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言臻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温芙烘焙时,王锦秋一脸诧异。
“不是陪男朋友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言臻端着一杯咖啡,倚在柜台上懒洋洋地说:“分手了。”
王锦秋吃了一惊:“啊?为什么?”
言臻想起昨天的事,心里的作恶欲起来了,对王锦秋招了招手,示意她凑近,低声说:“他那方面不行。”
王锦秋也是有孩子的人了,一下子明白言臻是什么意思。
“秒射?”
“嗯。”
“他看起来不像啊。”
“是吧,我之前也以为……谁知道……”
言臻叭叭叭跟王锦秋编了一通镜沉的坏话,说完后憋在胸口的那股郁气舒畅了不少。
背后说人坏话虽然缺德,但说完了是真的解气。
王锦秋听完,神色中满是惋惜:“可惜了,祁先生长那么帅,家境看着也不错的样子,脾气性格也好,怎么就……唉,要不你带他去看看医生吧,我认识一个中医,治这方面很厉害的。”
“……不了。”言臻说,“治病还不如换一个。”
王锦秋说不动她,只能作罢。
今天是周末,店里人流量不少,一营业言臻就开始忙碌。
她在柜台前为客人打包蛋糕,冷不丁有人敲了敲柜台。
她抬起头,镜沉站在柜台外,眼神凉飕飕地看着她。
言臻戒备心顿起:“你来干什么?”
镜沉面无表情道:“买蛋糕。”
言臻:“……”
来者是客,她扬起笑脸:“好的,客人您这边看,想吃点什么?”
镜沉看着她虚伪的表情,撇撇嘴,随手指了一个青提蛋糕:“这个。”
“这个不行,你对提子过敏。”
镜沉微微一顿,又指向另外一个:“要那个。”
“那个也不行,里面放了鸡蛋。”
镜沉沉默了几秒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往柜台前一靠,看着心情很不错的样子:“那我能吃什么?”
言臻把打包好的蛋糕递给旁边等候的客人,把人送走后才看向镜沉:“后厨还放着那套专门为你做蛋糕的防过敏工具。”
镜沉眉头一挑,表情更愉悦了。
但还没等他开口,言臻说:“只要付十倍价格,我们店里的王师傅就能空出时间专门为你做一个不过敏的蛋糕,省得你随便买,吃出问题了赖上我们。”
镜沉:“……”
他一边掏钱包一边咬牙切齿地当面蛐蛐言臻:“黑心肝的女人。”
言臻收了十倍现金,转身下单去了。
镜沉下了单也没走,在店内供客人堂食的桌椅坐下,百无聊赖地盯着柜台后忙碌的言臻看。
言臻当做没察觉他的视线,自顾自忙着手上的事。
王锦秋动作迅速,一个小时后,为镜沉特制的蛋糕就出炉了。
她亲自把打包好的蛋糕送到镜沉手上,见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言臻看,言臻则一脸高冷,连个眼色都没给他。
显然这两人一个在介意对方那方面不行,一个却舍不得对方。
王锦秋对“祁昭懿”印象不错,她自诩过来人,以她对男人的了解,言臻要是能跟“祁昭懿”在一起,婚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差。
想到这里,她拿纸笔写了一个号码,悄悄塞给镜沉。
收到小纸条的镜沉一脸诧异:“这是……”
“去看看医生吧。”王锦秋一脸老好人道,“你还这么年轻,肯定能治好的,不要气馁。”
镜沉:“……什么?”
“我前夫之前也这样,看了这个医生,吃了一段时间药就好了,我跟他也有了一个女儿。”王锦秋语重心长道,“不要觉得不好意思,现在的年轻人压力大,有那方面的问题很正常。”
王锦秋说完,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转身回后厨忙去了。
镜沉脑子好一会儿才转过弯来,看看手里的小纸条,又看看言臻,意识到肯定是这个女人在背后跟王锦秋编了他什么坏话,他差点气笑了。
说他不行?
好好好!
要这么玩是吧!
镜沉心里迅速生出一个报复她的办法。
见此时柜台前等着结账取货的客人不少,他揉乱头发扯松衣领,让自己看起来又颓废又低落,然后起身绕过柜台走到里面,伸手拉住言臻的袖子,眼巴巴地看着她。
言臻被镜沉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心里浮起不祥的预感:“干什么?”
下一刻,镜沉当着一众客人的面哭出来:“不要跟我分手,医生说了性功能障碍不是什么大病,我配合治疗肯定能治好的,求求你了,不要因为这种原因抛弃我。”
言臻脚下一滑,怒视着镜沉:“你胡说八道什么!出去!”
镜沉不依不饶,伸手抱住她:“不要,老婆求你了,不要跟我分手,我一定好好吃药治病……”
迎着柜台外一众客人或微妙或尴尬或憋笑的眼神,言臻头皮发麻脚趾扣地。
赶不走镜沉,她只能叫来另一个店员顶岗,自己则拖着镜沉匆匆离开。
走出工作室,镜沉一秒恢复正常,不等言臻开口就先发制人,气哼哼道:“尴尬了吧,活该!谁让你在王锦秋面前说我坏话!”
言臻:“……”
ok!这件事是她不占理,背后说人坏话就算了,还被正主发现。
“你想怎样?”言臻蹙眉,“既然恢复记忆,那你应该知道我跟你之间是不可能的。”
她一说到这个,镜沉脸上吊儿郎当的笑意消失了,他低头用鞋尖踢绿化带旁边的小石子:“嗯,我知道。”
“那你来工作室做什么?”
总不能真的是为了买蛋糕。
镜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言臻看出端倪:“你还喜欢我?”
镜沉被她用这种语气一质问,顿时恼火道:“怎么,不行吗?”
“你……”
言臻刚开口,镜沉直接上手捂住她的嘴:“闭嘴,我是你上司,不用你来教我做事!”
言臻:“……”
确定她不会再继续说那些诛心的话,镜沉才松开手:“我要走了。”
“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回快穿司。”镜沉没好气地说,“省得在这里跟你相看两生厌。”
听他要主动退出这个世界,言臻破天荒地生出一点内疚。
要不是自己招惹他,他的神识修复也不会被迫中断。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言臻叹了口气,“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作为补偿,我可以用积分换……”
“想要的东西?”镜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我想要的东西……你给吗?”
他声音拖得长长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言臻嘴角一抽,突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快穿司的奖惩制度是谁制定的?”
镜沉虽然不解,还是说:“我。”
言臻开始撸袖子:“殴打主神要扣多少积分?”
镜沉:“……”
他往后退了两步,神色认真起来:“不逗你了,咱们说正事。”
言臻蹙眉,他跟自己能有什么正事说?
“我的神识在三千世界的覆盖率不低,以你这倒霉催的体质,以后可能还会遇到我,为了保险起见,我给你两个选择。”
言臻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第一,以后做任务就做任务,别在小世界谈恋爱,就能避免如今这种差点睡到熟人的情况发生。”
言臻冷笑:“凭什么?”
为了避免碰到他就要自己清心寡欲,这对于靠在三千世界做任务换取寿命和体验感的她来说公平吗?
“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镜沉冷哼,“第二,最近做任务别谈恋爱,给我点时间,我会……尽量放下你。”
言臻一怔。
她沉默了半晌,说:“好。”
镜沉见她答应,语气轻松起来,一边倒退往后走一边冲她挥手:“那我走了。”
言臻目送他离开,呼出一口气,撇下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转身往工作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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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那部名为《草木人生》的同妻题材纪录片上映。
与此同时,祁昭懿工作室发出讣告——知名纪录片导演祁昭懿突发急病,在医院病逝。
“知名导演遗作”的噱头把《草木人生》抬上了新高度,一时间全网掀起了关注同妻的热潮。
网上不少同妻现身说法,讲述发现自己被骗婚后的凄苦经历,并出了不少鉴别骗婚gay的帖子,用以提醒未婚女性,一旦发现身边的人有疑似骗婚的苗头,请立即远离。
言臻在一个凉风习习的初夏晚上看完了那部纪录片,她反复品味着里面振聋发聩的文案,一时间有些失神。
这时手机传来一声微信提示音,是何小莲发来的消息。
“高姐姐,我买房了,我有家了!”
下面是一张红本房产证照片。
离开小镇的何小莲一开始去了宝儿姐姐的公司,但那家机构压榨旗下的网红,宝儿姐姐索性跟它们解约,带着何小莲单干。
两人摸索了大半年,终于找准赛道,在乡下租了一套旧房子,做起了家居改造博主。
何小莲心灵手巧,宝儿姐姐营销有道,不出三个月就把新账号经营起来了。
凭着这个账号的收益,何小莲全款买了一套房子。
脱离原生家庭的亲情绑架后,她有了自己的家。
言臻看着何小莲字里行间溢出来的喜色,微微一笑,回复了她一个竖起大拇指的表情包。
“真棒,恭喜你呀。”
(本位面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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