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第二十二章
天色在此时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 虽然是周五 , 但宠物医院里的人并不算多 。
那时候普遍的生活消费水平还不高 , 科学饲养宠物的理念与方法也没有流行起来 。
即便开设有宠物医院 , 但除了一些流浪猫狗救济组织或者是突发疾病的 , 很少会有人来宠物医院 。
江望月和裴清渐等会儿还要去看看那只美短 , 找了个没人的拐角继续说着谭浩的事 。
“ 他喂猫 “ 江望月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 啡咕了一声 “ 总不能是精神分裂吧
说完 , 她下意识地去看了一眼裴清浙 , 却见对方也正看过来 , 好像想说什么 , 但对着她又有点难为情 。
江望月脑袋一转 , 反应过来裴清渐会知道这个 , 是因为她放学后也会去喂那只猫 。
那说不准 , 有几次他们俩是一块儿的
所以 , 大概率谭浩 “ 好心 “ 喂猫是假 , 想趁机靠近裴清淀才是真 。
江望月很快就想到了裴清淅 “ 不方便 “ 直接说出来的内容 , 只是白天在学校里的那点郁结的情绪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
她想到 , 裴清渐看起来确实是喜欢那只猫的 , 那么在今天这件事发生前 , 和谭浩
“ 偶遇 “ 的那几次里 , 她是否会因为这个男生表面的善举 , 而对对方有着不错的印象
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 , 江望月把说出的话拉长了音调 :“ 哦一一我想明白了 , 原来是有原因的 。“
如果是好友之间 , 这话可能算得上挪搀打趣 。
只是裴清淅一来和江望月连 “ 朋友 “ 都称不上 , 二来 , 江望月的语气总有点奇怪 。
裴清渐警了她一眼 , 眼神有些凉 :“ 你不想好好聊这件事的话 , 那我先走了 。
“ 唉 ! “ 江望月瞥大了眼睦 , 在裴清淅转身真要走的时候 , 急忙跑过去拦住她 ,
“ 我哪有不好好聊的意思 ! 我 、 我说的是实 …“
江望月还愚嘴硬一下 , 但顶着裴清渐那颇有威慑力的气场 , 又想着今天闸矛盾本就是自己有错在先 , 于是明智地选择及时止损 :
“ 咳 、 我是想说实际情况的 , 就是 … 我看到的是真的 , 你看到的也是 , 那就只能说明 … 之前谭浩那些看似爱猪的行为 , 都是伪装出来的 。“
裴清淅敛眸 , 但也微微点了点头 , 认同江望月的话 :“ 当时大概是什么情况 , 你可以说一下合 “
“ 我书包拉链坏了 , 同桌推荐去学校小卖铺旁边那个小摊修 , 所以放学就耽误了一会儿 。 后来那个奶奶和我说花坛那边有只流浪猫 , 我就想着去看看了 。“
江望月碚了碌唠 , 把基本过程讲得大差不差 , 但自然略去了她看到裴清淅本人的事 。
通过裴清渐这边提供的信息 , 结合下午看到的画面 , 她推测出知道谭浩的 “ 动机 “。
估计是因为被裴清渐无情拒绝 , 恼羞成怒 , 而嘲猫又本身只是为了靠近裴清渐的一个借口 , 现在借口没用 , 他就毫不犹豫地向那只无辜的流浪猫发泄情绪 。
当时她躲在一旁的角落里 , 只能看到谭浩动作剧烈地在蹄着什么 。
但即便看到不到被打的是什么 , 江望月离花坛还有一段距离 , 她依然隐约能听到有些凄厉的猫叫 。
谭浩作为一个体型和成年男人相差无几的人 , 那样毫不留余力的动作 , 哪怕挨打的是一个同等的人都受不了 , 更何况一只猫
她接着说 :“ 当时离放学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 , 又是周五 , 校内没剩几个人 。 不过我刚走出去的时候 , 恰好有一辆车从大门那边开过来 , 谭浩可能怕被人看到 , 立刻就走了 “
“ 你走出去了 “ 裴清渐眉头微熟 , 盯着江望月 ,“ 他有看到你囡 7 “
“ 啊 这个 … 我想应该是没有吧 , 谭浩走得很急 。 “ 江望月不知道裴清渐为 f
么突然问这个 , 回想了一会儿 。
裴清渐的眼神有些暗沉 , 随后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 : “ 他能光天化日之下去对一只猫这么下手 , 证明他不论从性格还是心性方面都是相当有问题的 , 可平日里同学对
谭浩有这样的评价吗 3“
“ 没有 , 这说明他非常善于伪装 。 “ 这一点 , 江望月一开始就愚到了 , 而这个候裴清渐再拿出来说 , 她思索片刻便反应过来 ,“ 所以如果他发现有人目睹了他虐猫事 , 担心自己苦心经营的形象被破坏 , 会对我不利 7“
江望月反应很快 , 且完全跟得上裴清渐的思路 , 两个人这么交流推演一番 , 彼此之间的
距离倒是终于拉近了一点 。
而看着裴清淀的墨色眸子 , 在医院的白炽灯下似乎更深沉了些 。 江望月默默想着 , 裴清渐刚才算不算是关心她 如果是的话 … 这家伙也没那么冷漠无情嘛 。
想完 , 她又看了裴清淅好几眼 , 想从对方脸上看到点名为 “ 关心 “ 的神情 。
只是少女青涩却已经初露风华的面庞一如往常 , 甚至因为江望月看得有点太明显 , 觉得有些莫名 。
“ 你当时赶到那只小猫身旁的时候 , 有发现什么残留的证据吗 “ 确认了整件射大致的发生过程 , 裴清渐修长白皖的指尖轻轻摩挚着下巴 , 似乎在思考什么 。
“ 啊 嘶 … 这个 , 没有 。 “ 江望月还在愚裴清渐刚刚的 “ 关心 “, 被这个问题拉回了思绪 ,“ 如果要找证据的话 , 校内有监控 , 但我们想要到监控很难 。“
裴清渐与她对视 。
两个人平日里交流甚少 , 甚至可以说看彼此都不太顺眼 , 但此时 , 她们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默契一一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
放任一个披着 “ 善良好学生 “ 皮的虐猫人继续在学校内备受追捧 , 这无疑在助 t
他的恶行 。
“ 要不 … 我们找个借口 “ 江望月沉思片刻 , 眼睛一亮 ,“ 就说有东西不见了 ,
然后去找保卫科让她们调监控 , 再假装无意间发现了谭浩的行为 。“
这个方法应该是相当有可行性的 , 可以拿到最有力的证据 。
可裴清淅却摇了摇头 :“ 江望月 , 你应该还记得我刚刚问的问题吧 “
“ 嘲 “ 江望月一顿 ,“ 你是说 … 不要让谭浩发现 7“
“ 不要低估人性的恶意 。 “ 裴清渐低声说了句 , 江望月听得不是很清楚 , 而后妙又说 ,“ 我们必须考虑两件事 。“
“ 第一 , 学校对于 「 优秀学生 「 虐猫这种事是否会采取措施 。“
“ 第二 , 如果这个消息传开 , 谭浩怀恨在心 , 想要报复该怎么办 。“
裴清渐把两个问题抛出 , 江望月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实在是太不计后果 。
虐猫的人其实绝对不在少数 , 她之前假期用江蓉的智能机上网 , 就刷到过一个热度相当高的 、 声讨虐猪犯的热搜 , 但因为相关法律不完善 , 且当事人未成年 , 最后不了了之 。
而谭浩这件事 , 和热搜上的筒直一模一样 , 甚至他还顶了个 “ 尖子生 “ 的头衔 ,
学校出于息事宁人以及对升学率的考量 , 恐怕都会选择消极态度 。
至于报复 …
江望月的手握成拳 , 她张了张嘴想说自己并不担心所谓报复 , 大不了之后一段时间好好锻炼身体 。
但她一拿眸 , 就看到了还在思索的裴清浙 , 涌到嘴边的话又散去了 。
裴清渐显然是要参与这件事的 , 她可以抛开报复问题 , 那么和谭浩同班的裴清渐呢
她要让裴清渐也陷入被 “ 恶人 “ 盯上的境地吗
一开始裴清渐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的 , 是江望月主动找她 , 才将对方拉扯了过来 。
况且从理性角度出发 , 她们不暴露自己才是最佳选择 。
江望月深深吸了一口气 , 将心里那点冲动又压了回去 , 她背靠在冰凉的墙面上 , 神色也有些两个人现在都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办法而沉默 。
套然 , 江望月想到了小时候蹲在邻居家门口看过的港城口口片 , 新的点子诞生 。
她立刻和裴清渐分享 :“ 你说 , 用写威胁信的方式如何 7 “
“ 威胁信 7“
裴清渐看起来有些意外 , 但没有立刻反对 , 江望月便是知道这有戏 , 继续说道 :“ 我们可以用写丑一点的字 , 或者干脆打印一封 , 然后送到谭浩手上 , 告诉他有 /
目睹了他虐猫的事 。“
“ 事情没有被揭发 , 他可能会心存侥幸 。 但这封信的存在就像一颗定时炸弹 ,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暴露出来 , 肯定有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都生活在惶恐和担忧之
,
江望月越说 , 越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 说完之后 , 带了点期盼地望着裴清淅 。
看着她眼睛亮亮的样子 , 裴清淅莫名觉得江望月好像是在等她的夸赞 。
但是这个想法实在有点太诡异 , 她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觉 , 问了声 :“ 听起来确实不错 , 但是 … 你有想到要怎么不留痕迹地把信交到谭浩手上吗 7“
江望月 :““ 她还真没法子 。
直接去教室肯定不行 , 监控摆在那儿 。
眼瞅着江望月方才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转眼又标拉下去 , 裴清渐没忍住轻轻笑了笑 : “ 没事 , 送信这件事我有办法 , 威胁信确实是个可行的法子 。“
“ 唉 真的吗 1 “ 江望月刚失落一瞬 , 听到裴清渐这句话 , 又激动起来 , 忍不仪上走上前了几步 ,“ 什么办法 , 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 要不然还是我也来帮忙吧
江望月陡然靠近 , 裴清渐还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点 。
她突然觉得或许自己刚才那个感觉也没错 。
江望月该不会是真的想听她的奋她吧
裴清渐有些疑惑 , 她认为江望月应该也是看她相当不顺眼才对 , 怎么这会儿来看路她想的还有真有些偏差 。
“ 月考的时候 , 全年级的卷子是统一放着的 , 而进出办公室的人也会非常多 , 我要进去登英语分 , 那时候就可以把信放进谭浩的那份卷子了 。“
江大附中从高一起就抓得相当紧 , 大大小小的考试从来不少 , 像月考 、 期中期未这种 , 都会把每个人的各科答题卡分好再一起发下去 , 在里面藏一封信并不难 。
江望月听后点点头 , 再过一周就是新的月考了 , 时间也很近 , 只是 , 这个忙她
是真没办法帮上了 。
她在自己班上成绩其实也名列前茅 , 但因为嫌麻烦 , 并没有去竞选课代表 , 失去了个堂而皇之进入教师办公室的机会 。
“ 那 、 那信我来写吧 , 你和他同班 , 虽然肯定会改变字迹 , 但以防万一我来会更保险 。 “ 江望月还是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 , 提议道 。
裴清淅对此倒没意见 , 微微颉首 。
事件弄清楚了 , 解决方法也想到了 , 她们的交谈也到此为止 。
江望月的心情却好了不少 , 甚至去看望那只正在打点滴的小美短时 , 感觉自己身子都轻盈了些 。
其实 , 裴清渐也没那么讨厌 。
理性且逻辑绩密不说 , 也很有爱心 , 会主动照顾校园里的流浪猫 , 最重要的是 , 对她态度好像也没那么恶劣了 。
如果裴清渐以后也这样的话 , 她也可以考虑对裴清渐十分友善 。
江望月心情舒畅 , 还主动用指尖轻轻拔弄小猫的下巴 , 小猫舒服得发出 “ 呼噜呼噜 “ 的声音 , 脑袋动了动愚要蹭江望月的手 。
她逗弄美短的动作相当熟练 , 裴清渐将这一幕收在眼中 。
等她们出了宠物医院时 , 空气中的蹄意已经相当明显 , 一阵蹄风吹来 , 江望月把外套的拉链拉上 , 恨不得现在就跑回去窝进自己的被窝 。
只是裴清淅的步调不算快 , 因此她为了等对方 , 也没有走很急 。
这可真是奇妙 , 在今天之前 , 她们从未有过并肩外出的经历 ; 甚至下午她们一块儿出家门的时候 , 还吵了一架 , 就差把 “ 看你不顺眼 “ 卸载脸上了 。
但眼下她们却能好好地一块儿走在路上 。
江望月不知道裴清淅现在是什么想法 , 但她觉得自己难得享受此刻的氛围 。
“ 你 … 喜欢猫 “
出乎江望月意料的 , 裴清渐居然第一次向她开启话题 。
“ 啊 , 还 、 还行吧 “ 江望月一紧张 , 差点咬到舌头 ,“ 小时候和婊姥住乡下 , 很多流浪的土猫土狗 , 对她们还算熟悉吧 。“
“ 也可以说喜欢 “ 鬼使神差地 , 她又补了一句 。
这个补充有点刻意得太明显 , 江望月有点羞耻地拉高了自己的衣领 , 遮住小半张脸 , 企图掩盖自己脸上的情绪 , 但在路灯下 , 脸红得有点显眼 。
裴清淀听着她的回答 , 看了眼 , 又轻笑了一声 , 但不似过去那种明显嘲讽的意味 , 倒像是被江望月这样子逗到了 。
她之前还以为 , 今天会草草结李 , 但江望月除了在家里莫名其妙发的那一通脾气外 , 其他地方倒是无可指摘 , 反倒是两人携手面对了一个麻烦 。
这个体验其实有点新奇 , 尤其在对象是江望月 , 这个跟她住在同一屋檐 、 却分外陌生的人的情况下 。
所以 , 她和江望月的关系还会原地踏步吗
“ 裴 、 裴清渐 , 你很喜欢猫 “ 风中传来了少女的声音 , 像是不好意思般 , 音野有点小 。
“ 嘲 , 比较喜欢那只 。“
“ 这样 … 因为她很可爱合 7“
“ 因为 , 我觉得我们很像 。“
裴清淅轻轻呼出一口气 , 得到了答案 。
作者有话要说 :
俺来了 ! 今天是两个人向彼此靠近的第一步 !
但是事情肯定不会 …,( 咳咳过去的回忆到这里算是
一个阶段性 _(:31 乙 )_
顺便 , 希望现实里可以尽快完善动物保护法以及改进未成年人保护法吧 ( 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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