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瑾年挨了一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尤其还是当着程阳的面被打,这几乎让他恼羞成怒。
他几乎是凭借着本能,连来人也没看清,就使劲推了对方一把。
男人的力气远比女人大得多,温黎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一连退了好几步后,被化妆间地上堆放的东西绊了一跤,重重摔在地上。
身体着地的一刹那,她听见手里的器材包响起“咔嚓”一声,心里咯噔了下,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忙拉开包去看里面。
她价值好几万的长焦镜头被摔得支离破碎,玻璃碎片散落得满包都是。
她心疼坏了,气得身体都在发抖。这个镜头和她惯用的相机是一个牌子的,用了好几年,是她从国外带回来的,国内买不到。她获国际摄影奖的那张照片,就是用这个镜头拍的,可以说意义非凡。
孟瑾年这一推,就把她珍视的镜头给摔碎了。
她又气,又生出深深的无力感,既希望这不是真的,又理智地知道,她的镜头碎了,再也修不好了。
孟瑾年在她摔倒的那一刻才看清她是谁,心里顿时懊悔无比,等到看到她包里的惨状,更是后悔得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
他走过去,伸手想拉温黎起来,万分抱歉地说:“我没看见是你。摔疼了没有?”
温黎用力把他的手推开,满眼嫌恶道:“你离我远点。”
孟瑾年自知理亏,根本不敢和她计较。见她谁也不看,只盯着她坏掉的镜头看,漂亮的眼睛水汪汪的,便知道她是在为她的镜头难受呢。
“小黎,我再给你买一个镜头,买个更新更好的。你这个都用了很多年了,正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温黎看了他一眼,虽然没说话,但那目光阴冷的很,看得他心惊胆战,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程阳走过来,蹲在她旁边,帮她收拾包里的碎片,满脸惋惜道:“可惜了,摔得这么碎,不然说不定还能修一修。”
温黎看着他脸上的血痕,觉得他是被她连累,受此无妄之灾,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拦着不让他收拾。
“你别弄了,都是玻璃碎片,搞不好就把手划伤了。”
她看了他一眼,有点不忍心道,“你让你经纪人带你去处理下吧,这满脸血的,等下怎么参加节目?”
程阳清楚自己受的伤,看着都是血,其实就是被打到了鼻梁软骨,流了点鼻血出来,很快就止住了,他连疼都没觉得有多疼。
但他不介意在温黎面前装装样子,眉头皱得紧紧的,似乎很疼的样子,又坚强地摇头,说:“我没事。还是姐姐要紧,刚才有没有摔到哪里?”
他说着,伸手扶温黎起来。
这一动,温黎才感到大腿有点疼。低头去看,发现她刚才摔到了一堆演出服上,有件上面带着尖尖的铆钉,把她裤子划了一道口子,大腿也划破了。
伤口倒不深,只是那演出服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穿过,铆钉上不知道带了多少细菌,划她这一下,是免不了要去打破伤风疫苗的。
她没声张,只是对程阳说:“我的镜头碎了,你这场活动,我没办法再给你拍照,要不你还是用主办方找的那位摄影师吧。我先回去了。”
顿了下,又过意不去地说:“你等活动结束后,也去医院拍个片子检查下吧,别大意了。医药费我来出。”
孟瑾年忙说:“医药费不用小黎出,我来出。”
温黎没接他的话。她现在是一句话都不想跟孟瑾年说,只叮嘱程阳:“你记得去医院。”
便提着包准备走了。
孟瑾年跟着她往外走,想要送她,她冷着脸拒绝他,说:“请你离我远一点,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孟瑾年犹豫了下,终究是不敢跟上去。他怕彻底惹恼了她,以后连她面都见不到,那就真的没有任何复合机会了。
他又觉得不甘,临走时,狠狠瞪了程阳一眼。
而后者正拿湿巾擦他脸上的血渍,注意到他的视线,扭头,冲他咧嘴,露出一个纯良无害的笑容。
“孟哥,别忘了给我付医药费哈。”
孟瑾年憋屈死了。
他回去的一路上都在想,他要做点什么,才能弥补今天推温黎那一下的错。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得从镜头下手。
她那个摔坏的镜头,是她在国外留学时攒了好久的钱买的,是国外的品牌,又是好几年前的型号,别说国内没货了,就连国外也要慢慢淘,运气好的话才有可能买到新的配上。
他给霍远琛打了个电话,绕了一通圈子后,才不好意思地问:“能不能让安然帮我个小忙?”
那边没什么语气地问他:“什么事?”
孟瑾年便把温黎镜头摔坏的事说了一遍。当然没说是他推的,只是说温黎在程阳的化妆间不小心摔了一跤,把镜头给摔坏了,言词对程阳还有些不利。
最后解释说:“我想买个新的镜头送给温黎,可是国内买不到。安然不是在国外么,我把品牌和型号发给你,你让安然在国外留意下,遇到了就帮我买下来,不管多少钱,包括运费一起,我出双倍价。”
听完了来龙去脉,霍远琛很不耐烦地说了句:“安然不是为了给你买东西才留在国外的。她没空,你别指望她了。”
拒绝的相当不留情面。
孟瑾年不死心道:“你至少帮我问问安然,或许她有空呢。我看她可比你热心多了。”
霍远琛说了句:“她很忙。”
就把电话挂了。
他从抽屉了找了几份材料,装在资料袋里,站起来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遇到了来给他交报告的学生,顺口问了句:“霍教授,您这是准备要去开会?”
他面无表情地说:“去第二医院,取药品临床数据。”
这是教研室所有人都知道的习惯,研发的药品新上市,他会定期去合作医院取临床数据,用来验证药品实际治疗效果。
他的学生说:“我能搭您的车一起过去吗?我妈妈在那儿住院呢,我去看看她。”
他脚步停下:“你妈妈又住院了?”
学生说:“是啊,老毛病了,我都习惯了。”
这是学生的家事,霍远琛不便多问,点头说:“我带你过去。”
学生跟着他进了第二医院大门,却没看见他往住院部走,而是拐去了另一边,在急诊室门口停下了脚步。
学生跟过去,想提醒他走错了路。一扭头,就看到急诊室里正站着个身材很好的姑娘,侧身站着,看不见模样,一条裤腿刚刚挽起,正让医生给她处理腿上的伤口。
而霍教授的目光,就落在了人家姑娘白皙修长的腿上,看得目不转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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