉喊了声“疼”，他停止了咬她的动作，但唇依旧紧贴在她脖颈上。
“你在和谁亲吻？”他沙哑着嗓子问她，气息十分不稳，“宝宝，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和谁亲吻。”
温黎咬着唇，没能答上来。
他便张开口，又在她脖颈上的嫩肉咬了下。
动作算不上温和，甚至比刚才更疼了。
温黎脱口而出：“霍远琛，你弄疼我了。”
霍远琛停止了他的惩罚。
他一遍又一遍轻吻上温黎的唇，每吻一次，就说一声：“记住我的名字，宝宝，记住我。”
说到后来，声音里都有了点哽咽，听上去更像是在乞求。
温黎和他接吻，他每说一次，她就“嗯”一声，后来更是主动张开双手抱住了他。
“我记住了，霍远琛，我记住了。”
她顿了顿，声音有点缥缈地问他，“我以前是不是很喜欢你啊？要不然我都把你忘了。还能叫出来你的名字？”
霍远琛回抱着她的手一紧，跟着大力“嗯”了一声。
温黎问他：“那你喜欢我吗？”
霍远琛一怔。
温黎贴在他耳边，轻声地说：“我感觉我走了很久的路，不是，不是走，是我在跑，有什么人在追我，我害怕，一直想要逃走。可是一直逃不掉，我好累啊，也很怕很怕。现在你来了，我忽然就不那么怕了。我应该很信任你，所以，我应该是很喜欢很喜欢你的，喜欢到有你在，一切都不那么难熬了。”
她的手指在他脸颊上戳了戳，不太确定地问：“那你喜欢我吗？既然我这么喜欢你，你应该也是喜欢我的吧？”
“喜欢啊。”霍远琛紧紧抱着她，同样小声地告诉她，“我喜欢你喜欢到愿意把命都给你，你还不明白吗？”
温黎没再说什么，只是脸颊贴着他的脖颈轻轻蹭了蹭。
看得出来，她很满意他的回答。
只有霍远琛在心里想：“果然，她又不记得当年的事了。”
那些他对她说过的情话，她再一次忘得干干净净了。
没关系，他还可以再说，说很多次，说到她想忘都忘不掉为止。
他就这么和温黎抱了好一会儿，等着她情绪慢慢趋于稳定，才把她抱在怀里，试探着开口问她：“你刚才说有人追你？能想起来是谁吗？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我也不是一定要听。”
温黎在他胸口靠了一会儿，才幽幽开口说：“好像……是个人，一个满身都是血的人。他……”
她微微直身子，像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顿了一会儿，又接着说，“……他一直捂着肚子，那里留了好多血，把他身上全染红了……他冲我喊救命，可我很害怕，我一直不敢回头，也没有停下来救他……”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打了个激灵，情绪有点激动地攥住了霍远琛的领子。
“我是不是杀人了？我杀人了，那个人，他被我杀死了。我本来可以救他来着，可我没有，我把他害死了，我杀人了！”
她情绪有些激动，霍远琛在最初的无措之后，很快反应过来，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
“不是的，宝宝，你没有杀人，那个男人他没有死，他只是受伤了，虽然流了很多血，看起来很恐怖，但是他并没有死。”
温黎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仰头看他：“你说的，都是真的？”
霍远琛没有丁点犹豫地重重点头。
“他想要对你做不好的事情，你是出于自卫才捅伤了他。”
他说着，牵着温黎的手，重新摸上了他的腹肌。
“你看，你当时是不是捅的他这里？”
其实现在的温黎也记不清楚了，她这会儿记忆正混乱着呢，只是霍远琛的表情太温柔也太真挚了，她没怎么多想，就被他蛊惑着点了点头。
霍远琛便告诉她：“你还记得我是教什么的吗？我可以告诉你，伤在这个位置，并不会立刻死去。只要救治及时，完全可以活下来。”
“可，可是……”
霍远琛知道温黎想要说什么。他打断她的话，告诉她，“你失忆了，忘了后面的事，但是我记得。我可以告诉你，是你跑出去喊了人，于是有人回去救了他。你和那个男人，你们都被送去了医院，也都活了下来。但是他对你做了不好的事情，所以在他出院以后，就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没有再见过他，才会误以为他死了。”
他怜惜地抚上温黎的额头，一下又一下顺着她柔软的发丝。
“宝宝，他只是个你过去经历里微不足道的过客，却折磨了你这么久，现在，你可以忘了他，忘了那些不好的事情，以后，都好好的。”
他的话像是带着某种魔力，温黎在他一下一下的抚慰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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