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华服被李云琼手提起,上了夹板,李云琼很满意现下的李承泽,他开始蜕变了,还差一点,现下的李承泽和最初见到了死气沉沉,生机渺茫的李承泽完全不一样了,现下的李承泽如绝境中枯木逢春,重新勃勃生机,他就像是一堵墙下石堆中生长的小树,墙遮挡住了阳光和水分,如今李云琼为他带来了养分,他将借着这养分不断向下扎根,当他的根足够深,足够粗壮时,一举推翻巨墙,那时的李承泽才算了真正活了。
“二皇子这是?”
范闲皱眉看向船甲板上像是在度假的两人,马上就是要开船的时候了,可两人完全就没有走的打算。
“二哥”李承平颤悠悠的挪到李承泽旁边,像只小兔子一样,话都小声的,生怕被人听见。
“你不用回京都吗?”
李承泽躺在太师椅上,满是悠闲“小姑姑回封地,我送送,顺便去小姑姑的公主府上做客。”
江南富裕,三大封地更是紧靠在一起,庆帝多年来也总是派兵前往江南,不止因为明家,还有可能黑冰卫的总部就在那里,而范闲想想也知道了李承泽的打算。
但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或许曾经的检察院提司能去办,但现在的他只有一个空头王爷的名号,虽然陈萍萍可以帮他,但是李云琼那日就说了,如果陈萍萍和范建下场,她就亲自出手废了他俩。
所以有帮助,但不大,他也就没办法对此做什么。
范闲看着如今身上隐隐展现的帝威,他才觉得京都将二皇子变了,庆帝将李承泽变成一颗棋子,而李云琼将李承泽变成执棋者。
都是权利的困兽,李承泽争夺到了曙光。
“明家,你的打算是什么?”李云琼手中拿着的是江南的账本,还有明家的账本,上面不对的地方被李云琼用笔圈起。
红色的字迹在上面明显,几乎一整页都是一片红。
李云琼就这么将账本扔在桌子上,让李承泽拿着看。
“我考虑了两种办法,小姑姑看看,哪种更好,第一是覆灭明家,第二是换明家掌权者。”
李云琼和李承泽交谈就在夹板上,身后就是范闲和三皇子,他俩也完全没想着去避开旁人。
“你觉得哪种更好?”嗓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侄儿觉得第一种好。”说着微微起身去看李云琼的表情,怕李云琼觉得他冷血。
“不必看我,经过这么多事,你已经成长的有为君的资质了,说说你的想法。”
李承泽听到此重新躺下,看向外面的海面。“明家掌管内库多年,这些年捞的钱财巨大,就算换一个掌权者,但还是治标不治本,时间长了,事情还会再次发生,毕竟内库就像一块肉,天天在面前流过,怎么不会想着在上面刮肉下来。”
“嗯,继续说。”李云琼听着,点点头,让李承泽继续。
“而覆灭明家重新扶持家族更容易,而且,有明家先例在前,震慑住前,后派遣黑冰卫参与其中,黑冰卫不是在正式编入军队前还要去历练后才能回去吗?增加黑冰卫其中监督,也能防范其中。”
“可以,之后的事,交给你去办,需要令牌吗?”
范闲躲在后面听不下去了,“昭华姑姑,这不好吧!”
李云琼的眼皮一抬看向范闲,等着他说个所以来。
“明家掌管三大作坊,就算要重新掌握内库,也不用灭族吧!”
李云琼红唇轻启“继续说。”
但旁边的李承泽感觉到了不对劲,现在的李云琼给他的感觉很危险。
“明家有错,臣以为换掌权者就足够了。明家其他人是无辜的,他们或许并不知道此事。”
范闲的嘴角扬起,露出他白亮的牙齿,试图去讨李云琼笑。
可是李云琼的话语说到了另一件事上。
“陈萍萍和你关系好吗?”
范闲点头,不明所以。“院长待我如子侄,自然极好。”
李云琼点头,“那你和太子关系如何?”
“臣与太子殿下也还好。”不冷不淡的,也算还好。
可李云琼的眼神看向范闲,一瞬间变得凶厉,旁边的李承泽先缩起来了,降低存在感。
“你母亲叶轻眉当年难产而死,还记得吗?太后和皇后一族被陈萍萍屠戮殆尽,不留活口,无论是三岁稚童还是懦弱妇孺一个都没有放过,当时京都河红艳艳的,你是怎么说出刚才的话的。”
李云琼手撑着椅子站起来了,站在范闲面前,气势凌然,让范闲后退。
“既然享受了家族带来的利益,当家族有罪时牵连也是必然的,为何自古以来都有公主和亲之说,那话怎么说来着,即享受百姓供奉,养公主之尊,那么当国家需要你时,就该奉献。同样的道理,哪有什么无辜。”
“范闲,没有什么是真正无辜的,既然享有了利益,就该承受利益带来的风险。”
李云琼站在范闲面前,面上的冷然,话语不止说给范闲听的,还有说给李承泽听的,更多的是说给时间长河中那个叶轻眉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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