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搭在屋门口，一种不安的情绪在心头回荡。p> 他好像不应该出这个门，花迟咽着口水，站定门口，炉子里要填柴，但是不着急，花迟看着门后的斧子，将手从门把手上放了下去。p> 收敛心神，有些被他忽视的声音就格外明显，“呼哧，呼哧……”是什么东西在喘息？p> 花迟屏息凝气将头贴在门上，他听到外面动物的喘息声。p> 不能慌，花迟警告自己，他将门闩好，熊在外面，得想个办法把熊赶走。p> 花迟看向碗架上的不锈钢盆。p> 小屋的木门比腌菜屋的还要厚，中间还夹着一层货车车厢的铁皮，不会很轻易就被弄坏。这给了花迟行动的底气。p> 他将自己的不锈钢桶和盆都搬来门口，自己坐在后面做好后撤准备，如果这头熊真的那么厉害，能将门打破，他就躲到地洞里去，地洞的入口对人类来说正好，对熊来说狭窄，到时候把它卡在地洞，花迟就安全了。p> 计划可行，花迟敲响不锈钢桶。p> 巨大的叮咣声从小屋里传出，屋门一声巨响，花迟浑身发抖，紧张地看着，门只响了一声，花迟继续敲击。p> 敲到手麻，他停下动作，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不安感已经消失不见，屋外也没再听到喘息声，花迟松了口气。p>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p> 敲门声p> “咚咚咚！咚咚咚！”p> 敲门声按着敲三下停一下的规律持续响着，花迟上前，严肃着脸询问：“沈禛？”p> “花迟！快开门！我们回来啦！”屋外是杰克的声音，带着些焦急催促花迟。p> 花迟急忙搬走门前抵着的桶，将门打开。p> “家里没事吧？”沈禛见门打开，张口询问。p> “没事没事，你可算……”回来了，话还没说完，花迟看清门口的人，倒吸一口冷气。p> 扑面而来的是刺鼻的血腥味，沈禛的熊皮外衣上是大片大片的暗红，血已经被低温冻在衣服上，像是给他披了一件红色的盔甲。
“你受伤了？！”花迟急忙侧身让开门口，扶着沈禛往屋子里走。p> 沈禛摇摇头，摘下猎枪叹气：“别担心，不是我的血，是那头熊的。”p> 说着他脱下衣服，原地转了一圈任由花迟检查。p> 一旁杰克也在帮腔：“是呀是呀，沈禛没有受伤哦。”p> 出门时走得急，沈禛的外套里面穿得还是睡衣，只套了条厚棉裤，配上熊皮
大衣一点都不威武，头发在帽子里被汗水浸湿，聚成一簇一簇立在头顶。p> 在花迟眼里，他看不到这会儿沈禛略显狼狈的样子，只能看到这人冻了一晚后发红的脸和眼下的黑眼圈。p> “真没受伤吧，你可不许瞒着。”p> 他拉开沈禛的衣服仔细检查。p> 单薄的睡衣上还留着淡淡的洗涤剂芳香，混杂血腥味融合出复杂味道。真奇怪，荒野的凛冽和家的温暖能同时在一个人身上变成具象的味道。p> 只有后脖颈处有一道划痕，沈禛说是被树勾了一下。花迟点点头，把人按在桌子边坐好，到了热水给他捧着，转身去煎馒头片。p> 这会儿沈禛是肉眼可见的疲惫，人平安回来就好，花迟不着急问东问西。p> 沈禛喝了热水，目光始终放在灶炉那边。p> 灶炉上的窗户正巧洒下晨光，打在花迟身上映出一道金黄，馒头片被蛋液浸透，在锅子上被油煎出焦香。p> 另一只锅子里是分割好的肉排，精选熊的肋骨，经过香料腌制后重新冷冻，在吃之前拿回小屋，可以直接上锅煎，是花迟刚才收拾腌菜屋时顺手拿回来的。p> 屋子里只有油锅滋滋作响声，花迟将馒头片盛进盘子里，回头看。p> 沈禛正靠在墙边眯着眼打瞌睡，他的脸刚刚缓过来，从通红变回正常肤色，花迟轻手轻脚走近，想给他披件衣服，沈禛睁开眼睛，他接过花迟手里的衣服搭在椅背上。
“没事，我一会儿再补觉，先吃饭吧，你是不是也没吃东西。”虽是问句，沈禛用的是肯定语气，花迟没反驳，坐到他身边。p> 熊排火候正好，馒头片金黄，二人却都没什么品尝美食的心情。p> “那是头母熊，攻击性很强，我差点被它咬到，开了两枪后，一直追着它到往深山里走了好远。”沈禛回忆道：“目前还不知道它为什么要来翻腌菜屋，保险起见，这两天出门时我们要互相通知。”p> 熊是会记仇的动物，在找到那头熊的踪迹前，小屋附近不算安全。p> 那头熊绕来绕去最后跑远了，沈禛沿着痕迹追了很久都没追到，直到杰克找来，他这才罢休。p> “天啊！”花迟小声惊叫，皱起眉头，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p> 他还以为是沈禛追着熊追了回来，那熊才跑回这边，可按照沈禛的说法，他们离小屋明明很远。p> 他汗毛倒竖，有些北方小孩从小就能听说很多关于熊的故事，小时候花迟淘气，村子里的老人就会给他讲熊瞎
子的故事。p> 在花迟的童年印象里，熊是一种会模仿老太太，戴个花帽站在路边草丛里招手，等到小孩跑过去，就吃掉孩子的可怕动物。p> 童年阴影再度袭来，花迟看着屋门，刚才那头熊站在门外是想干什么？p> 如果他没有顺从第六感，而是直接开门出去，这会儿他是不是已经睡在了熊的肚子里。p> 会是因为那头被他们收进腌菜屋里的熊吗？花迟扒拉着肉排，食欲全消，喷香的肉排在此刻难以下咽。p> “也有可能，那头母熊像是有目标一样。”沈禛倒是不在意，用牙慢条斯理撕着肉排上的肉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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